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人分散開來,有幾個人上前將那男人打倒在地。


    趁著這混亂的時候,李淵從另一旁悄悄翻進去。


    他動作快而靜,直到進去都沒有人發現。李淵四處觀察,這屋子所有地方都被關上,連帶著所有的窗戶都從外麵封死。


    除了他剛剛進來的那個入口以外。


    原本進來的時候怕是請君入甕,進來後李淵才意識到,恐怕這洛州城城主……


    屋子裏黑的看不清,唯有外麵的火把還能讓裏麵隱約照見到一點。


    李淵五感異於常人,當下看的沒有多少問題。


    抬眼掃過去,整個房間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的跡象。


    再往前幾步,才看到床鋪上隆起一點。


    他落腳輕,靠近那床榻才讓人發覺出,可惜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隻能發出輕微動靜彰顯他的存在。


    李淵上前幾步,他抬手揭開蒙在上方的被衾,黑暗中露出一大口喘氣人的模樣。


    “洛州城城主,別來無恙。”


    彭逸铖睜大雙眼,眼神從一開始的迷蒙驚恐到清明。


    狠狠喘兩口氣,彭逸铖聲音虛弱:“沒成想是你啊。”


    “隻有我來了。”


    李淵漫不經心說道,黑暗中彭逸铖看不見他的神情,隻能從一開始的聲音辨認。


    “你來的不巧。”


    回想他與眼前之人的見麵,彭逸铖忍不住苦笑,可沒力氣僅僅也隻是胸口起伏兩下。


    “城主又如何得知,我來的巧或是不巧。”


    彭逸铖感覺身旁的人動了兩下,走到外麵火把能照到的範圍內。


    他隻看到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亮,亮到仿佛周圍的黑暗都被吸進去。


    “彭城主,我想我們之間的交易,要全部推翻,重新建立。”


    彭逸铖渾身其他地方動不了,難以形容的味道從床鋪往外飄去,他隻能略微睜大眼睛,顯示震驚。


    “為、為何?”


    他當然要問句為何,之前是兩個人都得利的交易,他有他的需要,自己有自己的考慮。


    那是公平的,正常的交易。


    不像現如今,闔家上下已經沒有人活著,隻有自己和女兒苟延殘喘。


    現在已經是斷食沒有藥治療的一天一夜後。


    “你就說,願不願意同我做這個交易。”


    李淵像是聞不到彭逸铖身上的惡臭味,他聲音蠱惑帶著讓人沉淪幻像的引誘,引誘眼前沒有生路走在絕路上的人。


    “願意,我願意,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彭逸铖話已經說不清,他根本就沒辦法大聲說出話,這番話說來已經讓他喘上好幾口氣兒,已經筋疲力盡。


    “會有人給你送藥,還有飯菜。”


    “不過呢,你也得給我一些同等價位的東西。”


    “什麽?我現在一無所有,你要的我未必給的起。”


    達到目的,李淵緩緩勾起嘴角。


    他就是趁人之危。


    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李淵離開這個地方,再次回到客棧。


    他回去的時候,以青正坐在樓梯上,她抬頭虛弱的看向李淵。


    “主子……”


    “如今怎樣?”


    “還不太清楚,感覺一直都差不多,沒有什麽更加不舒服的情況。”以青老實地說道,她臉色不太好看,臉上的痕跡早已經消退,露出底下青白的皮膚。


    她身上的發熱還沒有消退,雖有一些理智可到底不如健康的時候。


    更何況……


    “咳!咳咳咳咳!!”


    以青還是沒忍住咳起來。


    她咳得像是要將肺咳出來。


    一口黑血突然被咳出來,落在木板台階上,明顯地晃眼。


    “看來……不太行呢。”


    李淵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她咳血而有什麽變化,“行與不行,你都在這裏堅持下去,會有人研製出解藥來。”


    “真的嗎?”


    以青忍不住開口詢問,到底年紀沒有大多少,還是抱著一些希望。


    “真的。”


    李淵鮮少安慰人,可在這樣一個充滿死氣的城市,他卻不想這麽放棄。


    不死不破。


    很多時候,隻要放棄了生機,反而就會有一線生機出來。


    更何況,自己未必沒有被傳染。


    李淵轉頭看向外麵。


    雨停了。


    ……


    第一個發現衛七七醒的是一直守在身邊的迦娜。


    她看見衛七七醒過來,激動地一直捶葉元欣,讓睡夢中的葉元欣清醒過來。


    葉元欣眯瞪睜開眼睛,發現真的醒了後,連忙連滾帶爬地去找剛歇息的沈卞舟。


    “沈醫師,快去通知沈醫師,衛娘子醒過來了。”


    一陣兵荒馬亂後,衛七七身邊再次湧上來一堆人,隨後沈卞舟把脈確認沒有大礙後,所有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水。”


    離得最近的迦娜趕緊將放置在一旁的水杯遞給衛七七。


    被人半扶著才勉強咽下幾口,衛七七喝了水後喉嚨好多,沒有那麽沙啞疼痛感。


    “李淵呢?”


    氣氛一下陷入低迷,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


    衛七七心下一沉,緊接著問道:“我昏了幾日?”


    免得她急火攻心,後麵出去調整方子的沈卞舟趕忙上前:“放心,你昏了才一天一夜,沒什麽大礙。宜州城九嵐在擋著,並且已經派了數隊喬裝打扮後的人進去洛州城援助李淵。”


    “我這邊也召集了一些有醫術的,讓他們都鑽研可有治瘟疫的方子。”


    這番話算是穩住了衛七七,她慢慢恢複理智,眼神從床邊掃過去。


    以溪、以柳、以河、迦娜、張元欣,除了沈卞舟外,清一色女生。


    “我想吃一些東西,你們應該也勞累了,去歇歇吧。”


    聽到她想吃的,沈卞舟立馬開口:“要易克服的食物,最好是粥、綿沙之類。”


    以柳以河兩個人離開去準備飯菜。


    而葉元欣立馬在衛七七身後加塞了兩個枕頭,好讓她靠的舒服。


    沈卞舟不太放心,再次把脈,察覺脈象比之之前好很多,才徹底放下心來。


    “衛娘子,你這有什麽不舒服你立馬讓人通知我,一些小毛病也別瞞著。我現在得趕去醫館,看能不能盡快弄出方子。”


    衛七七點頭應道。


    沈卞舟離開的時候,挑眉示意以溪跟上,兩個人離開房間來到院子裏,沈卞舟開口:“衛娘子的方子調整過,還是以前那樣,一天一副,別耽誤了。”


    以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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