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曲桐的指控,曲錦書很淡定地反問:“什麽我幹的?四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著火的是你的院子,我如何能進去?”


    “就是……”


    曲桐很想說就是曲錦書!


    關鍵時候,曲老太太嗬斥阻攔了他:“桐兒,既然起了大火,還不趕緊去救火,別讓客人笑話了。”


    “祖母,明明就……”


    “快去!”


    老太太的語氣不容置疑。


    就算真的是曲錦書做的又如何,現在絕不能張揚,若不然真讓外人給看了笑話。


    最後,曲桐隻能是十分憋屈地跑去救火。


    曲老太太則是對眾賓客賠笑道歉:“讓諸位受驚了,府裏的下人太過懈怠,定是他們沒注意,不小心翻了燭台,導致起火。不過府上人多,火應很快就滅了,莫要打擾諸位的興致。”


    她給了身後蔡嬤嬤眼神,對方趕緊讓下人端上早就準備的佳肴和美酒。


    酒才被端上來,那濃鬱的香味就四處散開,不少人的饞意都被勾起來了。


    再看東邊那處,濃煙的確消散了不少,應該是火滅了。


    他們也不好讓老太太下不來台,所以一個個都笑道:“都是小事,誰府上沒鬧過火災?”


    “既是下人疏忽,老夫人改日好好教訓他們便可。”


    “侯府今日款待,我們可得敞開懷痛飲,可不能辜負曲老夫人的一番心意。”


    趁著眾人不再提起這件事的功夫,蔡嬤嬤帶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靠近曲錦書,準備將她押下去。


    今日壽宴如此重要,千萬不能再讓這個賤丫頭搗亂了。


    可他們的手還沒有碰到曲錦書,便被她扣住手臂,然後直踹跪在地上。


    “這是怎麽了?嬤嬤為何突然行如此大禮?”


    跪在最前麵的人就是蔡嬤嬤,曲錦書無辜地看著她。


    “你……”


    作為伺候老太太幾十年的侯府老人,蔡嬤嬤什麽時候受過這憋屈了。


    但奈何眾人的目光看過來,她不好責怪曲錦書,隻能是咬牙道:“老奴給三小姐行禮了。”


    “蔡嬤嬤何必如此客氣,你在祖母身邊多年,如我們的長輩一般,真不必行此大禮的。”


    曲錦書上手將她攙扶起來,還很“好心”勸說她一番。


    蔡嬤嬤收到老太太的眼神警告,她隻能再次咬牙切齒道:“是老奴應該做的。”


    曲老太太雖然氣得臉都陰沉下來了,但她也不能明目張膽將曲錦書給趕走,畢竟,虐待庶女的名聲要是傳出去,她侯府的臉都保不住。


    先忍著吧。


    她倒是要看看,曲錦書還能造出什麽幺蛾子來。


    “你剛才說我母親在外欠了銀子,你什麽意思,她是你婆……她是你長輩,你竟如此汙蔑她,有何居心?”


    賀修鈞反應過來,他看向曲錦書的眼神,厭惡與仇恨都要藏不住了。


    圍觀的人感到奇怪。


    為何賀修鈞與曲家三小姐關係不大好的樣子。


    “難道你娘欠錢莊錢事,你毫不知情?”


    “怎麽可……”賀修鈞想反駁,但曲錦書又打斷他的話了。


    “也許是我看錯了吧,前些日子在錢莊打欠條的人不是賀夫人。 也是,賀夫人是將軍夫人出身,丈夫是老將軍,兒子也有軍功在身,偌大的家業,她何至於缺錢。”


    “你……”她是在陰陽怪氣嗎?


    “一定是我看錯了,賀公子,我在這裏給你們道歉了。”


    “那既然不缺錢,為何要送這樣的禮物。難道說,賀公子覺得我們祖母隻配擁有這樣的壽禮?”


    曲錦書一副很不理解的樣子。


    她這句話一出,賀修鈞和曲老太太同時變了臉色。


    雖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曲錦書這番話的確是說到老太太的心窩裏去了。


    她厭惡地瞥了一眼賀修鈞的背影。


    賀家人就這樣的態度,竟還想和曲家聯姻,簡直是癡心妄想。


    曲錦書她無視憤怒的賀修鈞,徑直到了曲老太太的麵前。


    她福身行禮,乖巧道:“祖母,孫女錦書給您請安,祝您生辰快樂。這是孫女特意在寺廟求的平安符,還有親手繡的香包……”


    她的話音落下,雲水就用托盤將東西給端過來。


    “曲錦書,你竟用如此寒酸的東西來搪塞祖母?”


    曲兆不想見曲錦書太過得意,所以便出言質問她。


    他聲音一出,曲錦書的眼眶就微微泛紅。


    “二哥教訓得是,我也想給祖母更好的壽禮,隻是我剛從寺廟回來,什麽都沒有……那平安符是我跪上一個月求來的,還有香包也是花了我好些時間才繡出來的,二哥你明明知道的。”


    曲錦書聲音有些許哽咽,倒顯得曲兆無禮了。


    曲兆還想大聲反駁,結果曲老太太一個微冷的眼神掃過來,瞬間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他”在雲霧山都對皇上說過了,他與曲錦書關係甚好,以至於不惜要給她求來免死金牌。


    可他今日卻與她大聲爭辯,極其容易引起他人懷疑。


    果然,在他的一係列反應下,有不少人開始心生不解。


    “不是說曲大人與其庶妹關係很好的嗎,為何他們一見麵就爭吵不休。這不像是兄妹,反倒像是仇人。”


    “照我說,曲三小姐也沒做錯。她孤苦伶仃在寺廟替家人祈福,這兩樣壽禮,已是她能拿得出的最好的了。”


    “曲大人不是在皇上麵前十分理解你三妹妹受的苦嗎,怎麽今日就不理解了?你之前該不會是在騙皇上的吧?”


    沈瀾舟扇著扇子,漫不經心地道。


    他這一插嘴,導致氣氛都變了。


    曲錦書用探究的眼神在打量他。


    她已從周圍人的低語中知道了他的身份,沈家嫡公子。


    他這算是替她說話嗎?


    曲兆就算再愚笨,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反應不妥了。


    他扯著嘴角,故作鎮定地說:“我方才不過是在開玩笑罷了,我自然知道三妹妹十分用心的。”


    “錦書,過來,祖母對你的禮物甚是喜歡。”


    曲老太太也幫他一把。


    她對曲錦書招了招手,笑得慈眉善目,甚是溫柔。


    旁人一看,都覺得曲錦書在曲家十分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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