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能當輔導員呢。”言清婉感歎。


    “怎麽突然說這個?”


    她抬高了聲音“講道理都這麽讓人愛聽。”


    梁懷言咧開嘴無聲地笑,輕舔嘴唇回“我不會跟他們講道理的。”


    “為什麽?我這麽頑固的人就連我哥說的話都不聽,但是卻能聽進去你講的話,說明你講道理的態度很舒服,會講道理。”


    “他們和我是平行線,跟我沒關係,你能聽我講道理證明不了我什麽,但能證明你不是一個頑固的人,隻是聽其善者而從之罷了。”


    言清婉盯著他的腦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頭縈繞不散,每次跟他待在一起就有這種感覺,像春風拂綠草一樣,身心都很舒服,情緒穩定的處在比較高的愉悅狀態。


    途中經過一家藥店,言清婉讓梁懷言停一下車。


    “我幫你買吧,你在外麵待著。”梁懷言打下支撐架。


    “不用。”


    “你不是不喜歡藥店的味道嗎?”


    “沒關係。”她抬腳走進藥店。


    梁懷言看她心意已決,便百無聊賴地坐在車上半踮著腳等她。


    言清婉一進藥店就開始蹙眉,鼻子呼吸都就覺得疼。


    “姐姐,你好。”她說“給我拿三盒醉了之後的解酒藥。”


    “有無藥物過敏史?”醫師手放在一堆解酒藥物中間,


    “沒有,你盡量開效果最明顯的藥,就是第二天早上不會惡心也不會頭暈的。”


    醫師拿出三盒納洛酮“解酒藥效果都差不多。”


    她點頭付好錢之後就著急忙慌的跑出來扶著牆在花壇前幹嘔。


    言清婉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在醫院藥店等地方出入,長時間下來她對藥店醫院的味道就特別敏感一聞到不是惡心就是鼻子癢。


    梁懷言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不對,打開尾箱拿出礦泉水擰開遞給她。


    一股檀香肥皂味莫名讓她舒服了點,掃除了她鼻腔裏久未散去的藥味。


    言清婉蹲在花壇邊回頭接過他手中的水。


    接連漱了好幾次口她還是不想站起來,餘光掃過他的腳,向後伸手拽著他的褲腳將他往前扯了扯。


    梁懷言垂頭望著她的手笑“想要我做什麽?”


    “離我近點,你身上的味道可以讓我不那麽惡心。”


    梁懷言直接蹲下來,袖口擦著她的手臂,與她並排蹲在地上。


    “好點沒?”


    清涼的檀香肥皂味籠罩著她,言清婉跟嗑藥一樣接連大吸好幾口,身體裏那種橫衝直撞的惡心才消退。


    “好多了,你陪我蹲會吧?”她擺頭看著他。


    梁懷言對上她的眼睛晚了彎了彎唇“好。”


    林蔭路上的街燈依次亮起,風吹的樹上的燈球搖搖欲墜,黃色的朦朧攏成罩子將倆人困在同一片光亮裏。


    好一會,言清婉站起身跺了兩下腳把藥裝進書包裏,梁懷言起身去騎車。


    天色昏暗,油門擰到最大,十幾分鍾就到了盛豪。


    言清婉衝梁懷言揮手轉身就往樓上衝。


    推開門,冷氣吹得她打了個顫,客廳裏酒氣熏天,溫承澤衣裳半敞吊著腿躺在沙發上,麵色潮紅,渾身燙得嚇人,空調溫度被開到最低,茶幾上擺了好多瓶高度數的酒,空酒瓶也不少,地上一地的煙頭。


    “承澤哥哥。”她上手推了一下他“你沒事吧。”


    他沒反應。


    言清婉放下包,拿出解酒藥,倒了杯開水放在一旁,順便關掉空調打開窗戶,散散客廳的煙酒味。


    溫承澤麵色酡紅,不像是醉酒的顏色,並且他喝酒也不上臉。


    她從醫療箱拿出耳蝸溫度計給他測溫度,顯示屏都紅了。


    38.9c,發燒了。


    言清婉把地上的酒瓶和煙蒂掃幹淨扔在門口,打開客廳的換氣扇。


    勾住他的脖子將人扶起來,他身上那股難聞的煙酒味熏得言清婉想吐,她強忍著惡心擠開他的嘴扣了兩粒解酒藥塞進他嘴裏,將滿滿一大杯的水都喂他喝了下去。


    那股煙酒味實在太難聞,就跟一個穿著polo衫的滿口黃牙的男人邊吸煙邊朝你吐氣是一樣惡心熏人的。


    言清婉拿起他的手機握著他的手腕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試指紋,他倏地睜了眼聲音有些倦怠“你在幹什麽?”


    她直接把手機舉起來“你發燒了,需要有人把你送去醫院,解鎖給人打電話。”


    他擺頭,身體開始排汗“我不去醫院,下麵有藥店你幫我買兩盒退燒藥和消炎藥。”


    “你發的燒很高,需要去醫院。”言清婉站在一旁陳述事實“而且我不喜歡藥店的味道。”


    溫承澤在沙發上翻了個身,眼皮半闔“你確定要跟一個病人爭論?藥店的味道能有多難聞,就那一會忍著點,你幫我買個藥,我去洗個澡,下次帶你去夕月寨。”


    言清婉靠在吧台旁,仔細地看著他這張臉。


    “聽話點。”他起身穿上拖鞋往房間走,回頭催她。


    她手緊緊握著手機還是出了門直接衝進了藥店,這家藥店很大藥味比前一家還濃。


    “喝了酒吃了納洛酮的高燒患者,吃什麽退燒藥?”


    醫師聽完她的話,拿了幾盒藥給她,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知道了,謝謝醫生。”


    言清婉頭暈腦脹,拿完藥就直接衝到樓上把藥扔在沙發上,客廳裏那股煙酒味更加重了她想吐得感覺。


    她回到自己房間,雙手撐在洗手池兩邊斷斷續續地吐了半個小時,中午吃的燒烤全都嘔出來了,這還不夠,感覺還沒壓住,胃酸都吐出來了點,吐完後整個上半身都開始不舒服,眼前一陣陣的重影,胃裏空虛。


    灌了半瓶的礦泉水才稍稍好點。


    溫承澤穿著一身居家服來敲她的門。


    “藥呢?”


    她靠在門框上,眼裏還帶著剛剛嘔出來的眼淚“沙發上。”


    他點頭“哪天去夕月寨你定,我都行。”


    說完就去沙發上拿起藥開始衝泡。


    言清婉想起醫生的囑托還是走上前去給他倒了一杯水,跟他說醫生的提醒。


    注意事項很多,她說了小兩分鍾。


    “記不住。”他隨口就塞了兩粒藥喝口水咽下去。


    言清婉無言替他把所有的藥搭配好放在他手裏,把溶液倒好讓他直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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