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教授的房間質樸大氣,說是臥房,裏麵半麵牆都是古書,還有一套桌椅,蘇子祁隨意瞧了幾眼,《十三經》、《傷寒論》、《金匱要略》、《難經》……


    在瞅了一眼書桌,《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脈決》……


    難怪他夫人說他閑不住,書籍邊角都起毛了,可見是時時翻閱,十分勤苦。


    蘇子祁心中暗暗歎息,希望自己能為這位讓人尊敬的老者盡點綿薄之力。


    “你就是小蘇吧。”


    蘇子祁眼中的任教授半倚在床頭,形容憔悴,但他眼裏閃著睿智的光芒,書卷氣十足。


    蘇子祁點頭應是,躬身行了一禮,“任教授,您身體好些了嗎,今日實在冒昧,叨擾了。”


    “哪裏的話,這事明明是我跟小郭約好的,你依約前來,怎能說冒昧呢。隻是我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了,把事兒給耽擱了。”說到這,任非英教授指了指書桌方向,示意蘇子祁走過去看看。


    蘇子祁走過去,桌上擺著一個牛皮紙信封,上麵還有一張紙條。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紙條上是我的好友——中醫學院王錦與教授的地址,他醫術和學問都比我強上不少,也樂於提攜後輩。你好好學,切不可懈怠!”


    蘇子祁搖頭,“不用麻煩了。任教授,您先把身子養好,我的事不急。還有一個月就開學了,您要是方便,給我列個書單我先看著,等開學了我再向老師們請教。”


    她不想耗掉任教授的人情,畢竟當初為了讓她來京城學醫,郭團長才答應了她的要求,找到任教授這裏。生病這種事,誰都不想的,任教授又不欠她。


    任非英想了想,問道,“小蘇,你為啥想學醫?”


    蘇子祁沒有敷衍,她認真地回答道,“一開始,隻是想好好保護我的家人吧。”


    她把去年暑假的經曆刪刪減減說了一些。


    經曆了前世的是是非非之後,蘇子祁很注意家人的健康,即便有了空間井水,她也從來沒放鬆過對家人健康的關注,不管是注重飲食,還是收集藥材,都是為了預防萬一。


    任非英頷首,很多人都是因為不忍見親人遭受病痛折磨才走上從醫這條道路,這並不稀奇,“後來呢?”


    “後來,我開始收集藥材,慢慢的,我發現我對藥材,或者說製藥的興趣越發濃烈,我便開始買了一些方歌、經絡針灸和藥材圖譜來看,一看就出不來了。”


    “哦”,任非英來了興致,“你看的是什麽方歌?經絡針灸看的是哪些書?”


    蘇子祁見任教授精神還好,便一五一十答道,“隻看了《湯頭歌訣》《時方歌括》《金匱方歌括》《經絡全書》《針灸易學》這幾本。”


    任非英點了點頭,“這幾本書你看多少了?方歌選的不錯,可以做入門書籍,不過你剛學醫,怎麽想起來看經絡針灸這方麵的書呢?”


    蘇子祁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書我已經看得七七八八了。不瞞您說,我學過一些手上功夫,又有一點力氣,就想試試傳說中的點穴手法,於是就……”


    聽她這麽說,任非英臉上笑意漸濃,“這樣呀,我就說小郭難得尋我,這次舍下臉麵非要我應允收你為弟子,原來你確實有過人之處呀。”


    蘇子祁哪裏敢認任教授的誇獎,她就看了這麽幾本書,連門檻都沒跨進去呢,“沒有沒有,就是有個好記性和一把子力氣,其他沒啥了。”


    “哦”,任非英挑了挑眉,本想再多問幾句,考較一番她的功課,但頭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罷了,既然她不願另尋他人,也算投緣,他也不是那瞻前顧後的性子,幹脆擔了這師傅的名分,拉她進門吧。


    想到這,他招了招手,“你扶我起身,我給你找幾本書你先看著,待你看完後再來尋我,不懂的地方先記下,我再給你講解。”


    “欸,好嘞。”蘇子祁上前扶起任教授,見他兩鬢斑白,身上輕飄飄的,沒多少重量,想來是飽受病痛折磨。


    她尋思著一會問問任夫人,任教授這病需要啥藥材,一會找個由頭給送過來,即便不能根治,能讓他鬆快一段時日也是好的。


    任非英取書,她接過放在書桌上,沒多會,書桌上已經堆積了厚厚一遝書,《黃帝內經》、《傷寒論》、《金匱要略》、《針灸大成》。


    任非英瞅了眼書桌,好像拿多了,“這樣,你先看《黃帝內經》和《針灸大成》,這兩本跟經絡針灸有關,那兩冊先給我,下回再看。”


    蘇子祁本想說自己一天的功夫就能記下,又怕自己貪多嚼不爛,便把書遞了回去。


    扶著任教授躺回床上,見他頭上已經冷汗涔涔,正拿著毛巾擦拭,心下更是煩悶。


    任非英見狀卻很坦然,“小蘇,我沒事,這都是老毛病了,歇一會就好。你家裏有銅人和金針嗎?”


    蘇子祁搖頭,她當時隻想點穴,便托楊毅訂做了一個木頭人,上麵畫滿了穴道進行練習,壓根沒往針灸這塊琢磨。


    “那回頭你去藥店問問,備一套。這書你好好看,務必背下,下次過來我可要考較你的。”


    蘇子祁點頭,見他精神不是太好,便道,“您放心,我會好好看的,您先休息,我下次再來看您。”


    任非英也確實精力不濟了,便揮了揮手,送她離去。


    蘇子祁掩上房門,正對上任夫人焦急的眼神,她見到蘇子祁手上捧著那幾本老頭子的珍藏,便知了他的心思,這是要收徒,那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不算唐突了。


    “小蘇呀,你剛說你那有年份長的藥材?”


    蘇子祁點頭,便是任夫人不說,她也正準備提此事,“有的,不知任教授需要什麽?”


    任夫人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張了口,“聽聞你從廣省來,不知你那有沒有百年的陳皮。我不要多了,就要幾塊配藥,大概18g,藥店裏陳皮年份淺,效果差了些。”


    蘇子祁點頭,別的不說,陳皮她備得足足的,“還缺什麽嗎?百年老參需要嗎?”


    任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有?”


    蘇子祁點頭。


    任夫人喜不自勝,“好好好,我家老任這是走了大運,我跑了好幾家藥店都沒找到的老參,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走,我們進去找老任。”


    說完,她牽起蘇子祁的手,再度進入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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