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院子,溫挽也不想再與她們虛與委蛇什麽,趕緊回了清月院開始收拾東西,打算今日就搬過去。


    蘆葦見她回來後就開始收拾東西,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趕緊問她。


    溫挽憋著笑,就是不說,將蘆葦急了個半死。


    “小姐,發生了什麽您倒是說呀,也好叫我有個準備。”蘆葦追著她問。


    直到溫挽收拾到第十三件衣裳時,她才強忍著笑意同蘆葦道:“蘆葦,我們要搬院了。”


    “搬院?搬去哪兒?為何這樣突然?”蘆葦十分不解,分明清月院住的很好,她不知曉溫挽剛回家時與鄒氏的談話,所以覺得突然。


    溫挽停住了疊衣服的手,抬眼看向了窗外的木棉樹,上頭的木棉花紅彤彤的,被清晨的光照著。


    有那麽一瞬,她覺得那木棉花,像她的姆媽。


    “去清繁院,我姆媽的院子。”溫挽回答了蘆葦的話。


    蘆葦這才鬆了口氣,見著溫挽今天出去的很早,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見是好事,又發自內心的為她高興。


    “小姐,等會兒,我去買串爆竹。”蘆葦同她道。


    溫挽回頭,不解的看她。


    “搬新院子,也算喬遷之喜,得放個爆竹慶祝一下。”蘆葦又開口。


    溫挽覺得她說的不錯,於是拿了幾塊銀元給她,蘆葦哪裏能要,推了回去,隻說她有錢,也算自己給溫挽慶祝的。


    想起蘆葦的性子,溫挽倒也沒再勸說,隻應下,與她一同收拾東西。


    等萍兒起來,瞧見她們這番,以為是出了事,直到是溫挽再三保證是搬院子,她這才鬆了口氣,也幫著收拾了起來。


    隻是溫挽不叫她收拾自己臥房的,隻叫她收拾些擺件,又打發萍兒去叫幾個小廝來搬東西。


    溫挽才回來沒多久,東西也不多,所以隻堪堪過了半日,她的東西就悉數搬了過去,又命人將清月院落了鎖。


    歸根到底是她住過的院子,就算她不住了,也沒有給旁人住的道理,況且裏頭還養著一棵木棉樹,她舍不得被人糟踐,於是將清月院給鎖了起來。


    溫挽與萍兒站在清繁院門口,院外還有些一起幫忙搬東西的傭人小廝,蘆葦帶著兩串爆竹姍姍來遲。又點了支香,拿竹子將爆竹高高掛起。


    她將香遞給溫挽:“小姐,這爆竹還是您親自點吧。”


    溫挽大方的接下,在眾人的見證下將爆竹點燃,在劈裏啪啦聲中,溫挽眼中蓄起了淚珠,直到重回她姆媽的清繁院,她才覺得自己在溫家,算是徹底立足,也不會重蹈前世在溫家受苦的事。


    進了院子,溫挽將清繁院的每一個角落都仔細看了看,回味著兒時自己姆媽帶著自己遊玩的景象。


    最終,她來到院中,當初這兒有棵大大的木棉樹,如今的這裏,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樹樁。


    一切,都是鄒氏的手筆。


    “蘆葦,你可知曉這城中哪兒有接移植樹木的店?”她將蘆葦叫了來問,因為她知道蘆葦喜愛花草,自然對這些有所知曉。


    蘆葦思考了一番,說起:“小姐,城北有一家專門賣樹的店,估計能移植,不過您問這個做什麽?”


    溫挽看著光禿禿的樹樁,回答:“將清月院那株木棉移植過來。”


    蘆葦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告知了她詳細地址,又問她需不需要自己過去跑一趟。


    溫挽擺了擺手,總之她明日要去學校,想著放學後自己去一趟一樣的,便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許是初到清繁院的開心,溫挽特意定了酒樓的飯菜,還叫了今日幫忙的傭人小廝一起吃,似擺席般,菜放了好幾張桌子。


    眾人吃飯時都忍不住對溫挽說些恭維話,隻有萍兒,心不在焉的吃著飯,有些心虛。


    畢竟當初鄒氏原本是想將這院子給大爺一家的,就因為她兩句話,就被溫挽搶了過來,如今的她,心中擔憂鄒氏找自己麻煩才是真。


    遣散了眾人,溫挽在盥洗室中泡澡,感受著她幼時住的院子,感覺無比舒暢,起碼有很久很久,她沒有回到這裏,可以說前世的她,至死都不曾將這座院子要回來。


    如今來的這樣輕而易舉,溫挽感覺到不真切。


    帶著美意睡去。


    第二日,溫挽上完課後便沒像往常一樣留到人都走光,拜托人幫忙打掃衛生後便匆匆離開了。


    作為優秀學生的齊衡在那邊與同校校友分享經驗,但在看到溫挽今日出來的如此早後,與對麵之人說了句抱歉,便跟上了溫挽的步伐。


    “溫挽,怎麽今日出來的那麽早?”齊衡的聲音冷不丁從她身後響起,將一直在默念昨日蘆葦說的那個地址的溫挽嚇了一跳。


    “今日有事。”溫挽回答,腳步放慢了些。


    “那不知道,你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齊衡開了口,追上了她,與她並肩走在一塊。


    “我要去一趟城北一家草木店,家裏有棵樹要移植。”溫挽如實回答。


    說到這個,齊衡來了興趣,便開口:“不知是多大的樹?我爺爺酷愛花草,家裏也有專業的師傅每日打理,或許能幫上你。”


    見齊衡好意,溫挽指著差不多的樹給他看:“差不多,這麽大。”


    齊衡抿唇,為難的開口:“不知道能否帶我去看看?也好派人手過來。”


    溫挽有些為難,她本不想麻煩對方,奈何對方將這事攬下,怕駁了齊衡的麵子,她勉強同意。


    想著溫家的車得帶一個鄒雨彤,怕她多嘴,溫挽便提議二人坐電車回去。


    齊衡是沒意見的,他平日裏都是坐的電車。


    跟著溫挽回到溫家,七拐八拐下來到清月院,溫挽打開門,帶著他到了那棵木棉樹下。


    “瞧,這棵樹。”溫挽指著它給齊衡看。


    齊衡仰頭,看到了開了滿樹火紅的木棉樹,感歎:“好特殊,第一次瞧見有人種木棉樹在家中。”


    齊衡隨著齊大師,也經常擺弄花草,於是認識木棉樹,他看了眼溫挽,問她:“你喜歡木棉?”


    提到這個,溫挽搖了搖頭,如實回答:“我姆媽喜歡的,我便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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