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的喧囂漸散,但朝堂內的風波卻未平息。賜婚後的第三日,一封來自京城的密信送到了江南巡察使安公主宗清婉的案前。


    信中詳細記載了婚宴期間的動亂陰謀,以及錦衣衛與東廠的聯手行動。信末還附上了天武帝震怒的態度,以及宗室與功勳勢力的緊張動向。


    宗清婉看罷信件,目光沉靜,但眉宇間隱隱透露出一絲憂慮。她對心腹侍女青蓮說道:“此事看似平息,但其中牽涉的暗流遠未斷絕。若宗室與功勳勢力能在婚宴期間行此亂舉,未來必有後續動作。”


    青蓮低聲問道:“公主,這是否會影響您與蘇大人的婚事?您是否需入京向陛下或殿下請示?”


    宗清婉搖頭:“此事非表麵如此簡單。婚宴雖是表象,但其背後牽扯的江南士紳也未必清白。我在江南,或許能從另一側切斷這些人的根基。”


    近來,江南的鹽稅改革已逐步穩定,地方士紳表麵順從,暗中卻隱有結黨之勢。他們通過商會與地方網絡,重新組建秘密的鹽運線路,與北疆和東南沿海的豪強勾連,以此對抗舶司與巡察使的監管。


    宗清婉早已注意到這些動向,她對屬下說道:“江南的士紳表麵服從,實則暗中抵製新政。這次婚宴的動亂,或許也是他們通過宗室與功勳聯手施壓的結果。”


    巡察使副官林鈞稟報道:“公主所言極是。臣近日從舶司提舉杜懷霖處得知,一些鹽商正利用昭明國的商船暗中運輸私鹽,試圖繞開舶司的監管。這些鹽商中,不少人與宗室有直接聯係。”


    宗清婉聽罷,冷笑道:“看來宗室與功勳的手,已經伸到了江南。既然如此,我便送他們一份‘大禮’,讓他們再無後手可用。”


    宗清婉迅速展開了一場針對江南士紳網絡的清剿行動。


    突查商會:宗清婉命舶司與東廠密探聯手,對江南主要商會進行突擊檢查。在鹽商的倉庫中,發現了大量未登記的私鹽貨物和偽造的舶司印信。


    封鎖鹽運線路:她派人堵截了幾條通往北疆的隱秘商道,繳獲了多批試圖運往北方的私鹽,並抓獲了與宗室有關聯的幾名士紳。


    打擊外邦合作:宗清婉還指揮東廠精銳,對昭明國的幾艘商船進行查扣,發現了與鹽商的往來賬簿。這些賬簿直接揭露了宗室利用外邦走私獲利的證據。


    在完成初步清剿後,宗清婉將所有的線索整理成密報,親自命人送往京城東宮。


    她在信中寫道:


    “殿下,婚宴之亂雖為宗室與功勳之舉,但江南士紳的勾連也不可忽視。臣妹已采取措施,初步斷絕了他們的鹽運網絡,但此事恐非一次行動即可徹底平息。若要根除隱患,臣妹請殿下與蘇大人配合,從朝中斬斷宗室的餘勢。”


    信末,宗清婉特意附上了對蘇子恒的問候:“臣妹與蘇大人即將成婚,本為家國之幸,然亂局未平,尚需同心協力。臣妹願盡己力,為東宮分憂。”


    幾日後,宗清婉收到來自蘇子恒的回信,信中言辭懇切:


    “清婉賢能,江南之事處置得當。京城雖暗流未止,但殿下已對宗室與功勳展開反擊。清婉隻需安心在江南推進改革,朝中之事,子恒與殿下自會處理。婚期雖近,但心誌同心,此為家國之幸。”


    宗清婉讀罷信件,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蘇子恒雖身處局中,但能如此從容,的確不愧為東宮棟梁。此婚雖為皇命,亦是我的幸事。”


    宗清婉的行動,很快傳到了宗室與功勳耳中。承德王宗鄴晟在宗室議會上怒道:“江南改革不過是東宮鞏固勢力的手段,宗清婉更是東宮的鷹犬!她竟敢對宗室插手的鹽商動手,這是不給我們留活路!”


    鎮南公韓正道附和道:“安公主雖名義上輔政,實則是為東宮清掃障礙。再任由她這樣發展,宗室與功勳的影響力將在江南徹底崩潰。”


    定遠侯李彥忠則沉聲說道:“東宮手段越發強硬,陛下卻並未幹涉,這其中必有深意。或許,東宮已經得到了陛下的完全信任。”


    宗鄴晟聽罷,麵色陰沉:“若再不反擊,便隻能任東宮一家獨大了。”


    夜晚,江南的巡察使府中,宗清婉正在批閱鹽稅改革的最新進度表。青蓮為她倒了一杯茶,小心問道:“公主,今日清剿雖順利,但士紳與宗室的報複恐怕不會太久。”


    宗清婉輕輕抬頭,目光堅定:“報複不過是他們的慣用手段。但隻要我守住江南,東宮便可無後顧之憂。”


    她將茶盞放下,低聲道:“亂局未平,但家國之事不能退縮。既為大殷公主,便須擔此重任。”


    燭火跳動,映照著她堅定的神情。江南的波瀾雖暫時平息,但宗清婉深知,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她的每一步,都將在這場大局中刻下深深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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