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秋淡然的給對方回了一個:“?”


    可能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導致她舉手投足之間有種舉重若輕的感覺。


    說人話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虱子多了不怕咬。


    對方:“???”


    “看來果然是把我的事拋諸腦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那一連串的笑聲,分明是文字,卻莫名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就好像,屏幕後方,真的有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在盯著你,發出獰笑。


    吳秋秋看到自己的手機攝像頭一閃一閃地閃爍著紅光,像一隻眼睛。


    她急忙將手機屏幕關閉。


    漆黑的屏幕裏,倒映著她自己的臉。


    卻在自己臉的重疊處,似有一張新的輪廓,透過屏幕,張大了嘴巴。


    “我會來找你的。”


    漆黑的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行血紅色的字。


    那張臉獰笑著。


    而字體仿佛扭曲的蚯蚓,攀爬蠕動著,張牙舞爪好似要從屏幕裏鑽出來一樣惡心。


    吳秋秋舍不得毀了自己剛買的新手機,便咬破指尖,冒出一滴心頭血狠狠戳在屏幕上,畫下一個‘驅’字。


    那些字瞬間消失,就連那張扭曲的大臉,也哀嚎一聲,往後退去然後消失不見。


    手機屏幕終於恢複了正常。


    吳秋秋按亮屏幕,有些無語。


    什麽叫把他的事拋諸腦後了?她檔期很滿的好不。


    她又不知道那是個什麽玩意兒。


    簡直神金集大成者。


    找不找的無所謂了,她現在還有別的要忙。


    萬一真來了,正好和羅家的人競爭上崗,看誰能得到這個害她的機會。


    換鎖的鎖匠也來了。


    換了鎖,吳秋秋打算在宿舍做一些銅錢手繩,十點左右再去找宿管阿姨。


    白熾燈森白的光線下,吳秋秋安靜地做著銅錢手繩。


    她負責手搓紅線,畫上符文,多多和小滿負責將銅錢穿進去,呆瓜負責將紅繩係好。


    吳火火坐在窗台上看月亮,旁邊的水盆裏,小烏龜遊來遊去。


    自成一條流水線。


    靜謐卻又和諧。


    突然,吳火火從窗台擰過腦袋。


    “吳秋秋,你有沒有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們?”


    吳火火幽幽的聲音,給靜謐的夜帶來了一絲清涼。


    吳秋秋抬頭,看著窗台上的小紙人:“你也有這種感覺?”


    吳火火點點她的紙人小腦袋。


    “哇秋秋姐你別嚇我,我怕鬼啊。”多多往吳秋秋背後躲。


    張小滿淡定道:“多姐,你自己就是鬼。”


    “那也不影響我怕鬼。”多多狡辯道。


    小呆瓜指指自己的嘴巴。


    餓餓。


    吳秋秋從包裏摸出根香燭塞給小呆瓜:“代替我在紅線上畫符,我去看看。”


    說完就跳下床。


    若是她自己有那種感覺,也許是錯覺,可吳火火與她有同樣的感覺。


    那就不可能是錯覺了。


    吳火火也從窗台上跳下來。


    宿舍並不大。


    三張床空空如也,隻有個床架子。


    她的床對麵,是羅希的床。


    東西都收完了,隻有書桌後方,還貼著一張明星海報。


    海報上是個很火的少女明星。


    近乎完美的臉型上是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閃耀的黑寶石,熠熠生輝。


    整個房間都看完了。


    要說眼睛,隻有這張海報上有一雙眼睛。


    羅希追星嗎?


    吳秋秋記不得了。


    但是,以前好像沒看到這張海報。


    她彎下腰,按理說死人的東西最好不要亂動。


    可是當下吳秋秋顧不得,撕拉一下就將海報撕了下來。


    海報後麵的東西,讓吳秋秋抽了一口涼氣。


    總算是知道那被窺視的感覺從何而來。


    是羅希的遺像。


    準確的說,是羅希遺像上的眼睛。


    明星海報上的雙眸處,被剪開了兩個洞,吳秋秋看到的那算個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實則是羅希的雙眸,透過那兩個洞,幽幽地看著吳秋秋。


    且那個視線,正好是對準吳秋秋的床位。


    吳秋秋的一舉一動,都被羅希的遺像看在眼裏。


    吳秋秋順勢將一張紙錢蒙住了羅希的眼睛。


    錢遮眼,這樣羅希就看不到她在哪裏了。


    “這家人不見得是要把你弄死,更像是一種監視。”吳火火若有所思道。


    這家人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們陰魂不散在她周圍,不徹底解決掉的話,這種情況就會一直出現。


    防不勝防。


    而這種惡意,還會輻射到周圍人。


    “我哪知道,人是你殺的,我就是一個背鍋俠。”


    吳秋秋嘟囔了一聲。


    這件事她真的純冤枉。


    人在校外,鍋從天上來。


    吳火火兩手一攤:“那咋了?”


    “我當你影子這麽多年,你給我背個鍋還委屈你了?”


    吳秋秋撓了撓臉。


    這話咋還真有點歪理邪說的感覺。


    “對了,當年那雙胞胎兩姐妹,也是你殺的?”


    吳秋秋將海報撕了,丟在垃圾桶裏。


    關於兩姐妹的事,她都忘了,記憶中就完全沒有她們的存在。


    就好像特意被人封存了。


    要不是做夢,她們也不會從潛意識裏跑出來。


    轉身卻看到吳火火站在她背後,差一點點就一腳給踩扁了。


    吳火火抬起小腦袋,直勾勾地看著吳秋秋,卻沒說話。


    吳秋秋:“怎麽了?”


    “那兩姐妹......”


    說到這裏,吳火火卻突然話鋒一轉:“對,是我。”


    吳秋秋覺得吳火火態度不對,想再問,對方卻不理她了。


    又跳到窗台上去數星星數月亮了。


    吳秋秋手指無意識擺動了一下。


    抿抿唇,回到床上,繼續做著銅錢手繩。


    小呆瓜之前被吳秋秋委以重任,於是奮發圖強,還真給它畫出來了,有模有樣的。


    “不錯啊,假以時日,你就是全天下第一個會畫符的紙人,開辟了一個新的流派。”


    吳秋秋拍拍小呆瓜的腦袋,給它畫了個大餅。


    小呆瓜瞬間星星眼,連連點頭,毫無怨言地給吳秋秋做著牛馬。


    又過了兩個小時。


    吳秋秋看時間差不多了,把東西收拾好,洗漱了一番,便去找宿管阿姨了。


    四個小紙人跳進吳秋秋的書包。


    書包現在略顯擁擠。


    “改天給你們做一棟紙房子,你們沒事可以打打麻將什麽的。”


    雖然這些紙人都隻有巴掌大小,但她的書包就那麽大,裝了紙人,還得裝別的工具。


    導致她每次背著書包都鼓鼓囊囊的,就像背了一個廚房的鍋碗瓢盆。


    做一棟紙房子的話,平時隻要把紙房子折疊了放在書包裏,要用的時候把紙房子打開,小紙人就能出來了。


    “要大別墅。”張小滿提要求。


    “好。”吳秋秋點頭:“等以後,我再開一家紙紮鋪,天天給你們換新房子住。”


    小紙人歡呼。


    吳秋秋鎖好門,特意用紅線將鎖纏了一圈,係上銅錢。


    還是那句話,鎖是防活人的,但有的東西,鎖可防不住。


    她下樓找宿管,宿管阿姨已經洗漱好了在刷劇,看吳秋秋敲窗,她打開門:“還以為你不來了,我都差點睡著了。”


    “來晚了點。”吳秋秋尷尬的笑了笑。


    窗台下方,又多了一些淩亂的腳印,玻璃上也好幾道巴掌印。


    吳秋秋試著擦了擦,這巴掌印根本擦不掉。


    可宿管阿姨好像看不到這些巴掌印:“來,進來吧,今晚上我給你做個伴,明天可就不行了哦。”


    宿管阿姨的床是那種上下床,平時她睡下鋪,上鋪是空的。


    因為吳秋秋要來,她特意把上鋪鋪好了。


    也是個熱心腸的人。


    吳秋秋爬上床,和宿管阿姨聊了會天,兩人都不再說話。


    吳秋秋看著天花板,耳朵聽著宿管阿姨手機追劇的聲音,聲音很小,隱隱約約的。


    手機的光,從床的縫隙,順著牆麵透上來。


    又過了很久,宿管阿姨好像睡著了,手機不再發出聲音。


    吳秋秋卻毫無困意,盯著被光照亮的牆壁發呆。


    等等,宿管阿姨不是關了手機睡覺嗎?


    那這牆壁上的光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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