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淩皇宮宣政殿。


    “近來坊間對廢立太子一事爭論實屬嚴重,眾位愛卿有什麽看法?”


    東淩皇帝在上朝時對文武百官專門就著這件事情商議,殿中不下三百人,連在京城的皇子們都來了。


    東淩皇帝可沒想過複立太子,秋月白在外十數年,他就沒想過這個兒子能夠活著回來。


    “回皇上,民間流言蜚語自然不能作數,現太子賢德,辦事能力毋庸置疑,謠言一淡自然不需要憂心。”


    首先發言的就是站在秋飛意太子那邊的李尚書,他並不認為秋月白有複立的可能。


    民間傳言而已,聲勢造得那麽大肯定是秋月白故意為之。


    現在秋飛意太子做的好好的,秋月白要來搶,這明顯是他的不對,他還有臉來提?


    聽著這話的秋飛意很是得意,一副高傲的看著秋月白,像是在說,就算你能讓百姓為你說話,可父皇還是站在他那邊。


    不過秋月白全然沒有看過秋飛意一眼。


    秋月白身穿朝服,拿著笏板指李尚書,冷著臉與他爭論,“照李尚書這麽說,是我秋月白能力不足,不夠賢德,所以皇上才會廢我而立秋飛意嘍?”


    秋月白的話剛說完就有大臣為秋月白說話,“李尚書這話說的不對,當初玄度太子可沒被廢,玄度太子可是以質子的身份在西玄為兩國和平做貢獻,所以現太子本就名不副實。”


    “不知皇上如何想?”


    東淩皇帝擰著眉,被這三人給惹煩了。


    東淩皇帝沉吟良久才語重心長道:“太子之位,品德最重要,應當有仁厚寬恕,其次才是能力,朕認為太子並無不妥,不過朕確實愧對月白。”


    “不知皇上可有想過,若秋飛意是太子的話,那我是什麽身份?”


    顯然秋月白對東淩皇帝這話不給麵子。


    東淩皇帝暗暗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你自然是王爺,朕會讓宗人府重新安排府邸建造宅院。”


    秋月白接話道:“哦,原來是這樣。”


    “那不知皇上當初送去西玄的是太子還是皇子呢?”


    他垂眸斂目,字字清晰,生怕自己沒將東淩皇帝問明白。


    “這……”


    東淩皇帝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秋月白冷冷一笑,好心提醒,“若西玄知曉東淩有意欺瞞愚弄,那州城外的五十萬兵馬會不會……”


    在場的文武百官無不被他這話給驚到。


    秋月白這要挾人的話很是駭人,從古至今,恐怕也隻有他敢這麽跟皇帝老子這樣說話了吧?


    在場的文武百官們都為秋月白倒吸一口涼氣,有的心理素質差的都害怕得發顫了。


    秋飛意聽秋月白這話說的,他整個人都快高興得飛起來了,這不是存心找死嘛?還爭什麽太子?


    秋飛意對秋月白的無知搖了搖頭,他說的這些話父皇要是不動怒才怪。


    東淩皇帝沒想到這個逆子竟然敢跟自己撕破臉皮,他這話實屬大逆不道。


    東淩皇帝怒喝:“秋月白!你想怎樣?”


    “背井離鄉那麽多年了,現在回來了什麽都沒有,你拿什麽與太子爭?”


    秋月白接話道:“我在東淩是什麽都沒有,不過我背後可有整個西玄。”


    “皇上是要逼我篡位麽?”


    “不過我可不能做弑父奪位的事,我隻想奪回屬於本該是我的東西!”


    東淩皇帝氣得氣都喘不大上來了,紅著一張臉,猛拍桌。


    “你!”


    東淩皇帝指著秋月白怒斥:“你們看看這個逆子說的是什麽話!”


    在場的大臣頭皮一陣發麻,連忙求情。


    “皇上息怒,玄度太子並非想衝撞皇上。”


    晉將軍雙手握著笏板插嘴道:“皇上,選太子不應該是順應民心麽?”


    站中立的大臣連忙小聲勸著晉將軍,“晉將軍糊塗,這不是在選太子!”


    現在皇上正在氣頭上呢,就晉將軍還敢說,難道是真不怕死?


    就算晉將軍不怕死也不能在這個場合說啊,他們怕死啊!


    “若是這樣爭執下去,那以後你們想立太子就立太子,想廢就廢?”


    東淩皇帝悶哼兩聲被氣笑了。


    秋飛意越看他們吵得無可奈何他越歡,心想等著躺贏就好了。


    晉將軍看了秋月白一眼,對著東淩皇帝道:“皇上若沒有在意民心豈會再將太子之事拿出來商議?”


    “眾位,容老夫說一句。”


    “我們國庫緊缺,西玄想要發兵發難的話,我們招架不住。”


    李尚書酸溜溜地問:“所以晉將軍的意思是我們東淩愧對玄度太子?”


    “你認為沒有麽?”


    秋月白笑了笑,垂著眸子,神色讓人難以琢磨。


    秋月白都沒打算拿正眼看人家,直接不給麵子。


    晉將軍的話讓其他將軍同一時間一起附議,“皇上,我們的兵馬真的招架不住,這並不是威脅的意思,而是希望皇上冷靜一些。”


    “但是皇上要是重立玄度太子的話,那豈不真是我們東淩對不起玄度太子?”


    不過有的大臣卻覺得隨意廢立太子實在是欠妥。


    晉將軍冷冷道:“那是麵子重要還是整個東淩重要?你們要不掂量一下?”


    戰場上的事他有絕對權威,若不跟他們這群扭扭捏捏的文官說說嚴重性的話,他們可能會認為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是假象。


    是要真到了吃不上飯,等西玄不費吹灰之力打進來再清醒?


    聽完幾個將軍的話,東淩皇帝臉徹底黑了。


    國庫空虛並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事情,他心中對東淩的實力也是衡量過的,東淩現在一年不如一年,這讓東淩皇帝很頭大。


    東淩皇帝頓了頓,擺擺手,“這事容朕想想。”


    聽進晉將軍的話的文官們都害怕起來了,他們交頭接耳後異口同聲道:“皇上,這事不能耽誤。”


    “立太子是東淩的國事,也是整個東淩的大事,關乎下一代。”


    “茲事體大非容輕議。”


    東淩皇帝快被氣哭了。


    他單手嫻熟地捏著眉,頭痛欲裂。


    秋月白趁機煽風點火道:“那我們今日就將複立之事商談清楚?不然可不是我等不及,而是東淩等不了。”


    東淩皇帝咬牙道:“秋月白!”你威脅朕!


    見東淩皇帝又生氣了,晉將軍連忙幫秋月白求情,“玄度太子是在抱怨國事,皇上見諒?”


    東黎皇帝反駁道:“國事由朕定奪,他還不是在怨朕?”


    秋月白冷著臉沒好氣道:“我從未對皇上有任何不滿,我隻對我的付出有意見。”


    “若你想要個公道,那朕願意還你個公道。”


    東淩皇帝實在是經不起他們言論的狂轟濫炸了,這次上朝,是他平生最艱苦的一次。


    秋月白挑眉看他,似有得逞之意,“皇上這是鬆口了?”


    秋飛意聽到這兒,臉色大變,沒想到父皇竟然會鬆口,可他不敢說父皇的不是。


    秋飛意沒有膽量挑戰東淩皇帝的底線,他可不像秋月白那樣無所謂。


    東淩皇帝緩緩歎口氣,腦海中連忙想著應對之策,最後他神色恢複了幾分,“但是太子之位茲事體大,你若想做朕便為你複立,不過……”


    “皇上對我有要求?”


    秋月白渾然沒在意東淩皇帝對自己的態度。


    東淩皇帝看著文武百官,為難道:“朕會順應民意,不過朕,乃至文武百官會對你做出考驗,期間不得娶妻,全心為國效力。”


    他這語氣像是兒子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後,他還寬容原諒的大氣?


    秋月白沒管他對自己是什麽態度,隻是繼續聽著他講。


    “畢竟你在西玄待的時間太長,朕擔心你一時之間難以勝任。”


    秋月白坦然一笑,無所畏懼。


    “是怕能力不夠?若是如此,我願意接受考驗。”


    東淩皇帝有意無意的在陰陽秋月白不尊重他,“你與朕生疏已久,朕對你的要求隻有五年之內不得娶妻納妾,需與朕好好培養父子之情。”


    他絕對不能讓秋月白與西玄強強聯合。


    “皇上倒是想得周全,月白無話可說。”秋月白欣然接受,他到這個節骨眼還能跟自己耍心機,真是老狐狸。


    東淩皇帝見秋月白答應了,他嘴角壓抑著笑意,緩了口氣,有些得意地看著文武百官們,問:“玄度太子接受考驗,眾卿覺得這事是否欠妥?”


    隻要讓秋月白當上太子,那五年之內不娶妻什麽的還是可以接受的,五年而已,皇帝健在,太子是否有子嗣還可以再緩緩。


    “皇上英明!”


    “臣等定會盡心輔佐太子,絕不令東淩的希望泯滅。”


    殿上高興的居多,愁眉苦臉和心態爆炸的也不在少數。


    東淩皇帝下的聖旨無疑是給秋飛意一頓暴擊。


    來時還好好的,才不到一個時辰,他的太子之位就沒了……


    秋飛意:求我的心理陰影麵積。


    不過秋月白並沒有高興到哪兒去,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東淩總不可能冒著亡國的風險與西玄作對,隻要秋月白成為太子,未來登基,西玄怎麽說都會給秋月白麵子,不然西玄為何會發兵五十萬給秋月白助威?


    大臣們也是想到了這些才流下幸福的眼淚支持秋月白的。


    還沒下朝,東淩皇帝直接宣布消息:為東淩江山之永固,立三子月白為皇太子。


    聖旨一出,下了朝,秋月白直接拿著剛出爐的聖旨去找江心。


    江心所在的宮殿叫沁心殿,這還是秋月白頭一次來。


    為他引路的小太監一口一個太子的喊他,都不怕舌頭幹的,“太子這邊走。”


    “太子殿下繞過了這條路就快了。”


    “太子殿下請直走。”


    “太子殿下,已經到初景長公主的宮殿了。”


    “需要奴才進去通傳一聲麽?”


    ……


    秋月白擺了擺手,嫌棄地讓小太監趕緊走人,別在他麵前影響了見江心的好心情。


    沁心殿中。


    江心泡了壺茶等著秋月白來分享複立的好消息。


    江心眼神微閃,甜笑道:“太子殿下早就猜到能夠成功了吧?這等喜悅倒是沒那麽深。”


    秋月白把聖旨放下,拉起江心的手苦笑道:“倒是初景長公主被冊封比我這個太子被複立還令人喜悅。”


    “怎麽,不服氣啊?”江心抽回手。


    秋月白嗤笑著搖搖頭,“倒也不是,不過那老家夥倒是想著法子算計我。”


    江心柔聲問:“怎麽了呢?”


    秋月白蹙眉看她,沒好氣道:“要我五年之內不得娶妻,要讓我們家小美人久等了呢。”


    江心一雙美眸微抬,打量著秋月白幾眼,見他臉色依舊,“你這看著也不像是生氣呀。”


    她故作無精打采的模樣,嬌媚的嗔怪:“我倒看不出來太子殿下有多難過,多著急希望娶到我呢。”


    “還不是初景長公主還沒想好要不要嫁我,所以我自然不著急。”秋月白蹙著眉,語氣中帶著抱怨。


    江心噗嗤一笑,“你反倒怪起了我來。”


    秋月白搖搖頭,伸手握住江心的手,走過去與她同坐一個位置,另一隻手將她的腰身圈住。


    江心歪著腦袋看他,臉上浮起紅暈,“你怎麽又抱我?”


    秋月白擁著江心,目光正對著她,“欠你的恩情,我可是有恩必‘抱’,君子之道。”


    “……”


    江心抬手放在他胸前輕輕推了推,“報恩的‘報’好像不是抱住的‘抱’吧?”


    秋月白笑道:“幾日不見,甚是想念,這才是我想說的理由。”


    他不隱瞞自己的心意,柔著眸色將她浸住。


    這倒是讓江心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才好了。


    這油嘴滑舌也不是頭一次,每次都有不一樣的理由。


    才不見多久就如此,他倒是越來越粘人了。


    江心並沒有將他推開,反而在他薄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啄,然後纖手撫了撫他額上的碎發,輕聲哄道:“好了,該去想辦法迎娶我了。”


    秋月白睃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道:“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說到迎娶江心,那東淩老頭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有跟江心成婚的機會才定下五年考核期的,他都沒臉見江心了。


    秋月白懊惱地放下江心,拿起桌上的聖旨冷著臉出殿門。


    江心見他如此,不忍為難他。


    不過江心的那件事也是時候該去為難為難東淩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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