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強大,是純粹而不可逾越的強大。


    「呼……呼……」


    貞德喘了兩口粗氣,這是一個不好的現象,他的精神狀態仍然亢奮而高昂,但他的身體卻已經跟不上了,哪怕有著天啟的加持,但如果他根本就做不到天啟的指示,那麽就毫無意義。


    這就像是給優秀賽車手一台上個世紀的老爺車,然後讓他與開著最新式f1的對手競速,而且對麵的車手水平還要比他更強。


    最終,事態的發展,還是順應了聖喬治的預判。


    一瞬間,隻有一瞬間。


    在發起一次猛攻之後,貞德的眼前突然一黑,是因為失血過於嚴重嗎,是因為體力的透支過頭了嗎,迦勒底的聖人猛然失神,揮舞旗槍的手一僵,他對聖喬治發起的攻勢中斷,更糟糕的是,他在那失神的瞬間,貞德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聖喬治還是等到了,等到了他一直想要的機會。


    在雲層的籠罩下,他的眼前隻有一片坦途,最後的障礙已經消失,他現在可以安安穩穩地收割自己的戰果了。


    他手中的長劍揮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線,隨後,刺進了貞德的胸膛,髒器被將破壞,心髒將被切開,劇烈的痛楚和死亡的威脅,直接將貞德從昏迷中喚醒。


    迦勒底的聖人,將被貫穿。


    高大的聖喬治站在前方,他手中的長劍正刺進貞德的胸膛,貞德艱難地睜開眼睛,鮮血卻止不住地從嘴角湧出,他還在呼吸,但呼吸始終越發微弱。


    鋒利劍刃貫穿身體的感覺,似乎被什麽人刻意地慢放,一秒的時間被拉得很長很長,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冷的金屬切開自己的皮膚與肌肉,割開自己跳動的血管與內髒。


    生命力在流逝。


    他正在死去。


    身體已經感覺不到活力與溫度,手腳再也提不起來,那蒙受天啟的無所不能感,似乎也成為了轉瞬即逝的錯覺。


    死亡,在一瞬間發生,但卻似乎無比漫長。


    在臨終的瞬間,貞德在想些什麽呢?


    與夥伴們並肩作戰的過往?拯救人理的遠大目標?亦或是還是活人時的遭遇,將如同走馬燈般在他的眼前閃過?


    |


    他什麽也沒想。


    貞德在看著前方。


    那是一道的月光,是因為風吹開了雲嗎,還是因為某些上位存在的意識,不知為何,一道銀輝的月光穿過雲層,筆直地投射在了聖喬治與貞德身上,讓他們如同舞台上的中心,正被探照燈所聚焦。


    在濃厚的雲層下,臨終的貞德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對手。


    這月光轉瞬即逝,隻是瞬間,便又被濃厚的雲層這遮擋,這片荒原之上再次回歸黑暗,月光停駐的瞬間太短,簡直如同一瞬而過的幻覺。


    最後一丁點體力,最後一丁點清醒的意識,那感受不到一絲溫度,仿佛冰塊般清冷的月光,仿佛一聲刺耳的哨響,將貞德最後的力量全部凝聚起來。


    這是奇蹟。


    這是本不該發生的奇蹟。


    貞德抓住了這個奇蹟。


    他抬起了手中的旗槍,向著身前狠狠揮過去。


    聖喬治想要殺死貞德,所以他必須靠近。而為了確保貞德被殺死,他用手中的長劍直接貫穿了貞德的胸膛。


    此時此刻,他離貞德很近。


    這不是輕蔑或者冒進,聖喬治的判斷並沒有半點出錯,貞德應該如同被直接砍了頭的魚般無力死去,在胸膛被徹底貫穿,所有髒器都遭受重創的現在,他本不該有任何多餘的體力。


    貞德本該安靜地等待死亡。


    但那道月光引發了奇蹟,或者說,或許那道月光本身,就是奇蹟。


    貞德揮出了旗槍,向來不及防備的聖喬治揮出了旗槍。


    聖喬治的脖頸被幾乎完全切斷,隻有極薄的皮膚拉扯著頭顱與脖子,他猛地抬起腿,狠狠地踹在貞德的身上,將他直接從自己的劍上踹飛。


    貞德那殘缺的軀體倒飛而出,伴隨著鮮血從胸口恐怖的巨大創口噴出,隨後,他重重地落在地上,激起一陣飛揚的塵土,他曾經緊握的旗槍也掉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聖喬治後退了兩步,如同鋼鐵般的戰士,第一次顯露出了迷茫和不知所措,他抬起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創口,觸到一片溫熱粘稠的液體。


    那是血。


    鮮血噴湧而出,高大的身軀向著後方轟然倒下,牽扯著頭顱和脖子的皮膚裂開,聖喬治的腦袋落在地上,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表情,瞳孔中蒼白的十字卻似乎更加明亮。


    貞德的軀體倒在地上,像是無助蜷縮的可憐嬰兒,他的雙眼正在逐漸失去聚焦,呼吸已經停止,他已然成為了一具冰涼的屍體,熱量與力量都在離他遠去。


    偌大的荒原上,倒著兩具聖人的屍體。


    一陣風吹來,天空的雲層消散,明亮的月光終於大片大片地投向地麵,點點璀璨的金光在貞德身上浮現,就如同無數飛舞的螢火蟲,迦勒底的聖人,正在回歸英靈座。


    而最後映在他眼瞳中的,成為他對這個世界最後印象的,是什麽呢。


    是一雙赤足。


    一個旅行者,一個披著髒兮兮白袍,赤裸雙腳的旅行者。


    他的白袍使是用最簡單的白布披在身上,上麵滿是塵埃與灰塵;他的雙腳因長年跋涉長滿了老繭,其上青筋暴起,指甲隻被用鋒利的石頭修剪,看起來凹凸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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