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時便混在徐宅,自然對各個房間的布局皆十分熟悉。


    徐器結婚生子後,徐眾也有了自己的家,不好再經常逗留徐宅。


    作為父親的友人,又是男子,和姐妹倆接觸不多,徐三月慌亂下沒認出來也符合常理。


    徐眾完美符合了言淡對於凶犯的推想。


    因此從朱妍院子裏出來後,言淡馬不停蹄,再次帶著捕快們來到了徐眾門前。


    這次徐眾依舊不在家中,吳婕獨自一人也阻止不了捕快們的搜查。


    遍尋屋子後,言淡很快便將視線鎖定在了驢棚之上。


    將驢從棚子中趕出來,幾個捕快一擁而上,果然在一層薄薄的稻草之下找到了被遮掩起來的地窖入口。


    這地窖很深,至少有五米高。


    沒有樓梯,隻在入口下方固定了個簡陋的木梯子。


    留了幾個人守在入口,言淡望了眼漆黑無光的地窖,帶頭爬了下去……


    還沒下到最底部,便感覺到一陣勁風。


    見著一個巨影朝自己撲來,而她腳還未落地,隻等放棄手中的梯子,向後一躍,勉強躲過了這一招。


    到底是從高處而落,不熟悉環境的言淡不小心踩到了顆菘菜,直接撲到了地麵,摔得重重一響。


    那人不依不饒,手上的利器閃過一絲寒光,便又揮向言淡。


    她一時半會站不起身,隻得就著摔倒的力道在地上一滾。


    順勢將人引得遠離入口,也方便其他捕快下來。


    黑漆漆的空間,言淡幾乎什麽都看不清,狼狽撞翻了架子,還被上邊的物件砸的腦袋直痛。


    但那徐眾卻仿佛如履平地一般,跨過地上雜亂的物品,徑直走了過來。


    言淡緊緊握住刀柄,右手腕因剛才撐地的動作有些許扭傷,隻得換成左手拿刀。


    她心覺不妙,忍著劇痛意圖用語言拖延時間,“徐眾,我知道是你,除了我們幾個上邊還有許多捕快,你是逃不掉的。”


    對方腳步微頓,似乎有些猶豫,隨即又冷靜下來,“她是我的。”


    說完腳步繼續向前。


    此時兩人已離入口下方有了兩米多的距離,在梯子上的捕快也已趁機爬了下來。


    兩個拉扯住徐眾纏鬥起來,很快便將其打倒在地。


    言淡這才鬆了口氣,慢慢撐起身子,在這片不大的地方梭巡起了徐二年的身影……


    這邊言淡進度超前,經曆著驚險打鬥,那邊袁承繼等人也在離京城不遠之處捉到了徐器。


    將人帶回奉公門審問,才知曉這徐器回京城的目的竟真是為了‘賣’掉徐二年。


    不過此賣非彼賣。


    實際情況是,薊州有媒人便找到徐器,談了門親事。


    說是有位富商年歲不小,卻一直無子,在當地納了好幾個妾皆無所處。


    因此這富商便找人算了一卦,按卦象方位便找到了徐器這裏。


    富商出手極為大方,不僅許下厚禮,且答應給徐家送一套宅子和一個鋪子,有了這些徐器便再也不用奔波操勞。


    他見條件如此豐厚,十分心動,因此緊趕慢趕回來想和徐老爺子商量下此事。


    誰知回到家中,遠遠見著徐二年照顧家中,回憶起女兒的乖巧,又想起富商的年紀,心中有些不忍。


    舍不得人家給出的好處,也不忍心就這麽毀了女兒的姻緣,他矛盾糾結,幹脆約了友人出來借酒消愁。


    在客棧歇了一夜後,到底是良心未泯,次日決定退房回到蘄州,推了這門親事。


    “你昨夜在何處?可有人證明?”


    袁承繼自然不可能就這麽相信此人的一麵之詞,慣例詢問是否有認證。


    “有的有的!小的和徐眾一起喝了許多酒,還是他將我送回客棧的。”徐器顫顫巍巍,想要問些女兒的消息,又怕惹怒這些捕快,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為何要他將你送回客棧?你自己不能回去麽?”


    “小的飲得有些多,再加上夜路難走,隻得麻煩徐眾送一趟。”


    袁承繼點頭,又問,“既然夜路難走,你為何不留在徐家?莫不是找著借口偷偷又潛回了此處,將女兒挾持出來。”


    “大人冤枉啊!”徐器幾乎要跪下來,“小的也是想留在徐眾家中,但他推說另一間房的屋頂未補好,不便留客,夜裏又有些雨,小的隻能離開了啊!”


    將所有證言翻看一遍,袁承繼覺著沒什麽問題,便看向側旁的伏捕頭,果然見著對方也點了點頭。


    兩人從暗室而出,恰好遇見言淡,身後跟著一群捕快,隊伍中押著一男一女。


    “徐二年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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