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尚未消融,北疆的邊境上卻傳來了異樣的動靜。東廠密探從霜角堡傳回消息:北漠大將塔穆爾正秘密調集兵馬,並與南越國使臣私下會談。更令人震驚的是,他們談判的地點正是北漠與中原貿易往來的要地——黑崖關附近。


    “北漠與南越本無交集,這次的合作顯然有外力推動。”蘇子恒審閱情報後對宗鄴文說道,“此事若不及時幹預,不僅邊疆難安,京畿的穩定也將受到威脅。”


    宗鄴文眉頭緊鎖:“看來宗鄴昭的棋局,已經開始從江南延伸至邊疆。他不僅試圖擾亂東宮勢力,更在動搖整個大殷的根基。”


    蘇子恒沉思片刻,提議道:“殿下,不妨讓宗正府再度介入,以宗室的名義派遣特使前往北疆,同時由東廠和錦衣衛秘密跟進,查清北漠和南越勾連的全貌。”


    宗正府響應東宮請求,決定派遣宗法司的宗法官宗廷煜前往北疆,以協助玄武關守將何仲秋解決邊境問題。宗廷煜是金陵郡王宗君華的堂弟,性情嚴謹,又深通宗法與律法之道。他的到來,將為東宮爭取更大的輿論支持。


    與此同時,蘇子恒再次聯絡高家騎兵,要求其加強對黑崖關的偵查。同時,他密令東廠密探滲透南越使臣的隊伍,以獲取更確鑿的證據。


    在黑崖關附近,東廠密探發現了一座隱秘的驛站。這裏駐紮著北漠的親衛隊,同時停留著幾輛來自南越的馬車。經過潛入調查,密探確認馬車內藏有大量鑄幣模具和火藥配方,這些物資很可能是南越贈予北漠的戰略物資。


    更重要的是,密探在驛站內發現了一封未及銷毀的書信,信中寫道:


    “若能動搖北疆防線,必將為內應者掃清障礙。江南的成功經驗可供借鑒。”


    書信的落款是“昭”字。


    蘇子恒收到密探回報後,冷笑道:“宗鄴昭果然不甘於失敗。他利用江南士紳的手段,如今正試圖在北疆重施故技。”


    黑崖關的情況引起了何仲秋的高度警惕。他與蘇子恒商議後,決定主動出擊,以一次伏擊打亂北漠與南越的聯絡計劃。


    高臨峰率領輕騎隊,在夜色掩護下對驛站發動突襲。北漠的親衛隊雖驍勇,但因事先未得警訊,被高家騎兵打得措手不及。大量火藥與鑄幣模具被繳獲,而南越使臣則在混亂中倉皇撤離。


    這場突襲雖然成功,卻也付出了代價。高家輕騎損失過半,而北漠的親衛首領塔穆爾本人並未露麵,顯然早有準備。


    “北漠與南越雖一時受挫,但塔穆爾並未完全顯露其真正的計劃。”蘇子恒在戰後說道,“這僅是他們棋局的一環,我們必須找到更有力的突破口。”


    與此同時,東宮收到一份來自舶司的急報:昭明國的商船突然在東南沿海頻繁出沒,其貨物多為南越特產,而這些貨物的買家卻大多是江南的士紳。


    “昭明國與南越的合作,早已深入東南。”舶司提舉杜懷霖在信中提到,“若不盡快清理這些勢力,東南的經濟將徹底被外邦掌控。”


    蘇子恒迅速下令東廠與舶司聯手,在東南展開大規模排查。同時,他建議宗鄴文向中央奏請,調派兵部和工部聯合檢查江南的港口與倉儲,以此打擊外邦的滲透。


    宗鄴昭得知北疆的突襲行動後,臉色陰沉。他的幕僚陳楨說道:“殿下,東宮的行動越來越迅速,我們的計劃正在被逐一破壞。”


    “計劃失敗,隻能說明我低估了他們的手段。”宗鄴昭冷冷道,“不過,東宮無法分身,邊疆之事不過是我的一顆棄子。我真正的殺招,尚未啟用。”


    說罷,他遞出一封密信,命人傳往西陵國。


    “既然北疆和江南被牽製,那就讓西北的綠洲為我開道。”


    幾日後,蘇子恒接到一份來自西北的情報:西陵國的駝隊頻繁穿越流沙關,其裝載的貨物與北漠驛站內發現的鑄幣模具極為相似。


    蘇子恒的心中湧起一絲不安:“殿下,西北的綠洲貿易顯然也成了宗鄴昭布棋的目標。他的計劃已不再局限於一地,而是要讓整個大殷陷入內外動蕩。”


    宗鄴文在回信中寫道:


    “北疆、江南、西北,三線皆危。宗鄴昭的野心,已超出了任何一位藩王的權力邊界。他不隻是我的敵人,也是朝廷的隱患。子恒,這場局,你願陪我繼續下去嗎?”


    蘇子恒展開信紙,嘴角微微一揚:“殿下,我雖不善權謀,但願為江山赴湯蹈火。”


    江山暗湧,風暴將至。蘇子恒與宗鄴文,正一步步走向權謀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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