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拿捏不住他和兒子,現在卻將主意打到了自己這未及冠的孫子身上。


    真是不知廉恥,莫不是以為這天地下沒人能治得了他們了?


    劉老爺子腦袋中自然浮現宋錦書的身影,隻希望他沒有看錯人。


    以後若她能夠起來,他也不必畏畏縮縮的躲在涇陽縣內避開耳目。


    在縣衙後院美美補覺的宋錦書,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幾波人盯著。


    她出門一趟,不可避免的受了點風,回來後雖然沒有發燒,腦袋卻有些昏。


    因此服了一碗藥後,就躺著睡覺了。


    就算天塌下來,也別想影響她養病。


    在雨聲中,宋錦書漸漸陷入夢鄉。


    接連幾日,雨一會兒下的大,一會兒下的小,但就是沒有停下來過。


    宋錦書的病已經大好,她來了前廳,準備去看看有什麽需要處理的公務。


    這幾日除了河壩徹底塌陷之外,涇陽縣幾乎沒什麽大事。


    因為之前挖的水渠派上了用場,百姓們的質疑聲徹底消失,對宋錦書是滿滿的感激和傾佩。


    住的近的村民,隔三岔五的就要往縣衙塞雞蛋或者野味之類的吃食。


    宋錦書直接給錢讓人買下,也能給村民們賺幾點錢。


    現如今涇陽縣的百姓對她以前做的那些混賬事,一個都想不起來,對外麵的統一口徑,都是他們涇陽縣有個好縣令。


    宋錦書來到了縣衙,裏麵坐著熟悉的身影。


    她笑了笑,打招呼道:“盧縣丞,又來上班啊?”


    對於盧若瑜謎一般的喜歡上班,她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不過她喜歡,有這樣能幹的下屬,誰不愛啊?


    “大人來了?正好有件事需要向你稟報,隔壁大方縣的縣令來了信救助,你看看這信封…”


    “哦?我看看!”宋錦書詫異道。


    一目十行的讀完,宋錦書抿了抿唇,皺著眉道:“大方縣前日河壩破損,不少村莊遭了災,他來信是為了找我們借糧?”


    “不應該啊!咱們涇陽縣窮的眾所皆知,便是要犯的乞丐,都不願意過來,怎麽他會向咱們發求助信?”


    莫非陸川幫他們帶回來的糧食,被他們看到了?


    宋錦書想不通原因,隨即看向盧若瑜,想從他嘴裏知道答案。


    盧若瑜點了點頭,扯了一個諷刺的微笑:“醉翁之意不在酒,大人有所不知,這大方縣不久前發生了一件大事。”


    前任縣令因為非法收受賄賂,被朝廷查出來,已經抄家就地正法,寫這封信的人,決不可能是大方縣縣令。”


    畢竟朝廷再怎麽效率高,也不可能半個月都不到的時間,就將新縣令委派過來。


    他料定這其中定有詐!


    宋錦書震驚不已,這什麽時候的事?


    她快速算著時間,按理來說,這位大方縣縣令應該死在她後麵才對啊!


    莫非因為她改邪歸正,這報應提前到這位大方縣縣令身上了?


    “可是這信上確實是官府的印章,會是誰寫這麽一封過來算計我?”


    而且此人定是十分愚蠢,別說她有糧沒糧,就以涇陽縣的發展近況,她手裏有了糧也不會往外麵倒騰啊!


    現在涇陽縣百姓家裏因為她此前的約束,每家每戶多少都有些存糧。


    可她是知道前世這裏會鬧災荒的,到時候這些糧食可就是百姓的救命稻草。


    她不可能將糧食借出去。


    盧若瑜略微一思索,突然看向宋錦書,抿了抿唇,不知該不該說。


    “怎麽這樣看著我?有事直說!”


    宋錦書被他看的頭皮發麻,前世的這個時候,她馬上就要下大牢了。


    雖然她改變了很多,銀子也藏的嚴實,但誰又能保證不會出現紕漏呢?


    盧若瑜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歎了口氣道:“此事或許與大人有關。”


    “什…什麽!與我有關?可是我與大方縣並無書信往來,他怎麽樣與我何幹!”


    總不能大方縣鬧災的事情,擱這一個縣都能怪罪在她頭上吧!


    盧若瑜若有所思地看了宋錦書一眼,淡淡道:“大人你真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麽都不記得!大方縣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要殺要剮也輪不到找她!哼!


    “我記得大人剛來涇陽縣的時候,各地鄉紳紛紛來祝賀,您私底下就沒有藏有…”


    “盧縣丞你…!”宋錦書這一刻真的頭皮發麻,手腳都軟了,他什麽都知道!


    “大人莫怕,屬下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這些賀禮屬於正規來源,你隻要不以權謀私就沒事。”


    宋錦書大大鬆了口氣,她記得在她來之前,原主也就當了李三爺的保護傘,護著他做了幾件荒唐的事。


    如今李三爺已經伏法,她的把柄也沒有了。


    “那你說,大方縣幹我何事?”


    “大方縣確實與大人無關,可這背後之人的用意,卻和大人您息息相關,更甚者,若讓他得逞,您或許免不了牢獄之苦。”


    “這…”宋錦書緊張地扣手,一副虛心請教道:“請盧縣丞明示。”


    盧若瑜抬手擺手:“不敢!隻是大人可知,如今我朝國庫空虛,皇上時常為了財政而焦頭爛額,因此不知得了哪一位的主意,組織了一支…嗯…隊伍。


    這些人平日裏最喜歡捉拿收受賄賂的貪官,每次抄家都能豐盈一次國庫,以大人您的…能力,斂財手段十分出眾,恐怕是被有心之人盯上了。


    因此前有人舉報同僚而升官的先例,屬下鬥膽猜測,這背後之人,定是想讓您露出馬腳,然後…”


    宋錦書咬牙切齒接話道:“然後踩我上位?”


    盧若瑜默認了。


    宋錦書再也抑製不住惱怒,罵道:“這群狗爹養的,害誰不好,偏偏要來陷害你奶奶!我***…”


    一通‘綠色植物’輸出,宋錦書的心情才略微舒暢了些。


    “你可知是誰想害我?”


    聽到宋錦書的問話,盧若瑜頓了頓,這…


    “大人近日可與人結過仇怨?此人定是與大方縣有些幹係的。”


    宋錦書愣了一下,她瘋狂回憶自己做過的事。


    額…該怎麽說…她仇家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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