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雲聽劉嵐說完具體情況後,表麵裝著不當一回事兒,那是為了寬劉嵐的心。


    小姑娘才十六歲,從小聽說的都是賭鬼賣兒賣女,家破人亡,逼良為娼這種故事。


    沒人給她撐著點的話,估計她自己嚇自己,也要嚇出個好歹來。


    說是那麽說,但是從第二天開始,許從雲就早早的守在小酒館兒了。


    之前,隻以為劉嵐她爸就是平常的,跟認識的人賭錢的這種。


    這種小打小鬧的許從雲是真沒當回事兒,現在聽劉嵐這意思,玩的還挺大呀!


    鐵拐雙雄這名號,一聽就是有些能耐的狠角色。


    許從雲怕一個傀儡顧不住三個女人,在沒弄清楚情況時,準備先在小酒館兒裏守幾天,然後安排人正經偵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半上午的,許大虎卸下來窗板門板,打開門之後。


    徐慧珍看著許從雲進來,好奇的問:


    “你怎麽回事?昨天淮如沒伺候好你呀?不上課還能這麽早起來,可稀罕的很。”


    剛開門,許從雲第一個進來。屋裏也沒有外人在,徐慧珍說話不由的放肆了許多。


    許從雲嘻嘻哈哈的走進櫃台裏,抱著徐慧珍親了一口。


    “想你了唄!一天不見就想的睡不著覺。”


    徐慧珍泯泯嘴唇,嬌滴滴的笑著:


    “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你嘴裏,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


    劉嵐在櫃台旁邊兒門後,不小心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驚呆了。


    劉嵐猜想過許從雲和徐慧珍可能有不正常的關係,可是秦淮如她可沒懷疑過一點兒,秦淮如丈夫可就在小酒館兒裏上班呢!


    這~這~他們三個玩的這麽花的嗎?


    劉嵐有些走神,一不小心撞到門框上,手裏端著的酒壺、酒杯掉地上摔了個稀碎。


    徐慧珍和許從雲掀開簾子走到後廚的時候,劉嵐正手忙腳亂的收拾,看見許從雲和徐慧珍進來。


    劉嵐先是複雜的看了一眼許從雲,然後就可憐巴巴的看著徐慧珍:


    “慧珍姐,對不起,我手滑了。不小心把酒壺摔了。”


    徐慧珍走到劉嵐身邊蹲下,拉著劉嵐的手查看。見她沒傷到哪兒,才安慰劉嵐:


    “沒事兒,摔就摔了吧!沒傷著你就好。”


    “慧珍姐,這些東西多少錢,你從我工資裏麵扣吧!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


    徐慧珍拉著劉嵐起身,摸了摸劉嵐的頭發。微笑著安撫小姑娘緊張的情緒:


    “扣什麽呀扣!以後注意點就行了。去拿個掃帚把碎壺碎杯子掃掃,別用手撿了,劃到手就不好了。姐真不怪你,碎碎平安嘛!”


    許從雲見沒什麽大事兒,也沒想到劉嵐這直性子也有偷聽人說話的時候。


    他轉身去櫃台裏打了二兩酒,自顧自的拿著,去了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坐下。


    徐慧珍看許從雲呆呆的自己坐著,也沒管他。


    徐慧珍現在正在忙著呢!


    馬上月底了,賬目什麽的都得徐慧珍盤算。真以為開店掙錢不用操心啊!


    許從雲坐下後就開始控製傀儡,去劉嵐家附近打聽情況。


    最好用的傀儡還得是石義,然後是蹬三輪的東南西北四兄弟,他們現在培養的已經可以做到簡單和人交流了,然後小酒館裏的大虎也不錯,還能湊合著用。


    許從雲感應著幾個傀儡看到的視野和聽到的聲音。


    有限信息不多,劉嵐家在王府井大街東邊兒的一片大雜院裏,王麻子他們家也是住在這裏的。


    這裏住的人大部分都是比較困難的,手裏有錢的不多。沒幾個人有能力去賭錢去。


    許從雲直到晚上,小酒館兒熱鬧起來的時候,才探聽到一點兒線索。


    昨天劉嵐說的,來小酒館兒看見劉嵐的家夥,估計就是這個被人叫做宋老三的人了。


    安排石義跟著前麵這三個,吆喝著準備一起去玩兩把的青年漢子,一路走到一處偏僻的院子門口。


    遠處的燈光映襯下,許從雲隱約看見那門口站著兩個人影。


    這三個漢子應該是認識那倆人的,他們直接走上前去,互相打著招呼。


    許從雲感應著傀儡聽到的聲音,他們幾個人說的話,讓許從雲下意識喝到嘴裏的一口酒,撲的一口,直接噴了出來。


    咳咳!


    “鐵拐雙雄,今天你們倆怎麽一起來了呀!”


    “管的著嘛你!宋老三,你今天帶多少錢來玩呀?別踏馬輸光了又跟老子借錢。”


    “郭鐵拐,閉上你的烏鴉嘴。老子今天鴻運當頭,肯定能贏錢。再說了,我要是輸了,跟你借錢你還真得給我,嘿嘿!”


    “什麽意思?”


    宋老三嘿嘿壞笑著,看著麵前兩個鐵腿俠,帶著幾分玩味的說著:


    “你不是一直想著,娶劉金貴他閨女劉嵐嗎?我知道劉嵐跑哪兒去了,你現在還想不想娶那丫頭了?不過你現在娶回去也沒法兒用了吧!。哈哈”


    “我去你媽的宋老三,找死是吧?賈東旭,跟我上,幹他丫的。”


    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吼出來。


    就是這一句話,讓許從雲一口酒直接噴出來的。


    搞了半天,陰影裏站著的兩個家夥是賈東旭和郭威呀!


    鐵拐雙雄?


    許從雲原以為是兩個練拐子的武術高手呢,還踏馬防備了一天。


    沒想到啊沒想到,是這麽兩個鐵拐,這踏馬可是真鐵拐,好人誰拄拐啊!


    許從雲咳嗽兩聲,急忙控製住氣息,專心感應傀儡。


    徐慧珍和劉嵐看著許從雲神經兮兮的自己坐了一天,這會兒又傻愣愣的咳嗽。


    倆人兒互相對視了一眼。


    好吧!兩個女人的眼神兒,都表明了自己不想去搭理許從雲的態度。


    許從雲止住咳嗽,控製著傀儡走近了一些。


    躲在一旁看好戲。


    郭威和賈東旭他們兩個人,居然在壓著宋老三他們三個人打。


    也是,這倆家夥腿上打著鋼架,一腿撐地,掄著鐵腿就甩,好人家的腿哪能跟鐵腿硬剛啊!


    鐵拐雙雄還真是有點兒說法兒啊!


    兩夥人正打的熱鬧,這院子門口的燈突然亮了。


    大門打開,從裏麵湧出來七八個漢子。


    隻聽著帶頭的一個壯漢,怒喊一聲兒:“都住手,誰踏馬不想活了?敢來我金爺場子鬧事兒。”


    這漢子喊完,也不管打架的幾人什麽反應。指揮著跟出來的人就衝上去拳打腳踢的狠揍一通。


    “唉呀~哎呦~金爺,別打了,我是宋老三啊!我是來給你送好消息的。”


    宋老三被踹翻在地,扛著拳腳不住的求饒。


    郭威被人拽到一邊兒,賈東旭被扔在人群裏挨打,看起來郭威跟這個金爺有點什麽關係!


    打了好一陣子,那個叫金爺的壯漢才揮手停下,拽著他的人退到門口。


    這位金爺五大三粗的,左側腮幫子上有條刀疤,在燈光下跟個蜈蚣似的的扭曲著,一臉橫肉,滿身凶氣。


    “宋老三,你說給老子送好消息,什麽好消息啊?要是不值錢,老子還得跟你計較計較搗亂的事兒。”


    郭威上前把賈東旭扶起來,拉到一旁,豎著耳朵仔細聽著,想知道宋老三說什麽!


    宋老三在地上勉強的半撐著坐起來,怯怯的媚笑著對金爺說:


    “我知道劉金貴那個閨女去哪兒去了?昨天才遇上,這不,今天就過來給您送信兒來了。”


    金爺笑起來比不笑難看,扭曲著臉上的刀疤問宋老三:


    “少踏馬給老子廢話。劉嵐那小丫頭現在在哪兒?欠了老子的錢,可沒這麽容易賴賬。”


    宋老三原本還想著拿這消息換點兒好處來著,現在在金爺場子門口惹了事兒,也不敢再開口了。隻能老實的回答道:


    “那丫頭在前門小酒館上班,當服務員。就是前門大街那家老店。”


    燈光下的金爺和陰影裏的郭威,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許從雲找到了想找的人,看著鐵拐雙雄和宋老三他們被那位金爺轟走。


    他安排著傀儡石義繼續跟著賈東旭他們倆,然後收回了心神。


    許從雲又喊了二兩酒,劉嵐送過來的時候,許從雲上下打量著劉嵐。


    嗯,小丫頭有本錢,怪不得兩撥人惦記著她呢!


    鐵拐雙雄,郭威和賈東旭倆人兒好處理。


    許從雲能弄他們一回,就能再弄他們一回。


    兩個家夥,沒關係沒背景,還踏馬整天的吃喝玩樂,欺男霸女,早晚讓人沉了河。


    這個叫金爺的還得再探探情況,估計是沒什麽太大的背景,真牛逼的人物,誰踏馬親自守著賭場啊!


    許從雲思慮清楚,琢磨著怎麽搞這回事兒合適。


    “從雲哥,你想什麽呢?你~你注意點兒!”


    劉嵐害羞的捂著胸口,羞惱的對著許從雲說,說完一溜煙跑了。


    小酒館裏頓時響起熱鬧的哄笑聲兒。


    牛爺打著圓場,高聲說著:


    “男未婚,女未嫁的,人家劉嵐丫頭長的也漂亮,從雲看看怎麽了?再笑個三五分鍾就都別笑了啊!差不多就行了!”


    許從雲反應過來,尷尬的嗬嗬兩聲兒。起身去櫃台扔了兩塊錢就溜了。


    臨走前還拱拱手,衝著牛爺恨恨的說著:“牛爺,我可真謝謝您了。回頭兒你可別讓我碰見你媳婦兒的。”


    “滾蛋滾蛋,我牛爺是怕媳婦兒的人嘛!明天就帶你去我家裏吃飯去。”


    嘻哈兩句兒,許從雲走出小酒館兒去辦正經事兒。


    金爺那邊兒可以先等等,今兒個得給鐵拐雙雄好好上一課。


    這個世界是很危險滴!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覺,出門亂溜達很容易碰見壞人滴。


    ……


    許從雲趕在郭威和賈東旭回到南鑼鼓巷前,來到了附近。


    到他能隨心控製石義的距離後。


    許從雲直接讓石義把這號稱鐵拐雙雄的兩個家夥堵在了一條胡同兒裏。


    郭威和賈東旭看著堵在前麵的高大身影,身後又傳來許從雲弄出來的動靜。


    他們倆人均是感覺褲襠裏一熱,有些漏。這場景怎麽莫名的感覺有些熟悉啊!


    郭威給賈東旭打了個手勢,上前一步開始盤道兒:


    “朋友,我們兄弟沒什麽得罪的地方吧?我們哥倆號稱鐵拐雙雄,朋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堵著我們兄弟的去路是什麽意思?”


    “我找的就是鐵拐雙雄。我想讓你們躺著,你們居然還敢按個鐵腿出來瞎晃蕩,我心裏不舒服啊。”


    郭威和賈東旭聽完這話,渾身都抖了一下。


    這踏馬是之前要他們哥倆命根子的狠人啊!


    那次是自己不長眼,起了搶劫的壞心思,撞了南牆了。


    這次是踏馬為什麽啊!


    郭威眼裏還有幾分恨意,賈東旭都慫的快跪下了。


    “大哥,上次是我們糊塗,我們哥倆認了。這次是因為什麽啊?您好歹說出來,我們道歉,我們賠錢!您就放過我們這一回行不行?”


    賈東旭實在是沒有勇氣抵抗,說完這話,直接就跪下了。


    哦!不好意思。他鐵架子腿,跪不下來。他直接躺平了,精神上給人磕了一個


    許從雲在他們背後看著賈東旭的慫樣兒,不屑的撇撇嘴。然後控製著石義,盯著郭威:


    “你呢?鐵骨錚錚是嗎?”


    郭威扭頭瞪著賈東旭,又氣又惱。這踏馬的狗隊友,倆人兒正麵剛,未必就不能拚一下。


    再說了,就算拚不過。隻要能找個機會拖住這倆人,萬一能碰上聯防隊巡邏,能把這倆生死仇人抓起來也行啊。


    你踏馬直接躺了,你還是不是兄弟了?你躺下之前好歹也給哥哥一個眼神兒啊!你個狗東西現在讓老子怎麽辦?


    郭威也躺下了。


    許從雲在他們身後都快憋不住笑了。忍不住上前一步:


    “行,你倆還挺有意思的。看在你倆識趣兒的份上,給你們留一條腿。我大哥剛才說了,不想看著你們倆站著。”


    賈東旭和郭威沒弄明白什麽意思!倆人無助的互相看了看。


    許從雲不管他們,控製著石義靠近,讓石義說話:


    “你倆這個鐵腿我看著不錯。現在,打劫,把你倆的腿給我交出來。不然,我就卸你們另一條了。”


    郭威和賈東旭欲哭無淚,也不知道該說幸運呢還是不幸!


    好消息是,僅剩的一隻真腿保住了。


    壞消息是,一百多塊錢一條的假腿沒有了。


    等他們倆扣扣擰擰的卸下來兩套鋼架,石義上前一把搶到手裏,閃身離開。


    許從雲幽幽的留下一句話:


    “你們跟南邊兒犯衝,以後少踏馬來這片兒瞎溜達。”


    郭威和賈東旭見前後的身影都沒了。相互攙扶著站起來。


    “你這個慫包蛋,你踏馬~”


    郭威還想著罵賈東旭兩句兒來著,這狗隊友踏馬的投降的也太快了。


    可後來想了想自己也躺了,深吸一口氣。我痛恨自己的軟弱。


    算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倒黴兄弟倒著黴親。


    郭威想想,算上這一次,他郭威跟賈東旭也算是過了兩次命的交情了。


    倆人本來六條腿,現在隻剩下兩條能用了。


    哥倆兒互相攙扶著,去了比較近的賈東旭家。


    賈張氏看見賈東旭這個模樣兒回來了,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我的兒子啊!老賈啊!你快上來看看吧!


    東旭你們怎麽成這樣兒了啊?你不是去找郭威喝酒嘛?腿呢?當下酒菜吃了啊?”


    有人要問秋花姐姐了,秋花姐姐這個時間沒在家呀!她天黑了不得出去給人做衣服去啊!


    一院子人被賈張氏吵鬧出來,都圍著賈家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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