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的橋邊一別,小室孝一行人已在這片孤寂的宅邸中度過了五個漫長日夜。時間如同被遺忘的沙漏,緩緩流逝,卻也在無聲中見證著生命的頑強與複蘇。


    毒島冴子,那位曾經的劍道高手,此刻正靜靜地坐在窗邊,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她剛剛解脫了石膏束縛的腳上。雖然步伐尚顯笨拙,但那份重新站立的喜悅,如同春日裏初綻的花朵,明媚而充滿生機。她的笑容裏藏著不易察覺的堅韌,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即使跌倒,也要以最美的姿態站起。


    而宮本麗,那個總是帶著一絲倔強的女孩,此刻也正嚐試著在房間內緩緩踱步。她的夾板已去,每一步雖略顯蹣跚,卻都是自由的象征。偶爾,她會因久站而感到後背傳來陣陣隱痛,但那是成長的代價,是她與命運抗爭的徽章。每當這時,她總會輕聲對自己說:“再堅持一下,明天會更好。”


    今天,是八神太二心中的“解脫之日”。不僅是他,隊伍中的每個人心中都藏著對外麵世界的渴望。他們深知,這片宅邸雖曾給予庇護,卻也成了囚禁心靈的牢籠。


    在這五日裏,八神太二以一己之力,清掃了四周的喪屍威脅。然而,戰鬥留下的,除了勝利,還有那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屍體在陽光下逐漸腐爛,惡臭彌漫,連空氣中都仿佛夾雜著絕望的味道。即便是最熾熱的陽光,也無法驅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腐敗的氣息。這氣息,讓八神太二連與宮本麗分享溫存的心情都蕩然無存。


    當一切準備就緒,武器、糧食、衣物,甚至是南裏香留下的衣物,都被細心地打包上車。鞠川靜香駕駛著那輛威風凜凜的悍馬車,如同衝破黑暗的第一縷曙光,轟鳴著駛向未知的前方。


    車子疾馳,直至遠離那片死亡的土地,直到希裏愛麗絲終於忍不住,放開了緊捂口鼻的雙手,大口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她身旁的小狗,仿佛也感受到了這份自由,跟著主人一起,貪婪地享受著這份來自大自然的饋贈。


    “可以呼吸了,哥哥。”希裏愛麗絲轉頭看向八神太二,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聞言,車內眾人紛紛效仿,一時間,車內充滿了歡聲笑語。他們大口呼吸,仿佛要將這整個世界都吸入胸膛,以彌補過去幾日裏所缺失的一切。


    “我從來沒有感覺到,空氣如此清新,如此甜美!”高城沙耶興奮地揮舞著拳頭,那份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她甚至開玩笑說:“這兩天,那味道讓我連飯都差點吃不下去,現在,我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這一刻,他們不僅是幸存者,更是彼此的依靠和希望。在暗夜的盡頭,他們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曙光,一段新的旅程,正等待著他們勇敢地去探索。 就像是五十多頭狂怒的火龍同時吐息,在夜幕下交織成一片扭曲的火海,那轟鳴與熾熱,絕非人間應有的煉獄景象,高城沙耶的話語在這股熱浪中顫抖著回響。她的隊友們,仿佛被這股不祥的氣息定住,沒有一人接茬,隻是默默地轉過頭,眼前的情景讓所有人暫時忘卻了言語——他們正圍成一圈,手忙腳亂地拆解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包裝袋,貪婪地將食物塞進幹渴已久的嘴裏。這些日子以來,饑餓成了他們最忠實的伴侶,而現在,即便是最不起眼的餅幹碎屑,也成了無上的珍饈。


    “嘿,你這個貪吃的圓球!”高城沙耶突然一聲嬌叱,手中的零食袋化作一道弧線,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正埋頭苦吃的平野耕太的後腦勺。她順勢從散落一地的零食中撈起一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抱怨:“你們這群家夥,真是沒心沒肺,我說的話連個回音都沒有!”話音未落,自己也顧不得形象地大口咀嚼起來,金色的薯片碎片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歡快的弧線。


    平野耕太憨厚地笑著,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心中卻泛起一陣異樣的漣漪。為什麽在高城沙耶的“攻擊”下,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溫暖和親近?是不是意味著,在這群人中,他對我是特別的存在?或許,她……她其實對我有那麽點意思?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竟成了他心中綻放的璀璨煙花,點亮了無數不切實際的幻想。


    此時,大橋之上,一輛悍馬車如同脫韁的野馬,以雷霆萬鈞之勢穿梭在喪屍的海洋中。鞠川靜香緊握方向盤,眼神堅定,悍馬車在她的操控下,化身為一頭史前巨獸,無論是單個喪屍還是成群結隊的恐怖身影,都被它無情地撞飛、碾壓,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車後,喪屍們的殘肢斷臂如同秋風掃落葉般四散飛濺。


    過了大橋,迎接他們的卻是一片死寂。對岸,空無一人,連喪屍的蹤跡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街道空曠,房屋靜默,整個床主市的這一邊,仿佛被時間遺忘,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空城。


    “這太詭異了,人都去哪兒了?”宮本麗緊貼著車窗,目光在空曠的街道上搜尋,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湧動。


    “也許是政府部隊已經進行了大規模的疏散,所以這裏才顯得格外平靜。”高城沙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遠方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中心,那裏,有她的家,有她曾經的一切。她不知道,那裏現在是否還能找到一絲往日的痕跡。


    “我們走吧,去市中心。”高城沙耶的聲音裏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堅決與忐忑,“我的家,就在那個方向……”


    話音未落,天邊猛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如同天際裂開了一道口子,釋放出無法直視的光芒。那光芒如此強烈,以至於整個世界在那一刻都為之靜止,所有的恐懼、希望、疑惑,都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光芒暫時吞噬,隻留下無盡的震撼與不解。 天空仿佛被一支巨大的白色畫筆塗抹,將世界渲染成一片無垠的蒼白,剝奪了所有色彩的權利。鞠川靜香的眼前隻剩下單調的白,視力被這片不祥之光吞噬,她慌忙中踩下刹車踏板,卻如同踏入了虛空,回應她的隻有輪胎與地麵無助的摩擦聲——刹車係統,在這關鍵時刻,竟選擇了沉默。


    危機如潮水般湧來,鞠川靜香憑借著記憶中的街道地圖,像是一位盲行的航海家,猛地轉動方向盤,車輛仿佛一頭失控的巨獸,在城市的脈絡中盲目而堅定地穿梭。


    幸運的是,那抹不祥的白並未持續太久,當第一縷正常的光線重新穿透眼皮,鞠川靜香剛好駕駛著車繞過了一個街角,隨後便是下坡路段,車輛借著坡度,加速向前衝去,如同被無形之手推向未知的深淵。


    “快!所有人,準備棄車!”鞠川靜香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


    八神太二的心頭閃過一絲陰霾——emp炸彈,那個隻在軍事新聞裏聽聞過的詞匯,此刻卻成了現實。他恍然明白,那道劃破天際的光芒,是核大戰的序曲,是大國間無聲卻致命的較量。


    車門被粗暴地拉開,盡管車速驚人,但生存的渴望讓人們忘卻了恐懼。高城沙耶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從車上躍出,她的超短裙在空中劃出一道尷尬的弧線,宛如孔雀開屏般不經意間展露了最為隱秘的部分,這一幕,在生死邊緣顯得格外突兀而滑稽。


    平野耕太則顯得更加穩重,他緊緊抱著希裏愛麗絲和她的小狗,像是守護著一朵脆弱的生命之花,從另一側車門穩穩落地,矮胖的身軀在這一刻化作了最堅實的盾牌。


    八神太二行動迅速,先將車內的被褥拋出作為緩衝,隨後小心翼翼地幫助宮本麗和毒島冴子這兩位尚未完全康複的傷員下車。她們的眼中滿是驚恐,卻也透著一絲對八神太二的信任。


    “我……解不開安全帶!”鞠川靜香在駕駛座上焦急地掙紮,安全帶如同鎖鏈,束縛住了她的自由。車子已近在咫尺地逼近了一堵磚牆,安全氣囊的指示燈閃爍,卻無人能確定它是否能在這一刻挺身而出。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八神太二手中的逆拂化作一道銀色的閃電,精準無誤地斬斷了束縛鞠川靜香的帶子。車門大開,鞠川靜香如同獲得了自由的鳥兒,從車內翻滾而出。八神太二緊隨其後,在車與牆壁親密接觸的前一秒,從車頂輕盈一躍,穩穩落地。


    轟!悍馬車的車身狠狠地撞上了牆壁,巨大的衝擊力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塵埃與碎片四散,仿佛是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最直觀的注解。 在那輛經過南裏香精心加固、仿佛披上了堅不可摧鎧甲的悍馬車旁,奇跡般地毫發無損,反而是堅固的牆壁如同脆弱的紙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扯出一個觸目驚心的空洞。這一幕,仿佛是大自然對鋼鐵文明的一次嘲弄。


    八神太二迅速扭轉頭顱,目光掃過身邊的隊友們。他們一個個已從最初的震撼中恢複,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迷茫。就像是一群剛從風暴中掙紮而出的海鷗,雖疲憊卻不失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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