夫妻兩人當中,錢有才確實是沒腦子的那個。


    警方隻是稍加引導,他就什麽都說了。


    當聽到他說,“幹拐賣這行當是那死婆娘提議的”,審訊室內外警察精神一震。


    人販子!


    沙隊險些沒笑出聲。


    瑪德賺翻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什麽叫,“我隻是拐賣,那死婆娘才凶,不聽話的她殺了好幾個”?


    所以這夫妻倆,不僅是人販子團夥,手上還有人命,不止一條?


    觀看審訊全程的警察都神色肅穆,透出股肅殺之氣。


    而等他們知道兩人從事拐賣近二十年,拐賣婦女兒童上百人這個叫人眼暈的數字後,更是大氣不出一個。


    大型拐賣團夥案!


    鄧武和沙隊走出審訊室,看到一隊二隊隊員個個目露凶光的模樣,忍不住喝道:“幹什麽幹什麽,眼神收一收!”


    “隊長,我們必須把他們兩個的嘴撬開,把那些被拐賣的婦女兒童救出來。”


    “要你們提醒?”沙隊沒好氣的嗬斥。


    “那怎麽就這麽放過錢有才,我感覺還能繼續從他嘴裏扒拉點東西出來。”


    沙隊沒好氣道:“你們懂什麽,錢有才明顯不知道賬本的存在,要是問他賬本,我們就露餡了,他要是猜到我們警方在詐供,有了防備之後再想套他的話就難了。”


    吼完不長心的隊員,沙隊立馬換了個笑眯眯的表情看著鄧武。


    “鄧隊,上百人的拐賣案,你們一隊怕是吃不消,要不,聯合辦案?”


    鄧武沒有猶豫的點頭,“可以!”


    沙隊大手拍在鄧武肩膀上,“鄧隊敞亮,這次我們二隊協助,你們一隊為主,你來安排!”


    鄧武也沒客氣,“二隊的人先查一查錢有才夫妻倆在魔都的落腳點,然後帶人過去看看,有沒有同夥被拐帶的婦女兒童,發現異常不要急著行動,報告回來等通知。”


    沙隊看向自己隊員,“聽懂鄧隊的意思沒有?誰敢貪功冒進壞了事,等著處分!”


    “明白!”


    “明白還不快去,等鄧隊請你們是不是,沒眼力見的小兔崽子。”


    沙隊把人都轟走,沒讓他們留下來聽鄧武對一隊隊員的安排,怕他們心裏不平衡。


    其實鄧武給兩隊安排的任務重要程度是差不多的。


    二隊查錢有才夫妻倆現在的落腳點,一隊就去查兩人的老家根據地。


    很多人販子同夥其實都是老鄉,更信任也更容易對接。


    然後就是查錢有才夫妻倆這十幾年來出現過的地方還有當地是否有人失蹤,這就交給信息科那邊幫忙查。


    等查到信息再匯總交給刑警大隊去深入調查。


    沙隊見鄧武一點沒偏頗,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鄧隊,我們去會會錢桂芳?”


    鄧武也是這個意思。


    走到一半,鄧武忽然停住腳步。


    “沙隊,你說,他們收養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做什麽?”


    沙隊莫名其妙,“誰知道,或許是想賣給山溝溝裏給沒兒子的老夫妻當兒子吧,收養的名義更好他們帶走人。”


    鄧武冷笑,“如果是這樣,他們能讓人輕易跑了?”


    “跑了還敢來警局找人?”


    “而且,這麽巧就衝著咱這邊來了,魔都分局可不少。”


    沙隊也覺得問題很大,當即道:“回去再審審錢有才,老家夥不老實。”


    錢有才又聽到開門聲,眨了眨眼。


    怎麽又來?


    “錢有才,你們的養子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昨天會出現在博雅小學外?”


    錢有才“哦”了一聲,“這個啊,我們就是想借那小子的手在校門口製造混亂,我們還趁機拐幾個孩子走。”


    說著他苦著臉道:“還不是現在防拐意識太強,拐人沒以前容易了,不得不想新辦法,可惜沒……”


    “砰!”


    錢有才果斷閉嘴。


    毫無疑問,拍桌子的還是沙隊,他已經在錢有才心裏形成不好惹的固定印象,沙隊一拍桌子就老實。


    “除了這種新型拐賣方法,還有其他的沒有?”


    沙隊發話,錢有才比麵對鄧武老實得多。


    “有,還挺多,就是我和那死婆娘手上沒人用不了。”


    “說說看。”這些也是很重要的信息,放出去可以給普通人提高防拐意識。


    “像拐賣女人,可以讓年輕女人裝成瞎子,穿著牛仔褲的屁股後麵弄上血,再安排幾個混混樣的小子跟著指指點點嬉笑,這樣就有心善的女人跳出來保護,我們的瞎子演員隻需要把人帶去我們指定的地點,這個女人就逃不掉了。”


    鄧武和沙隊拳頭握緊。


    這叫什麽?


    欺負人善良?


    錢有才那不以為意仿佛說故事的嘴臉,真是惡臭。


    “還有呢?”


    “還有,當然還有。”


    “找個身上有殘疾的小孩,男女都成,讓他去向我們定下的單身出行的女人賣慘,說女人長得像他媽媽,他媽媽拋棄他走了,想媽媽了,問女人能不能應他一聲媽媽,一般這種情況,女人都無法拒絕。”


    “要多叫幾次,讓女人形成那孩子叫媽媽她下意識回應的程度,然後可以下一步。”


    “求合照,就說帶回去以後想媽媽了可以看,這在普通人看來完全沒問題,也會配合。”


    “這樣就走入我們設下的陷阱。”


    “等過幾分鍾,孩子會大喊一聲媽媽衝過去抱住女人,女人下意識回應,扮演家人的其他人這時候就出現,拉扯著女人不讓走。”


    “肯定有人懷疑我們是人販子,沒關係,小孩還有合照。”


    “這樣,人就可以被我們順利帶走。”


    一環扣一環,步步精妙,簡直……


    “你們很自得?利用女生的善良拐賣她們?”


    錢有才剛剛說得起興有些得意忘形,見兩警察麵露寒霜,當即老實低下頭。


    “警官,這些方法我都沒用過,都是聽其他人說的。”


    鄧武和沙隊一個字也不信。


    敘述中那自然而然的“我們”兩個字,暴露了錢有才的視野。


    好在這麽一個無知的惡魔,現在被抓了。


    “扣扣……”


    沙隊麵無表情,“繼續。”


    錢有才小心髒啊,噗通噗通的跳。


    不說警察不滿意,說了他們好像也不滿意。


    難啊!


    殊不知,他現在的心境,連那些被他們拐賣的婦女兒童一半難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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