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看這倆人的互動,嘴角就沒下來過。


    梁懷言現在根本不敢和言清婉對視至少在此刻,隻要一看到她,他就憋不住笑,勺子都拿不穩,好幾個滾燙的餛飩就這麽在哈哈哈中落到衣服上最後滑落在地。


    他從沒覺得自己是個笑點低的人,也沒覺得自己自己是個愛笑的人,可是好像一遇上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總是憋著笑。


    “梁懷言,這是你掉的第四個餛飩。”


    言清婉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粉紅的餛飩做自由落體運動從桌上掉在了他的腳邊。


    梁懷言笑著哈了口氣,看了她一眼笑了聲迅速把頭偏過去。


    “一碗隻有八個餛飩,你掉了四個。”她又補一刀。


    他彎下腰用衛生紙把餛飩撿起來,順便把地上的油漬擦幹淨。


    “對不起。”他笑說。


    “你跟我說什麽對不起?”她拍著自己的胸膛。


    梁懷言一鼓作氣把剩下的三個餛飩胡亂的吞下去。


    她湊近他問“你吃飽沒?要不再給你點一碗?”


    “多這四個脹不死,少這四個餓不死。”


    言清婉被他的話弄笑“所以不用點?”


    他點頭。


    梁懷言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停的震動,桌子都被震起來了,他麵色懨懨地拿起來看。


    “你怎麽心情突然一下子就down下去了?”她掏出自己的手機邊玩邊八卦。


    梁懷言靠在椅背上,耷拉著眼皮,跟要睡著過去一樣沒精神。


    “當了本科班的輔導員,一群小屁孩,破事一堆。”


    言清婉接連瞟他兩眼,有些吃驚。


    梁懷言感受到了她的眼神,不禁有些好笑“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第一次見你這麽不耐煩,還小說了句不文明的話。”


    他皺眉“小屁孩?”


    她點頭如搗蒜。


    “這叫什麽不文明,這是事實。”


    “你自己也才二十歲啊,有些人複讀也20啊。”


    梁懷言摁熄了手機,微微偏頭,半闔著眼看她,黑濃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蝴蝶的翅膀,在白皙的眼皮上視覺衝擊格外強。


    “你多少歲?”


    “快23了。”


    “你覺得我是小屁孩?”他目光平淡“還是這三歲的代溝在我們之間很明顯?”


    言清婉移開眼看向遠處的大馬路聲音正經了不少“還好吧,真正讓人產生代溝的又不是年齡是閱曆。”


    梁懷言坐直了腰,手扶著椅子的扶手“之前我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很火的問題,就是關於姐弟戀的,如果是你你會介意嗎?”


    “看人吧。”她回頭說“就拿我跟你說吧,如果是讓我跟你談戀愛我可能不介意,但是讓我跟今年20歲的大一新生談,我肯定不談。”


    看著他的眼睛她又補了句“你別誤會,我就是打個比方。”


    梁懷言沒什麽多餘的表情,跟平時差不多,聽完她的答案後又躺回去打開手機回消息。


    言清婉走到秋千旁,手肘夾著鏈子抱著一瓶橙汁邊喝邊把今天偶爾的幾條靈感記下來。


    就這麽沉默地坐在露台上,氛圍說不出的和諧。


    梁懷言完全有能力做她筆下的男主,可她莫名的不想把他寫進自己的小說裏,如果說溫承澤是大部分懷春少女會喜歡的,那麽他就是所有擁有成熟戀愛觀的女孩的理想型,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她也很難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完美的男孩子。


    不過她最後還是決定單開一本專門寫他。


    “梁懷言,你有沒有想過你未來的理想型?”她打破沉默。


    他晃著椅子,聽到她的話以一條椅腿為支撐點將椅子轉過來看她。


    “以前沒想過,現在有了。”


    言清婉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單手撐著下巴“方便透露一下理想型嗎?”


    他盯著她“在看。”


    “再看?”


    梁懷言溫脈地笑了下,聲音透著一股愉悅“嗯,在看。”


    言清婉遺憾的撇嘴,又低下頭想情節。


    梁懷言又看了她一會,眼裏閃過短促的笑吸了口碳酸汽水轉身。


    恍恍惚惚的在這待到五點多,天空一片安好的橘黃,漫天的晚霞燒在西方的天空。


    “送你回去?”梁懷言淡聲問“還是晚點?”


    言清婉抬頭看天,抿唇“現在回去吧,天還早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可以先走。”


    “那走唄。”他彎腰拿起地上的雨傘和鞋子。


    她擺手“沒事,你先走不用管我。”


    梁懷言輕挑起嘴角“清清,我可沒說我要先走啊。”


    “那也行。”


    說完,她朝他齜著大牙笑,眼睛都彎成一條縫了。


    梁懷言看著她這樣,邊笑邊搖頭。


    下樓後,他遞給她頭盔。


    言清婉認真地望著他“我說真的我能不能不戴頭盔?”


    梁懷言麵無表情地點頭。


    “真的?”她的聲音肉耳可聽地歡快起來。


    他點頭。


    ……


    言清婉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答應“我戴我戴,我戴還不行嗎?”


    梁懷言不騎車,推著車走在她前麵。


    她答應,他嘴角愉悅地輕勾,把頭盔拿起來給她。


    她邊戴邊抱怨“我真是服了你梁懷言。”


    梁懷言打下車的支撐架,靠在車邊望著她眼裏無奈的笑時時浮現。


    言清婉戴好頭盔無意間和他對上,被他的笑氣笑了。


    “你在笑什麽?”她歪頭“我戴頭盔你很高興?”


    “嗯,你戴頭盔的樣子很好看。”


    言清婉無言以對上前拍他的肩膀“快走。”


    梁懷言擰下油門,頭盔之下年輕的麵孔前所未有的生動。


    言清婉手扶著保險杠,懶散地靠在圓溜溜的尾箱上盯著他被風揚起的衣角,他黑色的t恤被風刮得緊緊地貼在身上,那截腰饒是言清婉看了也不得不感歎一句腰真細。


    “梁懷言。”她不懷好意的笑“我看你想到了一個典故。”


    “什麽典故?”


    她唉了聲猶豫了會“我突然理解了楚王,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言清婉靠近他,兩具身體沒挨在一起,頭盔輕微碰撞發出聲響。


    “因為楚王好細腰。”聲音有些流氣。


    梁懷言還沒出聲,她又補了句“我聲明我絕對不是色批故意看你腰的,就是剛剛風比較大無意間瞥了一眼。”


    他聽完沒有說話,電驢輕微晃了下,速度瞬間加快又慢下來。


    言清婉以為是自己的玩笑開的過火了,把他惹生氣了。


    她伸出手輕晃了晃他的袖口,力度不至於影響他騎車。


    “對不起。”她幹脆利落地道歉“我絕對絕對沒有調戲你和開顏色玩笑的意思,就是突然就想到了,冒犯你了不好意思,你別生氣了唄,我下次不說了。”


    梁懷言沉默了半天,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以後不要對別的異性說這種話。”


    言清婉心裏小團的陰霾見他願意理自己一掃而空,哪還顧得了他話裏的意思連連點頭說好。


    “那你不生氣了吧?”


    他失笑強調“我本來就沒生氣。”


    “那你怎麽不理人?”


    “我是在想怎麽和你說,國內的風氣和國外不一樣,國內這種話是很曖昧的談不上是顏色玩笑的範疇,但是對異性說是有點曖昧的,非男女朋友的關係最好別說。”


    言清婉聽完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我,我以後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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