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戰火暫時熄滅,但蘇子恒卻無法抽身返回東宮。江寧府內,關於宗鄴昭在地方勢力中的暗流湧動,再度浮出水麵。與之相伴的,是來自江南士紳的諸多暗中邀約。江南士紳中,以趙家和杜家為首的世家大族尤為活躍,顯然與宗鄴昭有了私下的勾連。


    蘇子恒收到的密探情報中,提到杜家家主杜沛辰最近頻繁與東南沿海的商船主會麵,試圖掌控江南的鹽業和稅務貿易。同時,趙家的趙明修則利用手中的商貿資源,暗中挑撥總商會成員對舶司的不滿。


    “趙杜兩家已非單純的地方世家,”蘇子恒低聲對蕭清婉說道,“他們聯合江南其他世家,正在為宗鄴昭打開一條經濟控製的暗道。”


    蕭清婉神情凝重:“杜家掌控鹽業,趙家操縱商貿,他們若成功結盟,東宮的勢力便難以在江南立足。我們需要找到破局之法。”


    宗室議會的架構中,親王與郡王的封地利益錯綜複雜,而這正是宗鄴昭利用的一個切入點。他試圖以南疆與江南的經濟聯係為誘餌,拉攏數位與東宮關係疏遠的親王與郡王。


    宗鄴文得知此事後,下令蘇子恒秘密會見雍王宗鄴昭的“假盟友”之一——金陵郡王宗君華。宗君華雖在名義上靠近宗鄴昭,但實際上對於宗鄴昭的激進策略頗有疑慮。


    蘇子恒與宗君華見麵的當夜,江寧城的秋雨未歇。宗君華開門見山道:“蘇大人此番前來,怕是想勸我疏遠宗鄴昭吧?”


    “郡王殿下明察,”蘇子恒微微頷首,“宗鄴昭表麵上與士紳聯合,實際上是借他們之力擠壓宗室的封地利益。他的計劃,怕是連郡王府都難以幸免。”


    宗君華沉默片刻,歎道:“宗鄴昭此人,的確野心勃勃。但江南士紳畢竟掌控一方資源,若東宮不能提供實際的利益,又該如何讓我等抉擇?”


    蘇子恒早已預料到他的猶豫,從袖中取出一份密信遞上:“這是南疆靖南公府韓家傳來的戰報,證明宗鄴昭暗中勾結南越,企圖在邊疆削弱宗室的兵權。若郡王還想保住封地,這便是殿下的誠意。”


    宗君華目光一震,片刻後點頭:“既如此,我願從中協助蘇大人聯絡其他宗室成員。但我有一條件——江南的局勢平定後,東宮須保證我金陵一地的封地利益。”


    “殿下的條件,東宮自會答應。”蘇子恒微微一笑。


    杜家與趙家顯然察覺到了蘇子恒在江南的活動。為了阻撓他的計劃,杜沛辰在江南總商會中挑起了激烈的爭論,要求徹查舶司的稅收賬目,並施壓舶司提舉杜懷霖辭職。


    “杜家這是想借機瓦解舶司的權威,”杜懷霖憂心忡忡,“若舶司失去江南的支持,我們在沿海的掌控力將徹底喪失。”


    蘇子恒冷靜道:“杜家的攻勢雖猛,但不外乎是想製造混亂,從中謀利。隻要能抓住他們在鹽業壟斷上的把柄,總商會的士紳便會反過來倒向我們。”


    東宮的反擊並未局限於江南。為了更好地應對宗鄴昭的陰謀,宗鄴文利用宗室議會的影響力,請求宗正府派遣宗正令宗正光到江南調解宗室利益紛爭。


    宗正府作為宗室的最高管理機構,其威信在地方頗具影響力。宗正光到達江南後,立即召集杜趙兩家以及其他世家代表,明確告知宗室封地的經濟權不可侵犯。


    宗正光言辭鋒利:“江南的士紳與世家,須明確一件事:若敢以經濟謀私挑戰宗室的權威,大殷的宗法之威將無處不在。”


    在宗正府的介入下,江南士紳的聯合暫時被壓製。與此同時,蘇子恒帶領東廠密探,深入調查杜家的鹽業經營,掌握了他們長期逃稅和隱匿鹽鐵專賣物資的確鑿證據。


    在江寧總商會的一次公開集會上,蘇子恒當眾宣讀了杜家的罪狀,並當場命令舶司查封杜家的幾處鹽倉。這一行動讓原本支持杜家的部分士紳轉而倒向東宮,杜家在江南的威信一落千丈。


    江南的局勢逐漸平息,而宗鄴昭得知杜家的鹽倉被查封後,臉色鐵青。他的幕僚陳楨急切問道:“殿下,江南的勢頭似乎被東宮逆轉了。我們是否需要暫時收手?”


    宗鄴昭冷笑道:“江南不過是一場小戰,我手中還有更大的棋局。告訴昭明國的商人,加快與南越的合作。我宗鄴昭的謀劃,豈會止步於江南?”


    江南平定後,蘇子恒回到東宮,向宗鄴文匯報:“殿下,江南的士紳已被重新收攏,但宗鄴昭的手段尚未停歇。他與外邦的勾結仍是最大的隱患。”


    宗鄴文點頭:“你在江南的布局,為東宮贏得了重要的緩衝時間。但外邦的陰謀若不能徹底揭穿,朝廷必將麵臨更大的危機。”


    就在此時,東廠密探送來新的情報:北漠的塔穆爾與南越的範南輝有了進一步合作的跡象。他們的目標,似乎已不再局限於邊疆,而是直指中原。


    蘇子恒微微皺眉:“殿下,內外夾擊之勢已然成型。這場權謀的交鋒,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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