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了。”這次,林霽予倒是沒走進遲緒的話術圈套,“再者說,那晚不論我做什麽,你都不會同意。”


    因為那時,她在遲緒眼中隻有一個身份,羅一冰的前任。


    和羅一冰有關的任何,她都不會去碰。


    “你倒是不內耗,挺好。”遲緒挑了挑眉,“擱我我能氣死,順帶今晚一定要強一下看看。”


    林霽予:……


    圈住遲緒的胳膊緩緩收緊,“遲緒,你是在給我提示?”


    遲緒輕嘖一聲,“怎麽能這麽想呢,簡單分享我的做法而已,順便印證你的確不符合我的擇偶觀。”


    還是那句話,林霽予的臉足夠讓她願意與之春宵一度,但林霽予的受氣包性格……分分鍾勸退。


    林霽予:……


    “那她符合?”她想起了此前在視頻中聽到過的女聲。


    “說實話,也不太符合,你們倆都隻有一半一半,”對於商湜,遲緒也是大大方方,半點不隱瞞,“她的錢和人脈資源比她的人更符合,能救命。”


    林霽予倒是稀奇了,“是什麽人,靳城的?”


    靳城這能被遲緒說出一句“能救命”的人,林霽予自問大概率會知道。


    “嗯,商湜。”大茂地產這一代的繼承人。


    林霽予瞳孔縮了一縮,“是她。”


    “怎麽,認識?有故事?”遲緒有了吃瓜的興致。


    林霽予:……


    “算認識,”林霽予一時也不知要怎麽解釋她和商湜“理應熟悉實則陌生”的關係,隻簡單概括了一句,“論血緣,她是我表妹。”


    “林霽予,你是林氏的啊。”遲緒默默起身,從林霽予的懷中掙出來,隨意坐到了地上,笑意更甚,“聽她提過,有個表姐不大爭氣就算了,還盡給人吃窩囊氣,原來是你。”


    林霽予:……


    “你不……驚訝下麽?”


    遲緒知道大茂地產,那麽林氏也該知道一二的,盡管大茂和林氏的業務並不在一個方向,知道林氏,自然也該知道,如今的林氏就是龐然大物。


    “我應該驚訝?最多是你們倆的關係狗血了點,姐妹花。”遲緒樂嗬嗬地輕笑了下,“你是林氏出身也改不了你窮,沒什麽變化。”


    林霽予:……


    這倒是。


    她比商湜那的確是窮的不行。


    “我想說的是,她有的人脈我也有,我有的甚至比她多,遲緒。”不知為何,林霽予就是想要在遲緒這得一個“勝”。


    “嗯……”遲緒像遇見了一個什麽難題,她抓了下頭發,抓好的丸子頭被她抓掉下來幾縷碎發,“這麽說吧,她的人脈或許沒你多,可她想用,那就是一句話的事,你呢?我想你要付出的應該不止一句話。”


    “我不想等哪天我有需要的時候,還要你舍棄自我的去改變自己的選擇,隨手就辦和付出所有,二者之間的報價不一樣。”


    遲緒撐著站了起來,將林霽予攬進懷裏,難得溫和,“別和其他人比,再者,你對我的感情也不一定是喜歡,不用考慮我和商湜會怎樣。”


    這也不是林霽予該考慮的範圍。


    至於林霽予的感情,遲緒將之歸類為——


    她們是同一種人,林霽予像過去的她,而她因為多了一世,走出了完全不同的路。


    同類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卻也正是因為同類人,她們誰也救不了誰。


    “走了,去會會那個叔叔。”遲緒的擁抱是短暫的,她拍了拍林霽予的肩膀,衝她燦然一笑,“謝謝招待。”


    林霽予想去抓遲緒的手,遲緒抽身的速度更快。


    房門被關上時,空空蕩蕩又隻剩下了她一個。


    遲緒的話反反複複在林霽予腦海中回蕩,的確,她要跟林家再無瓜葛,所以成年後她就出來過著普通人都不如的生活。


    學費生活費全靠自己,因林家而認識的人,除了季何年這個發小,其餘再也沒聯係過。


    求助,她自然會得到幫助。


    那就意味著,過去多年的堅持和抵抗化為灰燼。


    林霽予低頭看著雙手,喃喃自語:“我能嗎?”能在遲緒有需要時,為遲緒做到這一步嗎?


    答案是:不能。


    認識不久的遲緒,還不能和她多年的堅持相提並論。


    -


    遲緒坐在新收來的二手迷你小電車上,打開導航,看了下路的大概方向後,離開了長安府。


    謝博文和羅一冰早早就到了約好的地點,邊上還跟了個特意去打扮一番過的許誌斌。


    “那是不是遲緒?”餐廳門口的停車位,有輛白色小車像是因為技術不好,怎麽都倒不進停車位。


    每次打的方向都是相反的,看得人著急。


    遲緒從駕駛位上下來,看著左後側車胎即將刮上隔壁車的輪胎,麵露急色。


    這份焦急、忐忑、不安被餐廳裏的三個人看見,許誌斌當即想出來幫忙,卻被謝博文攔下了。


    “我先過去,免得你們倆第一次見麵,尷尬,小緒還是有點好麵子的。”


    他的理由正當,許誌斌一想也是,技術差倒不進車庫的丟人場麵被人見著,換他他就直接拉黑了。


    謝博文大步朝遲緒走去,遲緒背過身準備重新再倒一把時,就被人喊住了。


    “姐夫?”


    “車位倒不進來?”


    “是啊,買了一個二手代步車,結果沒倒車影像,不太會。”


    遲緒的態度並不委屈,就像在平靜說出自己當下遇見的困境,末了還補了句,“我再倒兩把,應該可以吧。”


    謝博文看了下車內的空間,實在是小,乍一看他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進去,便有了另一個主意:“你方向都打錯了,這樣,你上去,我在邊上給你看著,你聽我指揮打方向。”


    等到兩個人終於搞定,遲緒抹了把汗,“多謝你了姐夫,回去我一定好好練車。”


    她說話不算甜,可這份乖巧讓謝博文莫名受用。


    過去時,許誌斌主動幫遲緒拉開了座椅,還把菜單遞給她,問她喜歡吃什麽。


    遲緒慢慢悠悠勾選了四個菜,其中三個菜都是羅一冰不愛吃的。


    她佯裝不知,最後把選擇權交給了許誌斌。


    許誌斌低頭翻看菜單,“那就換換?”


    遲緒欣然點頭,還相當懂事地道歉:“對不起啊姐,我不知道。”


    “沒關係的,你愛吃要不我們一起點了?”


    “算了,吃不了這麽多。”沒幾句話,許誌斌已經站在遲緒這方替遲緒做起了決定。


    遲緒專心致誌扮演著一個什麽都可以,完全沒意見,主打就是被提溜過來蹭飯的“不諳世事小妹妹”,仿佛沒有察覺到許誌斌在不知不覺中侵入她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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