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春直愣愣地盯著自己,柏富貴收了笑。


    “看什麽看?你擋著老子的道了,老子隻是拍了你一下,誰知道你竟膽小如鼠,嚇得慌不擇路落了水!”柏富貴壞笑道,“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是是!”


    “沒錯!”


    那幾人終日跟他混在一起,自然會幫著他說話。南春咬了咬牙忍下了,不能打架,他不想再讓爺爺和阿娘為他憂心。


    柏富貴見南春不言語,氣焰更盛,嗤笑道:“你們南家陰氣重的跟陰曹地府似的,還總想著到處攀好親。之前癡心妄想攀扯柏家,家主宅心仁厚允了這福氣給你家,結果呢?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而今又把主意打到魏家二姑娘身上,那魏家二姑娘不惜名節也要與田家三哥退婚,是不是你們南家暗中搞的鬼?”


    南春一聽,眉頭緊蹙,心道:壞了!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上一世爺爺也給他整了這麽一出,他當時沒有拒絕。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對那姑娘不討厭也不喜歡,爺爺和阿娘說好那便是好的。


    當時沒能定下親,是因為爺爺去尋陵的時間突然提前了。


    本該開春才去的行程,突然提前到了年前,一個很不適合尋陵的時節。


    南春心裏裝著事兒,他從水溝裏爬上來,拎著布包就要往家走。


    柏富貴擋住他的去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南家是誠心與我們柏家過不去是不是?明知田家三哥是大少爺重用的人,還要如此行事,擺明了是不把我們柏家放在眼裏!”


    南春擰著眉頭,煩躁地說道:“你吃錯藥了?一直在說什麽胡話呢?”


    說罷,肩膀用力一撞,將柏富貴撞到了一邊。


    柏富貴吃痛,瞪著眼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喊道:“你找死!都給我上!”


    說罷,幾個人就衝了上來。


    嘟嘟嘟……


    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響起。


    幾人轉身一看,竟是大少爺的車。


    “富貴,你不去學堂,在這兒耍什麽威風呢?”大少爺嘴裏叼著煙,穿著一襲白西裝,頭發梳得整齊油亮。


    “沒……沒什麽!”柏富貴向左右使了個眼色。


    幾個人慌忙起身,將地上趴著的南春擋在了身後。


    “你知道的吧?我最煩什麽樣的人!”柏鬆下了車,笑眯眯地看著他。


    柏富貴嚇得一哆嗦,往旁邊讓了讓,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也是為了大少爺您……才……才動手的。”


    柏鬆看了一眼渾身濕噠噠臉上掛了彩的南春,皺了皺眉道:“為了我?”


    南春坐起身,用衣袖抹了把臉。他有些懊惱,自己的窘態又被栢尋看了去。


    “是啊!”柏富貴往前走了兩步,諂媚地笑著說道,“大少爺,這丫是南家的。他家老爺子想給他找媳婦,這本是平常事。可是,他們竟把主意打到了魏家……”


    柏鬆吐了口煙,抿了抿嘴問道:“魏家?魏家又如何?”


    柏富貴轉了轉眼珠子心道:田家三哥不是總吹自己是大少爺的心腹嗎?怎麽他被魏家退親的事,大少爺竟是不知?


    “南家相中的是魏家二姑娘,她……她本是田家三哥的未婚妻,倆人從小就訂了娃娃親的!南家人這是橫刀奪愛,明晃晃地打田家三哥的臉呢!”柏富貴義憤填膺地說道。


    “田三兒不是被魏家退親了嗎?他在外麵養的私生子該有兩歲了吧?”一直未說話的栢尋突然開了口。


    柏鬆勾了勾唇角,道:“說來……田三兒確實在外麵有了家室,那女子好像是聞香院的小翠。”


    柏富貴的謊話被戳破,一時慌了神口不擇言:“我看南家就是故意的!先讓那個短命的女兒賴上二少爺,又借著田家三哥與魏家二姑娘的婚事打大少爺的臉!他們就是明晃晃在給我們柏家上眼藥。”


    他還想說些什麽,就被從車上下來的栢尋一腳踹到了水溝裏。


    “你膽敢妄言大巫和家主的決定?”栢尋臉色陰沉,目光冷冽。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柏尋發那麽大火,更沒見過他出手傷人。


    “阿嚏!”本想著趁亂偷偷離開的南春打了個噴嚏,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又聚到了他的身上。


    柏鬆笑意盈盈地衝他招了招手,說道:“南家的小子你過來!”


    南春雖有千百個不願意卻也不敢當眾不給柏家大少爺麵子。他吸了吸鼻子,憂心忡忡地走了過去。


    柏鬆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帶著香味的手帕,笑眯眯地給他擦了擦臉。南春僵著身體,大氣兒都不敢出。


    栢尋臉色難看地坐進了車裏,巨大的關車門的聲音,嚇得南春打了個寒顫。


    柏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轉臉對剛從水溝裏爬起來的柏富貴說道:“今兒這事兒總歸是富貴你的不對,你自己去祠堂領十鞭子!”


    柏富貴睜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會是這麽個結果。他張了張嘴剛想辯駁幾句,就被收了笑意的柏鬆一個淩厲的眼神堵了回去。


    “再多說一個字,就加十鞭子!”


    柏富貴垂頭喪氣地應下了。


    “你要去學堂是吧?”柏鬆轉臉笑著問道。


    “我身上濕了,要回家一趟。”南春垂著眼睛說道。


    “回家多麻煩啊,我帶你去我那兒換換衣服,那邊離學堂也近,不會遲到。”


    不容南春拒絕,栢鬆就把人推上了車。


    南春用餘光掃了一眼左手邊,栢尋用手支著下巴,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他身上的水一滴滴落了下來,不一會兒腳下的墊子上聚了一片水。他有些窘迫地收了收腳,往車門的方向靠了靠。


    “你多大了?”栢鬆問道。


    南春抬頭應道:“十七,過了年十八了。”


    柏鬆點了點頭,調侃道:“是可以娶媳婦了。”


    南春鬧了個大紅臉,辯駁道:“我……我沒有。”


    “沒有什麽?娶媳婦不好嗎?回到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啊?”柏鬆打趣兒道。


    “那你咋不娶?”南春反駁道。


    上一世直到南春死,柏鬆都未曾娶妻。


    柏鬆哈哈大笑起來:“我?我可不是什麽好人,娶了誰,誰要倒黴的,為了積德積福死後在地獄少受點罪,我還是不要禍害人好姑娘了。”


    南春撇撇嘴沒說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成了死對頭的嬌養男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陵不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陵不遇並收藏重生成了死對頭的嬌養男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