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倒連累了陸朝陽。


    所以她轉身就回了陸朝陽身邊,把這件事說給她聽。


    陸朝陽抱著孩子,聽她說完了,也歎了一聲,道:“子孫不孝,真是可憐。”


    又寬慰陸蘭英,道:“你是個姑娘家,這事兒也輪不到你做主。陸家能幹的男人大把,別說兒子輩,就是孫子輩也是有人的,難道還要你一個小姑娘去出頭不成?再說了,你們家的縣城裏那一房開客棧的親戚,聽說了這事兒,也該回來輪論理。可就是怎麽論,也論不到你小姑娘身上去。”


    陸蘭英卻沉吟了半晌,才道:“我記得小時候,我爺對我倒挺好的,那時候還帶我去逛集呢,把彩霞氣得要命······朝陽姐,你說這沒停屍就下葬,那是不是,會死不瞑目啊?”


    陸朝陽道:“哪呢。人死了r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陸蘭英一怔,道:“真的嗎?”


    陸朝陽想想自己個兒····…但是除了穿越這一件事,她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倒也沒有再出什麽怪力亂神的事情。便肯定地對陸蘭英道:“是啊,人死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身後事啊,就是看子孫孝不孝順了。這也是做給活人看的。陸文明這樣,無非就是告訴大夥兒,他就是個不孝的。至於你爺,活著的時候該享的福也享了,該操的心也操了。死了,當然也就該讓他歇歇,消停了。”


    陸蘭英想到這個,才鬆了一口氣,喃喃道:“那我爺就不會怪我沒有去幫他攔著了。”


    雖說是現在躲在這兒,可是陸蘭英還是幫陸老爺子戴了孝。


    因為這件事,趙氏也病倒了。這件事在陸家村被傳得更加沸騰。誰知道那陸彩霞的婆家也是個奇葩,竟然也就當作沒有這事兒發生,三天之後,就讓姑爺帶著陸彩霞回門了。


    這件事,終於驚動了陸八。


    陸八匆匆忙忙的趕回陸家村,事情卻已經到了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父已葬,母親又病得中了風,話也說不出半句來。


    陸朝陽和所有人一樣,也在看這件事的進展,實在是不知道,陸八要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


    陸蘭英也分外焦慮,每天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陸朝陽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是尋思著,陸八大約會把趙氏給接走。


    這件事也激發了薑夫人極大的八卦熱情,現在她每天的樂趣就是趁著陸蘭英不在,拉著陸朝陽不停的八卦。陸朝陽脾氣也好,並不大把那些往事放在心上,薑夫人也就敢放心大膽的問了。


    陸朝陽原本是陸家的養女,後來才隨林氏一起嫁到趙家的。


    薑夫人捋順這層關係,突然發現:“那你豈不是連你親生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啊!”


    陸朝陽也不在意,隻是淡淡地道:“是啊。”


    薑夫人又仔細端詳她的容貌,過了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地道:“我到是見過一家人,和你倒是長得有些像……先還不覺得,現在動了那個念頭,就覺得越看越像······


    薑夫人是不知道當年招贅的陸家二房姑娘的事兒的,隻是沒有想到那樣的人家的閨女兒怎麽會流落到一個小村子裏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遭了人陷害了。


    她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陸朝陽卻笑道:“先前有許多人家說瞧著我像呢。我也鬧不清楚了。不過我現在也不想找我那親生父母了。養父養母待我甚好,我也需侍奉孝順。再則我有時隔姑娘家,不用傳宗接代,說不定啊,我那親生父母倒不想認我呢。”


    薑夫人被刺了一下,也訕訕的,便不好再提這事兒了。畢竟陸朝陽平時雖然淡淡的,從來也不見什麽脾氣,但是她的底線擺在那兒,薑夫人倒不敢太隨便刺探。


    陸朝陽看了她一眼,然後主動和她說起了陸家的事兒:“···…都是男人讀書,女人幹活的。後來總算是讀出了一個進士,做了官。可是這次這麽一鬧,倒不知道要怎麽收場。”


    薑夫人是曾經享盡榮華福的人,疙瘩角裏的縣令進士,她還真沒放在眼裏。聽了陸朝陽的話,便道:“也合該他是沒有福氣。


    陸朝陽道:“我看他們,雖然早早把家分了,好事兒輪不上其他幾房,壞事兒倒是誰也跑不了。”


    薑夫人又想起來,道:“你咋還把他家的丫頭帶在身邊呢?就不怕他們家的人纏上來啊?”這個問題,薑夫人是不會回答的。一來她覺得陸朝陽不懂再則這個事也不足為外人道。


    陸朝陽看她的樣子,便知道是自己唐突了,便也不打算再問。


    過了幾天,陸蘭英漸漸放開了膽子,偶爾也會竄到陸家村去了。陸朝陽起初還有些擔心,可是看薑夫人的意思,倒是不拘著這些了,便也由著她了。但是免不了還是要囑咐她小心一些。


    這天,陸蘭英帶回來的消息,說是陸彩霞要訂婚了。


    那個小姑娘長大了,脾氣倒還和從前一樣。在陸家的時候,還是經常和陸蘭英打架。不過一般是被陸蘭英給揍了,然後再去找長輩告狀。


    聽說是訂的鎮上的一家富人家的公子。對方大抵還是看上了陸文金的侄女這塊招牌。


    陸朝陽聽了,也隻是笑,道:“倒是隨了她的心意,能嫁過去就做少奶奶。”


    陸蘭英道:“你沒看見我七叔七嬸那個得意的勁兒。”


    陸朝陽難得說兩句刻薄話,道:“現在得意有什麽用?我都說了,人家就是看上你八叔的官兒呢。那大戶人家的規矩,和咱們能一樣?要知道,彩霞從小就是做莊戶人家的姑娘養的,你七叔七又是個見錢眼開的,那閨女兒教出來,手腳都不幹淨,嫁到那樣的人家去,那還能討著一個好啊?”


    她說的是實話。陸彩霞不但和她娘一樣愛貪小便宜,而且年紀大了些,還傳出手腳不幹淨的傳言來。以後嫁了人,少不得要被婆家人拿捏的。到時候陸七夫婦肯定又會去鬮騰陸八。其實陸八倒是個人才,可惜就是被這一家子人拖累了,以後還是要娶個厲害的媳婦兒,看看能不能壓得住腳。


    陸蘭英前些時候聽薑夫人說了些關於那京城的富貴人家的事兒,現在又聽了陸朝陽的話,還是點點頭·道:“對,嫁過去她也沒有好日子過。”


    陸朝陽淡淡的道:“她過得怎麽樣,還真不關咱們的事兒。”


    隻不過事情顯然沒有如陸朝陽想的那樣發展——比她想到,還要更糟糕。陸彩霞出嫁的當天·陸老爺子突然就······嗝屁了。


    這件事在整個陸家村,就炸開了鍋那般。要知道這樣的事兒,還真是多少年了也隻有這一次了,鄉下人的生活本來就單調,有了這樣的談資,還不得轟轟烈烈的編排個一年半載的啊。


    當天陸七前腳送女兒出門,後腳老爺子就嗝屁了。陸七恐這件事讓陸彩霞沾了晦氣·被退了婚,到時候倒要把彩禮還回去,也不管報喪的人就在耳朵邊上,直催著花轎快走快走。


    一群鄉親都跟著看熱鬧,不少人都破口大罵他不是個人。但是陸七充耳不聞,並高聲叫嚷著,若是有人敢攔他閨女兒出嫁,就叫陸八把這些人都抓監子裏去。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最終,還是讓他高高興興的把女兒給嫁了出去。


    而陸家·陸大瘋瘋癲癲的,陸八又在外地做官,輩分最大的男丁就是他陸七了。家裏也沒誰能攔得住他。他非說女兒剛出嫁,到時候回門的時候,不能衝了新姑爺的晦氣,連停屍也不停,前腳送了親走,大紅的簾紙還沒有拆下來,就火速拉了和尚來念經,大辦白喜事·連夜就把老爺子抬去葬了。


    趙氏給氣的啊,坐在院子裏破口大罵了大半天,也沒有半個人理她。而且陸七找來的棺材,還是跟別人家借的。要知道,現在家裏隻要有條件的,多多少少都會在還活著的時候·給自己準備好一副棺材,就掛在自家堂屋的房梁上,以備死後用。陸老爺子還沒有開始準備就死了,陸七幹脆就去人家家拖了一副薄皮棺材來,就要把把老爺子拖出去葬了。


    趙氏那是跟在那棺材後頭,一路哭,一路趕,偏生陸七請來抬棺材都是一群二流子,哪裏會搭理一個老太太。當時趙氏就哭的厥過去了,又被孫氏拖了回去。


    這些事兒發生的時候,陸蘭英就站在一邊看著。


    趙氏哭天搶地的時候,她也隻是站在一邊看著,穿著一身男裝,也沒有誰認得她。隻有人群中的大郎好像瞧見了她,可是她對他搖搖頭。大郎一怔,就沒再繼續幫趙氏追趕棺材。


    陸蘭英沒有上前去,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也攔不下他們來。雖說是至親的人,她也可以不再計較當年的一樁樁一件件,可是她可沒忘,當年她為了救何氏,把自己給賠進去了,差點被人賣到青樓裏去的事。她掂量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是攔不下來的。說不定啊,還會被現在氣焰高漲的陸七給捉了回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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