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群人慢悠悠地走在前往排球場的路上。


    “哎呀,哎呀。我又一次救了你呢。”


    可梔月一臉壞笑拐著語靜希的肋部。


    “隊、隊長不要取笑我啦!”語靜希漲紅了臉頰。


    艾梅梓也加入話題:“你們不會在一起了吧?天天膩在一起。”


    容敏園微微皺起眉,有些複雜地看著她們。


    “才沒有啦!我、我們隻是朋友……”語靜希露出委屈的神情。


    “總之,很容易就看明白你們關係很不一般呢。”可梔月繼續說道。


    陽恩瑾急忙說:“隊長!梅梓!你們別這樣啦!語靜希很可憐的說!”


    “……陽恩瑾,你這種說辭是默認自己也有同樣想法嗎?”


    可梔月向陽恩瑾投以敏銳的目光。


    “呃……那個……沒、沒有啦!”


    陽恩瑾被嚇得一激靈。


    “唉。”語靜希無奈歎氣,神情有些難過:“我們在旁人看來就是這樣的關係麽?”


    可梔月微微眯起眼,神情稍微認真的說。


    “如果自己不心裏舒服的話,拒絕不就好嗎?”


    “我……有……”


    語靜希話斷斷續續的,不過沒有說完。


    她們便同時停住腳步。


    ——柯思涵出現在她們麵前。


    “……思涵?”語靜希意外地看著她。


    “果然是從圖書室裏出來的。”柯思涵不經意間冷笑一聲。


    艾梅梓和可梔月眼神不禁詫異。


    “嗯。”語靜希點點頭。


    “我們……一起過來的。”


    可梔月把‘我們’著重強調。


    “那個……可梔月同學,我有事找語靜希,可以讓我們單獨談談嗎?”柯思涵麵帶微笑。


    “……”語靜希瞳孔裏露出震驚的,眼神不免遊離,緊咬著嘴唇。


    艾梅梓和可梔月同時互相對視一眼。


    容敏園不禁捏緊著手心,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嗯,那我們先過去。”


    可梔月點頭,又輕輕拍了拍語靜希的肩膀。


    “好好和你朋友談一談吧。”


    柯思涵沒有表情的說:“謝謝了。”


    於是可梔月、艾梅梓四人從柯思涵身邊走過。


    一路上四人都沒有說話,直到來到一個拐角。


    可梔月和艾梅梓同時激動的貼著牆邊,小心翼翼地探頭觀察。


    ——“她們還沒走吧?還看得到吧?”


    ——“放心吧隊長!她們還在原地呢!”


    “偷窺!等會偷偷跟蹤她們!”


    “收到!隊長!”


    容敏園一臉“你們在幹什麽”的表情。


    “不是要去訓練嗎?隊長?”陽恩瑾十分疑惑地問。


    “我們隻有四個人了還訓練啥啊!”


    可梔月目不轉睛盯著那邊,興奮地說。


    “現在當務之急是觀察語靜希那邊的發展。”


    “哈哈…哈哈哈,是、是嗎?”


    陽恩瑾不免困擾地笑笑。


    ………


    “果然,林悅是高宇的前同桌呢。”


    我發出感歎。


    “月曉玲和高宇也是高一的時候才認識哦。”


    蘭晴和我說的內容,和之前艾梅梓透露的沒有差別。


    不過,接下來才是重點。


    “林悅真的很喜歡高宇……不過,我們都沒有察覺。”蘭晴繼續說道。


    我再次確認:“你們是指是你和月曉玲?”


    “還有高宇。”


    “……是麽。”


    “因為高宇和曉玲關係越來越好,所以直到有一天,林悅終於做出行動了。”


    “我猜猜——對高宇表白了。”


    “嗯。”


    蘭晴點點頭說。


    “不過高宇當場就拒絕了。”


    “啊,至少態度上不含糊。”


    “那時,高宇給出的理由是……因為不想打破和我們之間關係的平衡。”


    “你們是指……”


    “我和曉玲。”


    “啊?”我不禁發出奇怪的聲音。


    “這件事也是高宇和我說的,我當時聽到後的表情和現在的你是一樣的。”


    “啊?這個理由不是很爛嗎?”


    “高宇和我說,他並不想說謊。他很珍惜和我……還有曉玲的關係。他和林悅說:如果他們在一起,就不得不和我們拉開距離,就算他不想這樣,我們也會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還是很爛好嗎……就算事實雖然如此吧!也可以說很多理由吧?”我的表情扭成苦瓜樣。


    “是啊,真的很爛。”


    蘭晴說這話時,我注意到她的雙瞳閃耀著一絲清澈光芒,露出似乎有些開心的情緒。


    “別看高宇很帥啦,在感情方麵,完全比不上他的其他優點。”


    “哈哈哈……”我都感到尷尬發笑。


    “不過,大概從那以後,林悅就開始恨我們了吧?”


    “可以理解,如果是我,也接受不了這種理由。”我搖搖頭。


    “但這就是問題所在。”


    蘭晴再次盯著我的雙眼。


    ——“這件事,高宇和我都沒有和曉玲說過。而之後發生什麽事我也不清楚,有一天林悅就再也沒有出現,班主任在會上宣布林悅休學的消息。”


    “月曉玲不知情?”


    “我想曉玲是猜得到林悅喜歡高宇的,不過林悅表白這件事,曉玲完全不知情。”


    “你們沒有告訴她?”


    蘭晴被我這麽一問,發出深深的歎息。


    “因為,高一時,我就隱約感到曉玲可能對高宇同樣有好感——而林悅,是和曉玲初中開始就在一個班的……最好的朋友。”


    “……啊!?”我驚訝地張大嘴巴。


    這是什麽發展?


    “一開始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曉玲,不過我還沒決定好,林悅就休學了。而且似乎也早就不再和曉玲聯係了。所以,我和高宇更不敢和曉玲提起這件事了。”


    “等等……這件事是不是韓瑞銘也有些知情?”我察覺到盲點。


    “文正才,你果然很聰明,我沒有看錯人。”


    蘭晴對我露出得意地神情說。


    “那是另外的事以後再和你解釋。說回剛剛的話題,所以……事情拖到現在,已經是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聽到這裏,我也不禁深深呼了一口氣。


    …………


    她們來到無人的樓道。


    此時,夏日午後偶爾掠過的微風,雖輕柔卻帶著一絲涼意。


    讓人不自覺地害怕靠近。


    “思涵……有什麽事?”語靜希有些擔憂地瞥視過去。


    柯思涵並沒有與她對視,而是扶著透明窗,眺望著學校的平地。


    在一側樓道,可梔月、艾梅梓四人偷偷地偷聽著。


    艾梅梓小心探出頭瞄了一眼柯思涵、語靜希,很小聲的說。


    “她們開始說話啦!”


    “噓……”可梔月示意安靜。


    “……語靜希。”柯思涵冷漠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語靜希表情更加難過。


    “剛剛,韓銳銘又過去圖書室找你了吧?”


    “沒……沒有。”語靜希別過頭。


    “別騙我了!我清楚得很!”


    柯思涵激動的說完這句話,深深的故了一口氣。


    語靜希被驚到了,憂傷地小聲詢問:“思涵……你沒事吧?”


    “今天我在醫務室躺了一個下午,他都沒有……都沒有來過呢!”


    柯思涵的眼角泛起了淚光,如同雪花般的淚滴從臉頰滑落。


    “……思涵……什……韓銳銘沒有過去找你?”


    語靜希驚愕在原地不敢相信。


    “我明明……和他說過……”


    ——“他在乎的人是你!”柯思涵怒視著語靜希。


    語靜希痛苦地後退了幾步。


    她當然知道!同樣,她也清楚柯思涵喜歡韓銳銘。


    “你一直以為我不知道韓銳銘和你表白過,對嗎?”


    柯思涵發出嘲笑,又像是對自己的譏諷。


    “什……麽?”


    語靜希雙瞳睜大,呼吸變得急促。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


    然而,她的淚水,也如同清泉般,止不住地流淌。


    “我受夠了。”


    柯思涵嚴肅又悲傷地注視著語靜希。


    “我就承認好了,哈哈哈!……聽好了!你的手表是我偷的!”


    “思涵你不要再開玩笑了!這怎麽可能!不要……”


    ——“是啊!畢竟是我送給你的手表。怎麽會有人做出這麽愚蠢的事,對麽?”


    柯思涵放棄般的笑容讓語靜希意識到殘酷的事實。


    “我們……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不、不是嗎?”


    語靜希啜不成聲。


    “可是,我喜歡韓銳銘啊!我從初中開始,就真的好喜歡他啊!……可是,為什麽他會選擇你呢?”


    因為哭泣,柯思涵不自覺吸著堵塞的鼻子。


    “可是……凶手不是文正才嗎?”


    “你還是那麽傻啊……語靜希,你居然被他騙了這麽久都沒有察覺。”


    柯思涵無奈搖著頭。


    “凶手是我啊!我無法接受……為什麽韓銳銘為什麽會選擇你,為什麽……他要和你表白。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麽你要搶走他呢?所以我恨啊……我恨你啊!語靜希我恨你啊!!”


    說到這裏,柯思涵已經歇斯裏地。


    “語靜希,你完全不知道。是文正才從我這裏把我送給你的手表找回來了的。又通過洪川把手表歸還給你。我所做的一切,都被文正才……”


    ——“我不想聽!這不是真的!不可能!!”


    語靜希痛苦扶著額頭,她的世界在這瞬間破碎。


    “我所有一切的罪名……都是那個奇怪的人莫名其妙地包攬過去……嗬,真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什麽?……什麽……”語靜希瞳孔黯淡無光。


    突然,可梔月耳旁傳來輕聲啜泣。


    緊接著,一陣輕盈的步伐響起。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同時驚訝的回頭時。


    ——卻發現,容敏園已經情緒崩潰,捂著嘴巴,淚地湧出,默默地離開了現場。


    “容敏園她怎麽了?”艾梅梓詫異地詢問。


    “我們要過去找容敏園嗎?”陽恩瑾不知所措。


    可梔月懵呆住,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語靜希,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吧?”


    “……”語靜希無言。


    ——“因為我受夠了……語靜希,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做朋友了吧?”


    語靜希大腦一片空白,還沒有從剛剛柯思涵坦白的事實中回過神來。


    “我不想繼續被折磨了,同樣——我也不想繼續麻煩文正才了,我不想繼續欠別人人情。”


    “嗯。”語靜希徹底放棄思考,迷茫地與柯思涵對視。


    “所以,一切都結束吧。”


    …………


    “其實,我也早料到,總有一天,林悅會過來找高宇的。”


    蘭晴說。


    “她隻是討厭我和曉玲,但不討厭高宇。”


    “哎呀,那現在,該怎麽辦才好呢。”我聳聳肩。


    “文正才,我之前見過你。”


    蘭晴突然說道,我短暫思考了幾秒,明白過來,她終於要和我承認這件事了。


    “上個暑假,我見過你,那時,坐在你對麵的,是粉發少女……研珊珊。”


    我不自禁嘴角上幅。


    “人們對一個人的請假,第一映像往往會占很大因素。因為研珊珊的存在,還有似乎你們發生了什麽談話,所以我第一次見你就映像深刻。”


    “是麽。”


    “不過,很少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發生,對吧?所以開學見到你的時候,我並不敢確定就是你。”


    “所謂命運,不過如此吧。”


    蘭晴聽了我的話,點點頭說:“不過,在你和我們說出那些話後,我就確定了。因為,那個時候的場景真的和你和研珊珊討論的場景很像呢。”


    “啊……你是說那個時候啊,那個時候真是抱歉啦,說出那麽膚淺的話。”我尷尬地撓撓頭。


    “是呢。所以你還說高宇的理由很爛,你自己的理由很爛呢。”


    “……哈哈哈,對不起啦。”


    “從開學到現在,你已經經曆不少事情了,所以我確信……隻有你能幫到我,畢竟——你正好就是高宇的同桌。”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鼻子。


    “哎……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蘭晴忽然轉身正對著我。


    “咦?”


    她認真地盯著我,隨後誠懇地低下了頭。


    “文正才,隻有你能幫我了。我真心希望你能伸出援手,拜托你……這次,可以幫我嗎?”


    我憂訝地看著蘭晴,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姿態如此示微地對我說話。


    “我……我……”我深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不要對我抱有太多期待啦……我試試盡我全力。”


    “謝謝!”


    蘭晴像是如釋重負,對我綻放微笑。


    如此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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