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雲提著酒菜,回到學校去老劉宿舍找他喝酒。


    說實話,許從雲穿過來半年了,身邊真沒幾個朋友。


    老劉算一個,就是比較另類。


    按說他倆,是正兒八經的師生關係。


    可是許從雲三十多的心理年齡,還是個社會上摸爬滾打很多年的老司機。


    讓他跟其他學生一樣,正常的跟老師相處,這是真正常不了一點。


    也就是老劉他性情豁達灑脫,不拘小節。


    倆人奇奇怪怪的,就成了現在這種朋友模式了,私下裏有事沒事兒喝點酒,吹吹牛。


    平常就表現的比較陌生的樣子。


    沒辦法,現在還講究師道尊嚴呢!


    一個得端著點,一個得敬著點。


    劉文章宿舍,倆人兒碰了一個。


    老劉沒有勸許從雲,也沒有嘮叨。


    他從第一次見許從雲的時候,就知道許從雲是心裏有自己主見的人。


    痛快的給許從雲辦好了手續,等明天許從雲去資料室、保衛科都登記過就行了。


    晚上,許從雲在宿舍睡了最後一晚。


    他跟同學室友的關係都很一般,年齡差距太大不說,對社會的各方麵認識也都不在一個頻道。


    上了一天課,晚上許從雲扛著自己的鋪蓋卷出了大門。


    告別了自己的住校生活,沒有人送別,老劉下午沒課提前回家看孩子去了。


    十幾裏路,早上公交車,晚上公交車。


    許從雲上了幾天課,就坐了幾天氣包車,總感覺跟頂著個炸彈似的。


    這兩天心裏總尋思著,去哪兒搞輛自行車!


    又有點擔心,一個學生整天騎個自行車,有點紮眼。


    ……


    1956年到來了,元旦三天假,正好是跟於師傅約好的日子。


    許從雲沒有在學校裏參加慶祝活動。


    前世看慣了各種節日、晚會,他對這個年代的表演活動興趣不大。


    何況還是學生們搞的業餘表演。


    一大早,起床洗漱,出門吃早飯。


    豆汁兒?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有這種食物的早點鋪子,許從雲都來不去。


    豆腐腦?


    豆腐腦不錯,就是不敢去吃。


    眾所周知,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索,就是鹹甜之分。


    胡同兒口不遠處,有一家包子鋪還不錯,味美價廉,還離家近。


    許從雲一邊吃包子,一邊跟人包子鋪年輕小老板娘聊天。


    全然不顧年輕小老板兒拿著擀麵杖的手,一直在無意識的揮動。


    吃飽喝足,四個大肉包子一碗湯,又帶了六個,不要票花了一塊錢。


    等他回去的時候,於師傅領著兩個徒弟已經等著了。


    許從雲跟於師傅打招呼:


    “對不住,沒想到您來這麽早。”


    說著把手上的包子遞過去。


    “專門給您帶了幾個包子,您先吃著!別嫌棄。”


    於師傅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都是吃過飯來的。”


    許從雲也不管他拒絕,把包子塞他手裏就去開門。


    許師傅見許從雲不是客氣,手裏提著東西也不好幹活兒。


    就把包子給徒弟一人分了兩個,仨人都是幾口一個,分分鍾就給吃完了。


    新國家成立這幾年了,普通老百姓吃飽飯已經問題不大了!


    可要是想吃上肉,那就得要點本事了。


    於師傅徒弟虎子,還有點意猶未盡的小聲嘀咕著:


    “這肉包子真好吃,等我們家過年的時候不吃餃子了,讓我媽包包子吃。”


    於師傅看著小徒弟嘀咕,開始訓話:


    “主家大方,幹活兒的時候都加把勁。


    出門在外好好學手藝,手藝學好了以後,才能天天吃大肉包子!”


    許從雲隻是嗬嗬笑著,領著他們進去。


    門口三輪車上拉的都是工具和水管兒,等會兒倆小徒弟還得回去拉磚頭水泥!


    許從雲把人領進門,跟於師傅招呼一聲兒,就去給他們燒熱水。


    西廂耳房裏有爐子有水壺,就是沒有點火。


    於師傅倆徒弟已經回去拉磚了!


    於師傅正在廁所劃線,做準備工作呢!就看著院子裏跟失了火一樣濃煙滾滾的。


    許師傅趕忙跑出來查看情況,尋著煙找到了廚房裏的許從雲,咳嗽著問他:


    “許同誌,這什麽情況啊?”


    許從雲也咳嗽著從廚房裏跑出來,滿臉的尷尬:


    “不知道啊!煤球點不著。”


    於師傅無奈的搖搖頭,心裏怎麽想的不知道,反正嘴上客氣:


    “我進去看看情況。”


    於師傅進去沒一會兒,濃煙漸漸散去,爐子點著了。


    許從雲隻能尷尬的看著於師傅笑,給於師傅遞煙。


    於師傅就著煤球點著煙,吐了口煙氣兒,給許從雲指點:


    “您家的煤球太濕了!是才送過來不久吧?


    您剛才添的木柴也不夠,火力太小。


    這才煙大火小的。”


    許從雲聽聞,連忙客氣的道謝:


    “受教了,我平常不怎麽開火!都沒注意過這些細節。”


    於師傅顧著主家麵子,沒再多說,去忙活去了。


    許從雲提壺接水,看著已經燃起來的煤球,有些無話可說!


    讓他燒農村的木柴土灶他會用,讓他用煤氣罐天然氣也沒問題。


    可是這煤球是真沒怎麽用過啊!


    後世都不讓燒煤了,何況煤球這種東西。


    許從雲洗了幾個大碗,等水燒開以後,裝到暖瓶裏給於師傅他們送去。


    看著於師傅倆徒弟,都已經脫了棉襖在幹活兒,他也沒打擾。


    進屋裏跟於師傅扯了半天人體工學,於師傅沒聽明白:


    “許同誌,按你說的池子裏砌成斜坡!回頭兒池子裏加上水,人不得往水裏滑呀?”


    許從雲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撓撓頭舉了個例子:


    “您就想想躺椅放水裏的樣子,我想要的就是水裏放著一把水泥砌的躺椅。您明白了吧?”


    於師傅恍然大悟:


    “哦~懂了!我試試吧,這麽幹還真是頭一次,應該沒什麽問題。


    您下回有什麽要求直接跟我說就行,我沒啥文化。


    人體啥工學啥的,我是真不明白!”


    許從雲看於師傅明白他的要求了,就去臥室補覺去了。


    等中午時分,許從雲睡醒,去看了一眼。


    沒出什麽問題,又問於師傅:


    “於師傅,你們中午怎麽吃飯呀?我等會兒給你們帶點回來吧!”


    於師傅趕忙擺手:


    “不用不用,我家離這兒不遠。


    家裏都做好飯了,就等著您起來跟您說一聲兒,我們就回去吃飯去。”


    許從雲看看手表,快十二點了,就點點頭沒再多說。


    主要是他確實不太會做飯。


    於師傅說了下午過來的時間,就帶著倆徒弟回去吃飯去了。


    許從雲也沒耽誤事兒,想著進廁所去看看情況,然後麻溜去吃飯去。


    要是有什麽不合心意的,下午好給人於師傅說。


    進去看了一眼進度。


    還挺快,洗澡池子已經成型了!


    寬兩米多,長差不多四米。


    池子裏麵跟普通澡堂子一樣,有一圈讓人坐的高台階。


    外麵是四層低台階,好方便人進出。


    沒辦法,跟地麵齊平的池子,不加台階不好進出啊!


    要是弄下挖的池子,排水可能不好做,而且冬天也不好動工。


    池子裏縱向靠窗戶和爐子的位置,用磚砌了個躺椅的樣子。


    有墊腳,有墊頭,兩邊還有扶手。


    整個磚頭躺椅一米多寬,就是躺進去個大胖子都沒問題。


    一側扶手跟池子邊,中間砌了個小台子。


    另一邊扶手跟池子底做了斜坡,消除棱角。


    許從雲感覺不錯,不愧是是常年給大戶人家做活兒的大師傅。


    聽許從雲含含糊糊的描述一遍,就能用磚頭砌成這樣子。


    於師傅這手藝水平,起碼得有三四層樓那麽高啊!


    許從雲吃過午飯,回家等了沒多大一會,於師傅帶著徒弟回來繼續幹活兒。


    許從雲溜達著想去找人按個門鈴,問了下於師傅,說供銷社裏就有門鈴賣。


    於師傅還特意陪著許從雲,去看了下線路。


    從大門口到東廂房門口,門鈴好說,電線現在市麵上可不好找。


    一般人家兒,都是找電業局電工來做改動。


    於師傅給許從雲介紹了一位在電業局上班的郭師傅。


    收費比較合適,手裏也有電線。


    電線哪兒來的就別問了!


    郭師傅當電工的,要是手裏沒有電線。那也就沒有後來的國企大改革了!


    正好今天放假,郭師傅應該是在家的。


    許從雲出去沒一會兒,就領著那位郭師傅回來了。


    郭師傅短毛寸,小矮個兒,胖乎乎的,見人就樂嗬。


    郭師傅去跟於師傅道了聲謝。


    有人給你介紹掙錢的門路,讓你一家能吃飽飯,道謝是應該的。


    要是這趟活兒掙的多,好賴還得再請回客。


    許從雲看著他們倆人兒熟稔說話的樣子,估計他們倆也是老相識了。


    等他們倆人兒說完話,郭師傅讓許從雲找來梯子。


    然後就不用他管了,讓他去買門鈴。


    等許從雲買到門鈴回來的時候,郭師傅都把線路跑好了。


    這時代都是露天明線,牆上釘著白瓷的絕緣柱,電線順著絕緣柱掛一圈就成。


    許從雲手裏拿著個小門鈴,到門口的時候。


    人家郭師傅正在大門口台階上,坐著抽煙呢!


    這小煙圈吐的,愣是有一種寂寞如雪的感覺!


    看的許從雲是一愣一愣的。


    沒管許從雲發愣!


    郭師傅麻利的起身,扔掉煙頭,接過來門鈴。


    從盒子裏掏出按鈕,接上線路。


    從工具包裏掏出錘子,框框兩下就給釘到門幫上了。


    又進院子裏,爬上梯子小電鈴兒也接上線路,框框兩下釘到東廂房房簷下麵。


    等許從雲跟著走到內院的時候,人家郭師傅已經幹完活兒了。


    就這麽一會兒!五塊錢!


    許從雲看著郭師傅伸出來的手,咧了咧嘴角,從兜裏掏出五塊錢來遞給郭師傅:


    “您辛苦,麻煩您了!”


    郭師傅接過錢,也客氣了一句兒:


    “承您照顧。”


    說完,就背著工具包往外走了!


    別說什麽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了,人家衣袖都不帶揮的。


    到大門口的時候,郭師傅還按了按門鈴,聽見院子裏麵門鈴響才走。


    許從雲呆了一會兒,嘴裏吐槽著:


    “這錢掙的可太容易了點兒!”


    “可不是嘛!誰讓人家有技術呢!


    電這玩意兒一般人可整不了。”


    於師傅幽怨的聲音,在許從雲耳邊響起。


    許從雲跟於師傅對視一眼,扭頭分開,都是暗自撇撇嘴。


    男人嘛!


    隻要知道有人掙錢比自己掙錢容!


    不管自己掙多少錢,心裏都會不舒服的。


    天還沒黑,虎子到東廂房門口喊許從雲,說活兒馬上就幹完了,讓許從雲去看看情況。


    許從雲起身,搓了搓臉,看看手表,已經四點出頭了,到廁所去看成果去。


    廁所跟洗浴的隔斷打好了,浴池也砌好了。


    所有磚砌的地方,都抹了厚厚的水泥,光滑平整。


    於師傅還把浴池所有的磚角位置,都用瓦刀砍了棱角,用水泥抹了圓潤。


    現在於師傅正在預留裝爐子的位置,接最後一根兒水管兒。


    完活兒,收工。


    於師傅拍了拍手上的灰,四處檢查了一遍兒!


    “許同誌,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麽不到位的?


    天氣冷,您在這屋子裏燒個七八天爐子,就能用了。”


    許從雲對於師傅比劃著大拇指。


    “您的手藝是這個!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說完利索的給人掏錢結賬。


    在於師傅他們收拾工具的時候。


    許從雲又去取了一隻老母雞出來,送他們離開的時候,遞給於師傅:


    “於師傅,我這做飯手藝不行,不然今兒非得留你們吃飯不可。


    這雞您帶回去,改天遇見您了,再請您喝酒。”


    於師傅對今天這活兒也很滿意。


    以後要是誰家澡堂子裏,再按躺椅,他就是一把手啊!


    於師傅麵帶驕傲的接過雞,道了謝。


    滿意的坐著三輪兒離開了。


    在國外,這種行為叫小費。


    在國內,這種行為叫禮數!


    手藝人給主家幹完了活兒了,不論多少,主家隻要是額外給東西了,就說明是對你手藝的認可。


    許從雲目送他們離開,回屋在床上躺著看了一會兒書。


    《傷寒雜病論》


    嗯!挺有意思的,就是沒看明白。


    主要是這書,毛筆字手寫的就算了,這繁體字實在有點難頂。


    晚上,吃飯,去小酒館兒喝水!


    還是沒見徐慧珍,無聊。


    早早的出了城,今天跟老王約會去。


    觀察環境,放傀儡警戒,小心無大錯嘛!


    今天準備的是一萬斤小麥,三萬斤玉米。


    空間裏紅薯也很多了,養的豬牛羊太少了,根本吃不完這麽些雜糧。


    不過,紅薯不值錢,再加上還算是容易保存,先放著再說吧!


    今天再跟老王商量商量,準備再換些豬崽羊羔什麽的。


    無聊的等到十一點,老王滿臉喜色的走進樹林。


    看見許從雲,高興的問好:


    “亮子,今天有好消息!我們前兩天打了隻老虎,你要不要?”


    許從雲聞言來興趣了,忙問老王:


    “多大的老虎?死的活的?”


    老王一副又看見白癡的表情:


    “活的老虎給你,你敢要嗎?”


    許從雲也不生氣,這會兒心思全在老虎身上呢!


    不搭理老王陰陽怪氣兒的,追著又問:


    “老虎在哪兒呢?帶來了嗎?”


    “沒有,在村裏雪窩子裏凍著呢!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啊?”


    許從雲想了想:


    “多大的老虎?你們村有人會處理老虎皮子嗎?”


    老王帶著滿臉的驕傲:


    “六百多斤的大老虎啊!


    我們村三個大小夥子,進山打獵!意外撞見這個大家夥,直接就給它拿下了!


    至於處理皮子,我們村兒一村子的老獵戶,你想找個不會硝皮子的都難。”


    許從雲聽完,心裏有了計劃。


    虎皮褥子啊!可太招人稀罕了!


    “你這老虎準備賣多少錢?”


    老王有點猶豫,默默計算了半天。


    有些拿不定主意,又開始跟許從雲商量:


    “這東西現在也沒個價格啊!上次市麵上出現老虎都是前年了!


    而且咱也不知道人家的價格啊!一般這東西都是當藥材,去藥房賣的。”


    許從雲聽他這樣說,就講了自己的方案:


    “這老虎,我給你們一斤兩塊錢算!


    內髒啥的我也不給你們刨了。


    湊個整兒,直接給你們算一千兩百塊錢。


    但是你們得給我弄好,皮子、骨頭、肉,心肝脾胃鞭,一樣樣給我分清楚。”


    王得貴立馬答應了。


    這是大好事兒啊!


    別人能賣多少錢他不知道,但是他們這老虎肯定不算虧的。


    王得貴琢磨了一下許從雲的要求。


    “量子,冬天硝皮子,要想弄好,估計得一兩個月時間了。


    其他的都好說!你要的話,明天就能給你送來。”


    許從雲點頭答應:


    “行,虎皮抓緊弄!其他的,明天晚上我安排人來拿。”


    商量完老虎的事兒!


    許從雲又拜托老王,讓他再給收羅些豬崽、羊羔、牛犢子。


    老王聽見許從雲的要求,著實是有點為難,這些東西想找,還是有些的。


    可是眼前這天寒地凍的,眼看著又要大雪飄飛。


    再加上幾十裏路,這裏外裏的一折騰。


    搞不好給到許從雲手裏的時候,這些牲畜幼崽病怏怏的活不了幾天啊!


    萬一因為這個起了誤會,那可就是因小失大了。


    許從雲聽了老王的顧慮,隨口編著瞎話: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這些幼崽自古都是高官顯貴的桌上美食!


    我要的這些也是給人送去吃的。


    能現吃現宰的當然是最新鮮的,隻要不是已經死了的,都能接受。


    不過先說好啊!不能是之前就有病的!”


    王得貴信了他的鬼話,答應了盡力去辦。


    想了想又問許從雲:


    “野雞、野兔,獐子、麅子這些野味兒,你要嗎?”


    許從雲目前,還真沒想過這些東西。


    別以為野味就好吃,事實上大部分野味都沒有家養的好吃!


    而且好吃的那些野味,也是需要特殊料理才能做好吃的。


    許從雲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好不好吃的,先弄點唄!


    萬一以後天降係統,廚神傳承,這些麻煩東西不就成了珍饈美饌了嘛!


    商量好目前的事兒,就開始給糧食稱重,交易。


    一萬斤小麥一千兩百塊,三萬斤玉米一千八百塊。


    三千塊錢直接減了一千兩百塊錢的老虎錢,收了一千八百塊錢。


    等回到城裏已經是後半夜了,許從雲躺在床上數著錢!


    美滋滋啊!


    白天被電工郭師傅搞出來的一點小鬱悶,也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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