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封城,外麵進來的人一律嚴加看管不得隨意進出。”


    “城門以及其他出入口嚴加把關,所有人擅闖,弓箭手直接射死不用請示。”


    “還有,之前囤積的糧倉開放,若是封城時間長了,糧食不能短缺。”


    “全城一級戒備,尤其城主府,不能讓任何人靠近。”


    九嵐一係列決定下達,底下的董大牛超等人不解疑惑。


    董大:“敢問萬戶,這是為什麽?”


    坐在高位的九嵐看向底下的人,忍不住勾唇:“什麽時候,上位者發號施令,下麵的人都要問一句為什麽?”


    現場寂靜,半晌後有人率先離開,董大最後一個走的。


    九嵐眼神微顫,隨後抓緊手裏的結穗。


    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與董大,隻能是同道殊途。


    見完自己手下的人,也緊趕慢趕見了蔣世平等人。


    事情都下達完畢後,九嵐這才前往城主府。


    城主府裏燈火通明,九嵐進來的時候,正是沈卞舟最後一次施針的時候。


    “怎麽樣?”


    以河:“不太行,主子一直沒有醒過來。”


    “衛娘子是怎麽突然病情加重的?”


    九嵐皺眉詢問,她是知道衛七七的身體,也知道李淵當初背著所有人將沈卞舟收入麾下是為了衛七七的身子。


    所以一直養的好好的,怎麽反而還嚴重了?


    以河搖頭:“我並不知情,在離開洛州的前一晚我才見到衛主子。”


    “不過我聽手底下的人講,衛主子可能和城主有些爭執……”


    以河臉色不太對,九嵐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猜到可能是關於兩個人的感情問題,所以也見好就收沒有再多問。


    ……


    洛州城內。


    陰雨才停一會兒,天地萬物都是一片潮濕。


    李淵身後跟著以青,兩個人穿越一地的屍體,來到他們那個客棧。


    看到客棧裏空無一人,李淵情緒才稍微沒有那麽凝重。


    以青跟在後麵有些踉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


    反手將客棧的門閆給插上。


    已經是第三天。


    從他讓以河通知衛七七離開,已經是第三天。


    李淵比之之前還有些狼狽,身前到處都是血跡,斑斑血跡腥味衝天,以青臉色潮紅的將自己外麵的蓑衣一並扔下。


    “主子,我先進屋,若有什麽事通知我。”


    李淵點頭,以青才腳步沉重的上了二樓。


    整個客棧一樓,隻有李淵一個人。


    剛恢複短暫的安全,李淵目光落在地上的泥腳步。


    淩亂的腳步中可以窺探出衛七七他們走的有多麽迅速幹脆。


    李淵輕笑一聲,聲音短促而愉悅。


    在空蕩蕩的地方中,那笑聲形似鬼魅。


    洛州城亂了。


    從現在開始,洛州城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誰想得到洛州城,就要承受接受洛州城的所有弊端。


    目前為止,洛州城已經沒有任何好處。


    李淵想到自己無意中看到畫麵,忍不住愉悅的笑起來。


    原本對於和洛州城城主共同合作抱有一定的不願。沒想到這點不願能以另外一種情況回歸。


    洛州城前有大旱,後有陰雨不斷造成的洪澇,死人過多瘟疫蔓延。


    種種,對於雷浩來說洛州城已經失去它原本的價值。


    可對於他來說,洛州城越亂越好,越亂越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瘟疫……


    李淵抬眸看向二樓緊閉的房門。


    四日前。


    衛七七昏迷數日,李淵緊急接到以河的消息,說是有重大消息來說。匆匆將衛七七放在沈卞舟跟前才離開。


    剛見麵還沒說上話,門再次被敲響,以青拖著一個人進屋子。


    以河剛想上去幫忙就被以青製止。


    她說讓他們站遠一些,這病會傳染。


    “主子,我初步斷定,這可能是會蔓延的瘟疫。”


    剛聽到這話,李淵就讓以河立馬離開。


    隨後他詳細了解了這邊的事情。


    這種病初步會發熱咳疾不斷,隨後慢慢會吐血,緊接著身上開始長膿包,那膿包長滿全身的時候,人也受百般折磨,終於解脫。


    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被路上的官兵挨家挨戶的查探,但凡有什麽苗頭不對的,立馬統一抓起來。


    官兵敲門的時候,李淵帶著以青藏起來,隻看到官兵將地上的人一把拉起,確認後直接拖走。


    他們一路躲藏,以青帶著李淵重新回到了那休息的地方。


    這裏有號令洛州城安置人員的令牌。


    以青女扮男裝一起共事的人,全部感染加上見過他們,均滅口後才逃出來。


    路上還被官兵追趕。


    今天是逃亡的第三天,以青已經有發熱的症狀。


    李淵知道自己與以青接觸不少,恐怕自己也不能幸免。不過都知道自己感染,李淵也懶得避開。


    這兩日他日日查探城主府,看到城主府裏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搬出來。


    恐怕城主府裏也沒幸免。


    那說來也奇怪,城主府的消息同他一樣晚,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遲了,可堂堂城主,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消息閉塞成這樣。


    除非……


    有什麽變數。


    現在先靜觀其變。


    李淵按照他們的習慣,在客棧一樓轉了一圈,最後抬頭看向一樓最頂上。


    看到包袱的一角露出來,借力翻身上去拿到那包袱。


    裏麵都是幹糧,還有幾張大額銀票。


    看到手裏沉甸甸的包袱,李淵眼眸盛滿笑意。


    七娘啊七娘。


    看來七娘走的時候是醒了,李淵一直擔心的心徹底鬆下來。


    李淵將自己收拾幹淨,隨後給以青送上幹糧和水。


    天色暗下來,外麵的雨也暫停。


    趁著夜色,李淵出門再次去探路。


    城主府裏戒備森嚴,李淵探了兩天,終於發現一處視線盲道。


    從那兒經過,一路七拐八拐,終於接近城主府的中心。


    隻是越進府邸內,李淵愈發察覺出這裏的不對勁。


    夜晚除了一些火把以外,屋子裏沒有亮堂的。


    有人驚呼,“又有一人起熱,快送出去!”


    本來戒備森嚴的地方瞬間都被吸引住目光。


    那邊傳來喧鬧:“不!我不要出去!我不要送死!!”


    有人淒厲地叫喊著跑出來,伴隨著後麵咒罵的聲音,那人已經跑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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