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十來分鍾,傅臨肇才穿著整齊地出了浴室。


    門剛合上,一道凶巴巴的炸毛聲就緊跟著響起:“把衣服給我拿進來知不知道!”


    傅臨肇眉眼之間盡是愉悅:“知道知道。”


    白榆覺得自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他都要氣得冒煙了,傅臨肇還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把他心上!


    水聲淅淅瀝瀝,白榆拿手碰了碰被傅臨肇咬得最凶的下唇,先前親得舒……咳,總之就是先前親的時候沒什麽不適感,但現在卻是後遺症發作,隻輕輕一摸就有些痛了。


    完球,嘴巴都讓某隻狗啃禿嚕皮了!


    白榆才剛剛把頭發打濕,傅臨肇就收好他的換洗衣物開始敲門了。


    擠沐浴露的動作一頓,白榆沒好氣地叫他在外麵等著。


    傅臨肇也不反駁,就乖乖站在門口,然後一等,就等了十多分鍾。


    白榆拍著手上的泡泡,看它們被自己打得東飛西飄的,心情可算是好些了。


    隻是……


    想到什麽,白榆整個人僵了一瞬,然後扯著嗓子就開始喊傅臨肇:“你還沒把攝像機打開吧?”


    想到攝像機,白榆又來氣了。


    傅臨肇個心機男,進去洗澡之前還把房間裏的攝像機電源全給關掉了,妥妥的就是早有預謀,而他呢,則是因為太過善良,傻傻地做了隻自投狼口的羊。


    “沒開呢。”默了兩秒,傅臨肇又語出驚人,“怎麽,想讓男朋友親自伺候你洗澡?”


    白榆抓起條被水汽沾濕的浴巾,“啪”的一下丟到浴室門上:“伺候你個大頭鬼啊,好好在外麵站著吧你!”


    又在浴室裏磨磨蹭蹭洗了十多分鍾,確保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香噴噴的了之後,白榆才走到門口叫傅臨肇把他的衣服遞進來。


    胳膊伸出去之前,白榆又忍不住提醒一句:“你最好不要搞別的小動作哦。”


    傅臨肇可不敢真把人給惹生氣了,忙點頭應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轉眼間,六人第三站的旅遊景點宣傳任務也做完了。


    於是,又到了抽獎決定新導遊的時候。


    白榆還是一如既往,腳往旁邊伸了伸,在傅臨肇小腿上輕輕踢上兩腳然後再指使著他幫自己拿。


    傅臨肇捂住掛在胸口的領夾式麥克風,上半身朝白榆歪了歪,小聲問:“怎麽著,誰又把您老人家給惹著了?”


    白榆橫他一眼,也捂住麥克風:“沒人惹我啊,就是想要踹你兩腳而已。”


    其他兩人已經去抽簽了,傅臨肇怕等會兒慢了留下個中了獎的,白榆又要哼哼唧唧把責任推他身上,也趕緊起身朝工作人員走去。


    在白榆身邊磨了好久,終於磨到小花臨時擁抱權的牧白棋眯了眯眼,感覺自家小堂弟和傅臨肇之間的氛圍實在有些怪,根本不像他幾個叔嬸伯姨說的什麽隻是綜藝效果。


    傅臨肇回來了,看到卡片上印著的明晃晃“導遊”兩個字,覺得自己今晚又有得忙的了。


    果不其然,白榆甩鍋甩得順溜,一點都不帶猶豫地就把責任賴在了傅臨肇身上。


    下午,六人去附近的商店逛了一圈,買了些自己喜歡的紀念品後,就回了酒店開始收拾行李。


    晚飯他們本來打算出去吃的,但楊揚煬說他在外賣平台上搶了幾張優惠超級高的膨脹神券,然後在幾經對比下,六人直接留在酒店裏麵,點了一堆的龍蝦、烤串和炸雞。


    牧白棋哪能讓白榆在他眼皮子底下吃垃圾食品?他怕是嫌自己過得太舒服了。


    但讓他硬剛白榆,也是個挺要命的事。


    於是,當六人還在商量要點些什麽東西吃的時候,牧白棋直接來了個無中生友,一個人跑出去躲著了。


    他人都不在場呢,阻止不了也是正常的吧?奶奶她老人家一定能理解的吧?


    牧老太太理不理解不知道,但牧白棋沒出去多久,他老爹就打了個電話過來向他致以親切的問候。


    六人圍坐在茶幾邊上一邊吃一邊聊,等晚飯結束,直播也到了尾聲。


    房間裏的攝像頭又被工作人員收走了。


    水聲停了下來,傅臨肇慢悠悠走到浴室門口,低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手機。


    白榆一出來,就被靠在牆上當門神的人嚇了一跳。


    “你……”懟人的話連個頭都還沒開完,白榆就被傅臨肇壓在了牆上。


    都說熟能生巧,傅臨肇的吻技也是越來越好了,至少白榆被他親著親著,就從掙紮慢慢變為享受了。


    順著傅臨肇的腰肢一路往上,後背、肩膀,再到腦袋,白榆眯著眼,把手指藏進他的頭發裏麵。


    行吧,看在傅臨肇伺候人還算不錯的份上,他就勉強接受吧,左右攝像頭已經被撤走了,房間也是沒人能進得……


    “砰”的一聲巨響,將兩人之間的粉紅泡泡打破。。


    “你們在幹什麽!”兩人順著聲源望去,就看到牧白棋一臉氣憤加震驚地貼在門上,胸膛還在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他看到了什麽!


    傅臨肇竟然敢欺負小榆!


    握緊拳頭,牧白棋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然後一把將還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拉開。


    把傅臨肇摔在牆上,牧白棋一手拽著他的衣領,一手捏成拳頭砸在他下巴處,咬牙切齒:“姓傅的,你他媽在幹什麽!以為我們小榆沒人護著是吧?”


    傅臨肇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但想到對方可是有著自己未來不知道第幾舅哥的身份,最後也沒有反抗。


    變故發生得太突然,白榆實在是沒能反應過來。


    見牧白棋又捏著拳頭想要往傅臨肇臉上砸,白榆忙跑過去拉住他胳膊:“二哥二哥,你快住手,他是我正正經經的對象,沒欺負我,而且明天還得直播呢,被觀眾們看到影響不好……”


    怕誤傷到白榆,牧白棋鬆開拽著傅臨肇衣領的手,然後被他帶著站到一邊了,隻是全程仍舊在眼神不善地瞪著傅臨肇。


    白榆生怕自己一放手,牧白棋就又要撲到傅臨肇身上請他吃拳頭了,一邊解釋,還要一邊拉著人。


    牧白棋覺得自己還真是來對了,他本來是想趁著現在攝像頭被收走了,偷摸塞點錢給白榆的,哪知道一進門就先得了個驚喜。


    哦,驚喜還得帶個雙引號:)。


    對了,說起來還要感謝他之前的死皮賴臉呢,如果不是他一直纏著白榆要抱小花,白榆今天早上就不會把房卡拿給他,而他今天晚上也不會撞上自家精心嬌養的小白菜被豬拱了。


    白榆說完,傅臨肇站在一旁補充:“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不過你實在要怪的話,就怪我一個人好了,不關白榆的事。”


    牧白棋嗤笑一聲,攥著拳頭整個人又要飛出去:“本來就不關我們小榆的事,他一個孩子他懂什麽叫談戀愛嗎,肯定就是你引誘的他!”


    傅臨肇抿唇,一臉虛弱地垂下頭:“要是打我能讓哥出氣,那哥就打吧。”


    牧白棋才注意到他對自己的稱呼,一下子變得更氣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丫的管誰叫哥呢?”


    一個委曲求全,一個盛氣淩人,兩相對比之下,白榆心裏的天平一下子就偏了:“哥哥哥,你別氣你別氣,傅臨肇他人還是很好的,你……”


    白榆又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牧白棋終於消停下來。


    但不是被說服了,隻是有些心寒,怪自己沒有把白榆看好,於是看傅臨肇的眼神也更像看街邊的黃毛了。


    深呼口氣,牧白棋看著白榆的眼睛:“小榆,你還小,不懂什麽是愛情,而且奶奶他們肯定也不會允許你和這麽個才認識幾天,還不知道底細的人在一起的。”


    白榆眨眨眼睛,等著他下一句話。


    傅臨肇自覺牧白棋再說下去,自己剛追到不久的男朋友就要沒了,想要阻止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聽到牧白棋說:“所以小榆,你們還是先分開吧,哥幫你考察考察他,要是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好,我之後不僅不反對你們,還會在奶奶他們麵前給你們說些好話的。”


    閉上嘴,牧白棋又在心裏補充:才怪。


    傅臨肇一臉緊張地看著白榆。


    白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哥,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時間已經不早了,牧白棋也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拍拍白榆肩膀,還了房卡,又說了句早點睡後,就起身離開了。


    走到一半,他又突然轉過身,一臉凶狠地瞪著傅臨肇:“你小子最好規矩點兒,自己滾床下打地鋪去。”


    門被“砰”的一聲關上,傅臨肇蹭到白榆身邊:“寶寶,你真的要聽哥的,重新考慮一下嗎?”


    白榆推開傅臨肇:“讓你不收斂一點吧,活該!”


    隻是看著傅臨肇越發委屈難過的表情,沒過十秒,白榆的心就硬不下來了。


    在心裏暗罵可惡的美男計,白榆又夾著聲音哄人:“好了好了,我們陽奉陰違一下下可以吧,不和你分手。”


    傅臨肇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把頭埋進白榆頸窩,善解人意道:“好,我都聽寶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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