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的夜風帶著江水的涼意,舶司分署內燈火通明。蘇子恒端坐在案前,桌上攤開的正是從東廠截獲的杜懷安密信。信中透露出一個驚人的事實:杜懷安不僅是江南布商中的翹楚,還是昭明國在江南的核心代理人。


    程嵐翻閱著密信,眉頭緊鎖:“大人,這杜懷安表麵經營布匹,實則暗中幫助士紳餘黨輸送情報,並將江南的鹽市價格信息傳遞給昭明國。他的商號遍布沿海,如果不及時截斷,恐怕還會有更多的情報泄露。”


    蘇子恒目光如刃,冷聲說道:“他的商號既是情報中轉站,也是經濟滲透的核心。東廠和舶司必須聯合行動,徹底搗毀這張網絡。”


    陸平抱拳道:“大人,屬下已安排人手監視杜懷安的主要據點。根據密探的報告,他的商船預計三日後會在常州外海靠岸,與昭明國的船隻進行交易。”


    蘇子恒點頭:“很好。傳令舶司水師提前埋伏,務必截住這批船隻。同時,東廠負責突襲杜懷安在建康的商號和倉庫,徹底封殺他的經濟來源。”


    三日後,淩晨的建康街頭一片靜謐。然而,在杜懷安的主要商號外,東廠密探和舶司官兵已悄然集結。


    隨著一聲低沉的命令,舶司官兵迅速破門而入。貨倉內堆滿了各類布匹和鹽包,暗格中更隱藏著一批密信和賬冊。


    陸平走到貨倉深處,將一本賬冊遞給蘇子恒:“大人,這些賬冊詳細記錄了杜懷安與昭明國的交易細節。特別是這裏——”他指向一處標注,“這是他暗中資助士紳餘黨的資金流向。”


    蘇子恒接過賬冊,冷冷說道:“他資助士紳,是為了借助他們動亂江南市場;而士紳失敗後,他又想借外邦之手對抗朝廷。這種人,罪不容赦。”


    與此同時,在常州外海,舶司水師正悄然埋伏於江麵之上。


    夜色中,一艘大船緩緩駛入港口,船上懸掛著昭明國的商旗。片刻後,另一艘江南的商船靠近,兩艘船迅速搭上跳板,開始交換貨物。


    “行動!”隨著舶司水師指揮官一聲令下,小船從四麵八方衝出,將兩艘商船團團圍住。


    昭明國商賈大驚失色,試圖用銀兩賄賂舶司水師,但當貨艙被打開後,他們便再無僥幸之心——裏麵除了貨物,還有一批精心包裝的武器。


    “果然不僅是商貿往來,還牽涉走私軍械!”水師指揮官冷笑道,“帶回建康,交由欽差審理!”


    當杜懷安得知商號被查封、商船被截的消息時,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他的管家顫抖著問:“老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杜懷安頹然地搖頭,喃喃道:“一切都完了。舶司和東廠盯得如此緊,我已無路可逃。”


    就在此時,東廠密探破門而入,將杜懷安當場擒獲。


    陸平冷冷說道:“杜懷安,你利用士紳網絡破壞江南市場,與昭明國暗中勾結,罪行累累,現在還有什麽可辯解的?”


    杜懷安試圖掙紮,卻被密探死死按住。他失魂落魄地喊道:“我是商人!我的交易不過是為了維持生計!你們不能殺我!”


    蘇子恒緩步走入,目光如冰:“維持生計?走私武器、資助叛亂,這也是生計?你的所作所為,不僅擾亂江南,還威脅朝廷的根本。杜懷安,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不久後,關於杜懷安案件的詳細奏報送到了紫宸都。


    宗鄴文看完奏折,眉頭緊鎖:“士紳餘黨還未徹底肅清,昭明國竟已插手如此之深。杜懷安的行為,不僅是對江南的破壞,更是對大殷的挑釁!”


    東廠提督夏恒拱手說道:“陛下,杜懷安此案已提供了大量昭明國滲透江南的證據。臣建議進一步強化沿海防禦,同時追查更多與昭明國有聯係的商賈。”


    宗鄴文點頭:“東廠與舶司務必聯合,徹底清查江南的商貿網絡,特別是沿海地區。昭明國的商隊若再有異常,一律扣押,不必顧慮。”


    隨即,他揮筆批下一道聖旨:


    “杜懷安勾結外邦,擾亂市場,罪大惡極,押赴京師,由宗法司親審。江南舶司與東廠繼續加強清剿,務必肅清士紳殘餘,維護地方安定。”


    當杜懷安被押往京師時,江南的局勢終於趨於平靜。舶司對鹽市、糧市、布市的掌控愈發穩固,各地的交易秩序逐漸恢複。


    在建康舶司分署,程嵐向蘇子恒匯報道:“大人,杜懷安的商號已全麵封查,他在沿海的網絡也被摧毀。士紳餘黨的資金來源被切斷,江南市場正在恢複活力。”


    蘇子恒點頭:“很好。傳令下去,繼續嚴查沿海商貿,特別是與外邦有關的交易。江南的平定隻是開始,舶司的責任,是讓它永遠不再動亂。”


    他轉身走到窗前,眺望著遠處的江麵,目光堅毅:“昭明國的陰影雖然暫時被驅散,但他們絕不會就此罷休。江南隻是棋盤的一角,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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