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眸光微亮:“當真?”


    江離輕笑道:“她做主就行。”


    “痛快!”道一哈哈大笑:“離恨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江離同樣舉起酒杯。


    煙非漁道:“對了,需要提前收取一些好處,我家小男人畢竟還隻是半步神府境,這修為去找江離實在太危險了。”


    “好說。”道一毫不在意,打手一揮,足足五瓶塑脈丹,就出現在桌麵上,並道:“離恨兄若還有所需,盡管提出,我自會盡量滿足。”


    江離眼眸眯起,但煙非漁卻是在此時道:“暫時不需要了,但如果真有所需的話,我們會對駐紮在此的青脈開口。”


    道一點了點頭:“稍微我就會安排下去,但凡是離恨兄所需,盡管滿足。”


    幾人交談甚歡。


    但王嫣然卻是全程插不上任何話。


    反倒是淪為一個婢女般的角色,不斷在這裏為眾人斟酒,傳菜等。


    酒半酣。


    道一凝重道:“離恨兄,那件事也要拜托你。”


    江離點了點頭:“我自會回去與黃坤商量,會給你一個滿意答複。”


    這場酒宴持續得很久才散。


    蒼山之巔。


    江離看著麵前的虛影,很是無語的道:“你這是徹底放權?讓我主宰蒼山一切?你就不怕我真的率黃家歸順了刀穀?”


    這虛影,分明就是卿林子。


    聞言嘿嘿一笑:“你會嗎?”


    “我不會嗎?”江離反問。


    卿林子搖頭:“不會。”


    江離撇了撇嘴,背信棄義這種事,他的確做不出來,有點好奇的道:“那道一有那種安排與要求,擺明了就是要直搗黃龍,進攻你道門內部,你為何還讓我答應?”


    卿林子道:“道門上下皆知有這一條暗道,但探測百年也毫無頭緒。”


    “所以你是想借用我的手,探出暗道?”江離古怪的看了一眼卿林子。


    卿林子點頭,道:“事實上,那道一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蒼山一共有七條暗道,分別通向上古的四象神殿,以及如今的三大仙宗,但上古四象神殿覆滅了,那四條暗道應該也斷了。”


    “你的意思是,若是找出蒼山通往你道門的這一條暗道,你就能推出通向萬劍宗以及刀穀的暗道?”江離詫異:“莫非你道門也想要直搗黃龍?”


    卿林子道:“不曾有過如此想法,事實上,我們的主要目標,隻是為了上古的那四條暗道。”


    “什麽意思?”江離神情凝重下來。


    他自然知道上古四象神殿。


    他身上還藏有一塊,疑似朱雀聖殿的遺跡殘圖。


    卿林子輕歎一聲,沉沉道:“小子,你可知在後古時代之前,天下四域,以誰為尊?”


    江離古怪道:“你不會說是北域吧?”


    “怎麽可能不是北域?”卿林子歎息:“後古時代之前,天下四域北域為尊,之所以北域沒落的根本原因,就是朱雀聖殿一夕覆滅,太多傳承斷絕,諸多絕學塵封。”


    江離瞳孔微縮:“也即是,上古的四大神殿,每域一殿?”


    卿林子點了點頭:“直至西漠的玄武聖殿覆滅,舊紀元沒落,後古紀元開啟。”


    江離閉著眼!


    原來所謂的後古時代,竟然是以四大神殿的覆滅為準。


    “小子,你如今覺得北域風平浪靜,歲月靜好,那是因為有某些禁忌跳躍製約著其他幾域。”卿林子眼神越發的凝重:“但這種平靜時間不會太遠了,中州的白虎聖殿疑似出現了蹤跡,西漠的玄武聖殿也顯蹤……”


    江離歎了聲。


    後古紀元至今,從衛易曾一統四域創立不朽的族群,後又因衛易無故失蹤而衰落之後。


    不知道多少雄主都想要再次一統四域。


    卿林子的話語,他聽明白了,若中州,又或者是西漠,率先得到神殿傳承,實力必然暴增,到時候免不了生靈塗炭。


    而如今北域的三大仙宗,怕也是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負隅頑抗,而後徹底滅絕。


    要麽臣服,成為別人的馬前卒。


    “道門從未想過要一統四域,但卻是有維護北域寧靜之則,這是祖師留下來的鐵律。”卿林子眼神極為凝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北域真的被攻破,俗世也許並不會有什麽太大影響;修者之中的那些庸才也不會有太大的磨難,但如你一般的天驕,必然逃不過清算。”


    江離點了點頭,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北域真的被人攻破,那攻破北域的人,必然會在第一時間絞殺北域的至強以及中青一代的俊傑。


    “我甚至懷疑某些與世長存的族群,已經滲透進入北域,也許三大仙宗之內,都有那些不可知、不可測的族群占據高層。”卿林子眼神極為複雜:“道門可滅,但北域不可沉淪為別人手中棋子。”


    “我明白了。”江離輕歎一聲:“我會盡量去歎,但我覺得這般重要的事,道一應該不會輕易泄露。”


    “盡人事而順天命。”卿林子輕輕開口,同時身影緩緩散去。


    江離靜靜的坐著。


    他在想卿林子的話。


    同時不可控製的想到了煙非漁。


    來曆神秘,背景逆天,於刀穀之中有聖女之稱,但整個刀穀,又隻有一人知曉她真正的名與姓。


    會否就是卿林子口中,被安插在三大仙宗內的不朽族群的人?


    這個可能太大了。


    腳步聲響起,煙非漁來了,眼神極為的複雜,就這麽背著月光,看著江離。


    江離輕笑一聲:“怎麽?是要來給我坦白?”


    煙非漁白了一眼江離:“我的確帶著任務而來,比如說萬玲池中的仙屍,比如說蒼山之上的見聖梯……”


    “和我說這些作甚?”江離笑了笑:“這些東西關我什麽事?”


    煙非漁略微愕然。


    江離道:“我從來都是一個沒有大誌向大氣魄的人,所謂北域沉淪與我何幹?在我受苦受難時,北域眾生誰又幫助過我?”


    煙非漁想要開口,江離輕笑道:“也許你會覺得卿林子他們為我出頭了,但他們之所以願意幫我的原因,是我恰好符合了他們的條件,若是我沒了這一身天資,他們還會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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