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裏一天走了兩個人,這一下可夠大家忙活的了。


    先把聾老太太送下了地,接著又幫易中海送走了李翠蘭。


    何雨柱心裏一直念著李翠蘭的情。畢竟她照顧過自己和雨水,也照顧過聾老太太。


    雖然後來因為易中海,自己一家和李翠蘭越來越疏遠,可是過去的情誼實在忘不掉。


    於是何雨柱送走老太太之後,把和易中海的恩怨放在一旁,幫著易中海把李翠蘭送走。


    閻埠貴對何雨柱的行為連連誇讚,說他是一個仁義的。


    ————


    死人送下了地,院裏恢複了平靜。各家都過著各自的小日子,很少有人再想起走掉的人。


    半個月後的一個禮拜天,閻、何、冷三個人又聚在書房裏喝茶解乏。


    “你說老太太走也就走了,她的歲數也到了。這李嬸兒好麽樣的,怎麽說走也走了呢?”何雨柱放下手中的茶杯,冷不丁問了一句。


    冷泉想了想原劇,再想想這些年來李翠蘭的處境,幽幽地說道:


    “李嬸兒一生沒有孩子,她總感覺虧欠易中海的。大半輩子心裏裝的都是事兒,再加上別人的閑言碎語,這日子久了,難免心髒受不了。以我的估計,她可能就走在心髒病上。”


    “泉子說的有道理。前幾年易中海出了臭事兒之後,嫂子一直都抬不起頭來。再早些年,她一看到院裏有人家添丁進口,一準兒得哭得昏天黑地。她沒有心病才怪嘞。”


    閻埠貴認可冷泉的分析。


    “以我說呀,李嬸兒都是易中海害的。兩口子好好過日子不好嘛,解放初,那麽多孤兒沒人養,他們抱兩個回來養著,和親的有什麽區別。好日子不會好好過,非得讓這個人養老,讓那個人養老。自己都沒有養過人家,人家憑什麽給你養老。”


    何雨柱突然冒出這些話來。閻、冷兩個人聽了之後,紛紛點頭稱是。


    何雨柱的話很有道理。


    “唉~~~,人死萬事空,現在還說這些個有什麽用。以後老易就苦嘍。他被嫂子伺候了大半輩子,家裏的活兒什麽都不會,估計連口熱乎的飯都吃不上。”閻埠貴輕歎著。


    “放心吧三大爺,車到山前必有路,他餓不著也餓不死。”冷泉勸了一句。


    “這話怎麽講?”閻埠貴不解。


    “有人對他有所求,有求必有報。您慢慢看著就是了。”冷泉稍微解釋了一下。


    ————


    閻埠貴說的是對的,易中海現在的日子很難過。


    自打結婚之後,易中海一直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日子。現在媳婦沒了,洗衣裳、做飯,他哪一樣都不會幹。更別提收拾家務了,他想都想不起來,更別說收拾了。


    易中海這些天來,天天都是中午在食堂裏多打一份飯菜,下班之後,回到家裏現點爐子,然後把菜熱上一熱,隨便吃一些。


    吃完了之後,他哪兒都不想去,就合衣往床上一躺。別說澡不洗,就連最基本的臉、腳都不洗。


    四九城的浮塵又多,幾天下來,易家的屋裏就變了樣,到處是塵土,滿屋子的餿臭味兒。


    易中海精神不好、吃不好,再加上幾年前的全身老傷,易中海越來越感覺身體不得勁兒,一動就全身都痛。


    ————


    冷泉他們在書房品評李翠蘭的時候,秦淮茹走進了易家的門兒。


    “易叔,易叔。”


    易中海正躺在床上出神,聽到有人叫自己,他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從屋裏走出來。


    “哦,原來是淮茹來了。有什麽事嗎?”易中海強提著精神。


    “易叔,你先出去坐一會兒,我幫你收拾一下屋子。”秦淮茹說話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忙活了起來。


    “嗨,好孩子,我真是沒看錯你。”易中海歎了口氣,搬了把小凳子,真就走出了家門。


    易中海往自家窗戶底下一坐,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上了。現在他基本上天天一包煙。


    秦淮茹手腳麻利,不大會的工夫,易家屋裏就變了樣。然後秦淮茹抱著一大堆衣裳走出了門。


    “易叔,你要是不舒服,還回屋躺一會兒。我趁著天好,得趕緊把你這些衣裳洗出來。”


    “好。”易中海點了點頭。


    秦淮茹忙完易家的活兒,又開始忙自家的活兒。中午的飯就隨便湊合了一下。直到晚上,她才有時間燒了兩樣菜。


    秦淮茹把易中海請到家裏來吃飯。


    易中海好些天晚飯都是湊合,現在看到新鮮熱乎的飯桌,他往桌前一坐,哪裏還能想到虛假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吃。


    賈張氏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自顧吃著自己的晚飯。


    易中海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張口緩緩地說道:


    “淮茹,今天累著你了。”


    “易叔,您就別跟我客氣了。以前東旭是您的徒弟,後來我又成了您的徒弟。伺候一下您也是應該的。”秦淮茹說出來的話很漂亮。


    “淮茹,我不能讓你白辛苦。這樣吧,我每個月給你十……二十塊錢,家裏的糧票、肉票什麽的也都給你。我想在你家搭個夥。我一個大男人,什麽都不會,這……”說到這裏,易中海抬眼看著秦淮茹,眼裏全是期待。


    “易叔,您這就見外了不是。我給您養老,這早就說好了的。提什麽錢不錢的。再說了,您都要把工作給棒梗了,這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秦淮茹假意推讓。


    她心裏明白,易中海說過的話不會反悔。她更知道,如果易中海在自家天天吃飯,一個大子兒都不掏,婆婆肯定不樂意。


    但是話得往漂亮裏去說,拿捏的就是易中海在賈家得要臉,不好意思白吃飯。


    果然,她的話剛說出口,賈張氏的臉上都快能擠出水來了,陰沉沉的。


    “你這孩子,我哪能安心吃你的用你的,我給你你就拿著。再說了,你還辛苦幫我收拾屋子,我心裏也挺不落忍的。這樣吧,我再多加五塊錢,麻煩你經常幫著我收拾一下家。”


    易中海雖然現在精神不濟,但是眼力勁兒還是有的,他看出來賈張氏不高興。


    聽到易中海又加了錢,賈張氏的臉色才緩和了好多,不再讓人看著不舒服。


    “那我聽易叔您的。以後早飯、晚飯都來我家吃。中午您就在食堂裏湊合湊合。”秦淮茹同意了。


    “這才對嘛。沒幾天就發工資了,一發工資我就送錢和票過來。我先回去休息了。”易中海起身走人。


    雖說沒有媳婦伺候得舒服,但是能有人照顧一下自己,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再說,易中海早就想到了得有這麽一天。雖說這一步來得突然,他心裏也不是沒有準備,落得這個結果,也挺好。


    他甚至想象著,等棒梗回來,自己的日子會更好上一些。把工作給他,再幫他娶個媳婦,那他不得拚了命謝自己。那自己養老還愁嗎?


    就像聾老太太,她對傻柱還沒有自己對棒梗一半好,傻柱硬是給她戴了重孝,把她送下地。


    就得這樣慢慢來……


    易中海回家之後,賈張氏打著飽嗝到裏屋躺著消食去了。


    秦淮茹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桌上的殘局,她的腦子也像她的手腳一樣,飛快地轉著。


    棒梗的工作看來已經成了定局。棒梗今年十八整,到了明後年就該說親娶媳婦了。家裏就這兩間房,娘五個都住不下,還怎麽娶兒媳婦?


    易中海一個人住著兩間屋,還有一間耳房,比自己家可寬敞多了。


    要是易中海能讓出他住的兩間廂房,給棒梗來住,他自己搬到耳房裏去住。那就太完美了。


    自己怎麽跟易中海開口要房子呢?還得好好謀劃一下,讓他自己心甘情願搬出來的好。


    ……


    不管誰抱著什麽樣的想法,易中海天天到賈家吃飯,這是定下來了。


    易中海很快就從死了老婆的陰影裏走出來了。天天哼著小曲上著班兒,過得也挺快活。


    易中海除了煙癮大了起來,很快酒癮也養成了。天天在賈家吃過飯,回到家裏就著點花生米,或者兩塊豬肝什麽的,還要再喝上兩盅。


    喝得暈乎乎的,躺在床上一覺大天亮。


    這樣的日子太美了。


    ————


    許伍德和他媳婦又開始愁了。眼看著秦京茹和許大茂在一起三年多快四年了,這個新兒媳婦的肚子一直就沒見動靜。


    這天,趁著兒子回家,許母拉住兒子。


    “大茂,你媳婦怎麽還沒懷上?”


    “媽,這事急不來的。你看婁曉娥,我跟她也是好幾年才要上孩子。”許大茂也不多想。


    “媽能不急嘛。你都多大了,你看人家像你這麽大的人,孩子都上小學了。有那更快的,孩子上初中的也有。”


    “知道了媽,回頭我再使使勁兒。一準兒再讓你抱一回大孫子。”許大茂沒轍,隻得安慰著母親。


    “你們院裏是不是風水不好?一個個小年輕結了婚,都要不上孩子。要不然我和你爸跟你們換一下房子,你們搬這邊來住,沒準兒你媳婦就能懷上了。”


    “哪有你說的那麽回事兒。解成媳婦不是生了個丫頭嘛。傻柱一口氣有了兩個兒子。得嘞,我回家趕緊努努力造孩子去,您就別再操心我了。”


    許大茂騎上車就跑。母親催生的話不想再聽。先前婁曉娥是這樣,現在秦京茹也是這樣,她不煩自己早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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