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太陽緩緩沉入地平線,夜幕漸漸降臨,雲笛依然沒有等到阿豪的歸來。


    天色逐漸變得昏暗,雲笛決定不再繼續等待。


    她熄滅了爐火,拿起手邊的照明工具,決然地走出了家門。


    她沿著阿豪之前離去的方向,一路仔細地尋找。


    剛踏出家門的那一刻,雲笛的心髒突然劇烈地跳動了幾下,仿佛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縈繞。


    雲笛平複一下內心的不安,然後繼續邁開步伐,繼續前行,她不時地看向四周,不知為什麽,她總是感覺昏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而那雙眼睛,讓她感覺心裏惶惶的。


    盡管如此,雲笛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加快了尋找的步伐。


    雲笛感覺阿豪可能遇到了麻煩,不然不會這麽晚都沒回來,她必須盡快找到他。


    夜色越來越濃,四周的寂靜讓雲笛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她甚至不顧危險開始呼喚阿豪的名字,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中回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雲笛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越發有種不祥的預感。她知道,如果阿豪真的遇到了什麽不測,她感覺自己也會跟著一起離開這個人世。


    為了不讓自己絕望,她在心裏告訴自己,阿豪還活著,隻有這樣想,她才能支撐自己繼續堅持下去。


    夜色如墨,她卻似乎能感受到阿豪的呼喚,那是一種心靈深處的感應。


    快到橋跟前,雲笛看到一座破舊的倉庫。


    她用手電筒照亮了入口,隻見門半敞著,裏麵一片漆黑,可是,她在門前的地上,看到一灘凝固的血跡。


    雲笛的心跳得更加劇烈,她鼓起勇氣,一步步走進了倉庫。


    倉庫內部充滿了塵土和黴味,昏暗的光線隻能勉強照亮前方幾步遠的地方。


    雲笛一邊呼喚著阿豪的名字,一邊小心翼翼地在廢棄的雜物間穿行。


    突然,她聽到了微弱的呻吟聲,聲音雖然微弱,但在寂靜的倉庫中卻異常清晰。雲笛的心中燃起了希望,她順著聲音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在一堆廢棄的木箱後麵,她發現了蜷縮在地的阿豪。


    他的臉色蒼白,身體顫抖,顯然是受了傷。


    雲笛立刻衝上前去,用盡全力將他扶起,阿豪發出一聲呻吟聲,他的手還捂在胸前。


    雲笛看見,阿豪的指縫間,一隻箭鏃露出頭來。


    “是,劉偉業......”


    那支箭,雲笛曾經親眼目睹,它不僅僅是一把普通的冷兵器,而是劉偉業房間中時刻不可或缺的寶貝。


    這箭對於劉偉業來說,不僅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最心愛的收藏品。


    每次他拿起這把箭,眼中總是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和自豪,劉偉業曾經在雲笛麵前炫耀過無數次,他總是滔滔不絕地講述這把箭的曆史、製作工藝,甚至每一個細節都如數家珍。


    雲笛也因此對這把箭有了更深的了解。


    箭鏃深深地刺入了阿豪的胸膛。


    雲笛迅速地撕下自己的衣物,她從阿豪的口袋裏掏出小刀,將衣服剪成簡易的包紮帶,再很小心的將箭鏃周圍的衣物剪開,然後,她用繃帶緊緊地纏繞在傷口周圍,試圖止血。


    雲笛的手在顫抖,但她知道,這是唯一能夠幫助阿豪活下去的機會。


    在昏暗的倉庫中,雲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救回阿豪。


    血從衣物中不停地流出來,阿豪陷入昏迷,他的嘴唇變得越來越蒼白。


    雲笛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就算她能止住血也沒有用,這箭鏃緊挨著他的心髒,如果不及時拔出來,阿豪撐不了多久。


    如今隻有一個人能救阿豪。


    雲笛哭著衝出倉庫,她衝向茫茫的黑暗之中,晃著手電大聲喊道:“劉偉業,你出來,我什麽都能答應你,隻要你救活他,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同意。”


    黑暗中沒有任何回應,隻有回音。


    可雲笛感覺到,她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他一定在這裏。


    “偉業,我求你,我什麽都答應你,求你了,你救他,我跟你回去,我們一起去找女兒,我哪裏都不去,隻留在你身邊......”


    雲笛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她拿著手電四處照著,希望能夠看到那張讓她痛恨的臉,她恨他,但又希望他快一點出現。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雲笛的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無助地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她想到了阿豪,此刻卻靜靜地躺在倉庫裏,雲笛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住,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她擦幹眼淚,重新站起身來,又向著倉庫的方向衝去。


    雲笛半抱起阿豪,阿豪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雲笛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恐慌,她一邊哭泣一邊呼喚著阿豪的名字,希望他能夠睜開眼睛,回應她的呼喚。


    阿豪沒有任何反應,他的眼睛緊閉著,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沉睡。雲笛的心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隻能緊緊地抱著他,希望奇跡能夠發生。


    雲笛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沒有能力救阿豪,她產生一個念頭,阿豪死了,那麽她跟著一起死去,就這樣吧。


    當雲笛幾乎要放棄希望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雲笛,你要說話算數,不要再任性。”


    劉偉業的身影從陰影中緩緩走出,他的眼神複雜,既有憤怒也有憐憫。


    他走近雲笛,目光落在阿豪蒼白的臉上,沉默了片刻後,終於開口:“我答應你,我會救他。”


    雲笛退到一旁,看著劉偉業為阿豪取出胸口的箭鏃,他傷害了阿豪,但這個時候,她卻不得不依賴於劉偉業幫她救活阿豪。


    “你,小心一點,一定要救活他。”雲笛抽泣著說道,她的語氣裏既有哀怨又有祈求。


    “答應你的事,你仔細想想,哪一件我沒有做到?”劉偉業輕聲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堅定和自信。


    他手中的動作非常嫻熟,仿佛每一個細節都經過了無數次的練習和打磨。


    末世之前,他就是靠著這過硬的手術技巧和豐富的經驗,贏得了同行和患者的信任與尊重。


    無論是多麽複雜的手術,他都能夠從容應對,每一次手術都像是在與死神搏鬥,而他總是能夠憑借自己的專業技能,將患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他的雙手不僅僅是工具,更是承載著生命的希望和重托。


    這次同樣是,隻不過,他搶救中的人,他之前才剛剛送給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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