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你嫉妒我。」尉遲瑾老神在在地說道。


    「......」晁韶沒想到他連這般不要臉的話都說得出來,驚得都不知如何說話。


    過了一會兒,晁韶八卦兮兮地湊近他問:「之逸,你這模樣,莫不是對你那新婚妻子動了心?」


    尉遲瑾的動作一頓,隨即冷笑:「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晁韶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我隻是提醒一下,莫要負了佳人。我雖隻見過小嫂嫂一麵,但看得出是個至情至性之人,你那表妹再好也隻是表妹,莫要傷了人心。」


    聞言,尉遲瑾突然不耐煩道:「你管得也太多了些。」


    晁韶笑笑:「我是看在小嫂嫂的麵子上,好意提醒罷了。」


    尉遲瑾偏過頭,透過隔窗看向外邊牆角的繁花,想起早上出門前,她低眉順眼地幫他係腰帶,還輕輕柔柔地囑咐:「夫君與友人相聚,莫要貪杯,早去早回。」


    他一口酒飲盡,就這麽出神了良久。


    午時,一行人出門,正打算找個酒樓吃午飯時,小廝匆匆忙忙跑過來。


    「世子爺可在?」


    尉遲瑾掀簾子問:「何事?」


    「世子爺,不好了,世子夫人丟失不見了。」


    話音一落,尉遲瑾麵色驟變,奪過隨從的馬便朝大安寺急奔而去。


    第13章 情動


    蘇錦煙之前一腳踩空,也不知掉落進了什麽地方。


    過得許久,她才昏了昏沉沉地醒來,抬頭向上望去,隻見洞口密密麻麻的枯藤樹葉,偶爾幾束光照進來。


    之前剛下過雨,坑裏頭還積了些水,把她的衣裙都弄濕了,此時,是又累又餓又冷。


    她試著喊了幾聲,但四周安安靜靜,才喊了一會兒,就口幹得不行。


    也不知掉下來的時候磕到了什麽,這會兒後腦依舊還有些疼痛,便挪了下身子,靠在牆壁小歇。


    她暗自盤算,時辰過去了這麽久,霜淩定然發現自己不見了,這會兒她隻需養足精神,好生等著罷。


    在她迷迷糊糊之際,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像是人走路,倒像是某種動物。


    蘇錦煙嚇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頭往上看,然而視線所及之處被枯藤枝葉遮擋,根本就看不清。越是這般神秘不可見,越是讓人害怕得毛骨悚然。


    那物緩緩地、又窸窸窣窣地,隨後有許多枯枝樹葉掉落下來,她感到光線略微暗了暗,頓時覺得快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隱約聽見不遠處有人喚她的名字。漸漸地,聲音越來越清晰,她在眾多尋找的聲音中分辨出尉遲瑾的聲音時,稍微衡量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開口大喊:


    「夫君!救我!」


    .


    尉遲瑾騎馬飛快地趕到大安寺,幾乎將整個山頭都翻遍了也沒找到蘇錦煙的身影。


    侍衛詢問:「世子爺,還繼續找嗎?」


    尉遲瑾寒著臉:「你說呢?」


    侍衛立即低頭:「是,屬下這就帶人再尋一遍。」


    「去往山下的人回來了嗎?」尉遲瑾問。


    「已經回來了,但沒發現世子夫人的蹤影,據山下的一名獵戶所說,這片山西麵有斷崖。」那侍衛遲疑地問阿昏:「可要叫人去斷崖下看看?」


    話音一摞,頓時感到尉遲瑾周身散發的怒氣,趕緊解釋道:「屬下並非他意,隻是覺得或許......」


    尉遲瑾抬手打住他的話,閉了閉眼睛,片刻才問:「你適才說山下有獵戶?」


    「正是。」


    「去將獵戶帶過來。」


    .


    在獵戶的指引下,眾人陸陸續續翻了兩個陷阱後,終於在第三個陷阱發現蘇錦煙。


    但尉遲瑾剛到,就聽見蘇錦煙大喊救命。情急之下沒來得及聽獵戶開口指引,便直接奔了過去。


    所幸蘇錦煙安然無恙,隻不過,他卻受傷不小。


    獵戶埋伏陷阱時,還在旁邊也設了些機關,蘇錦煙之前沒碰著,倒是讓他給碰著了。尖銳的竹篾用力地甩過來,直接在他腰上滑過一道長長的口子,頓時鮮血淋漓。


    蘇錦煙得救後,看著他捂著腰間,腰上的衣裳還洇著血,又唬了大跳。


    「夫君你怎麽了?」她難得地露出焦急的神色:「是不是被那怪物傷著了?」


    「不是怪物。」


    「那是什麽?」


    尉遲瑾昂了下巴示意她看過去,蘇錦煙順著方向,見不遠處侍衛們逮著了頭雄壯的野豬。


    「......」


    她突然虛脫地坐在地上:「嚇死我了。」


    「你以為是什麽?」


    「以為是吃人的虎。」


    尉遲瑾好笑,將她拉起:「走吧,再不回去,你夫君要血流而亡了。」


    *


    尉遲瑾受傷可不是小事,國公夫人薛氏擔憂得眉頭緊皺,請了大夫處理傷口後,還拿了牌子進宮請禦醫。


    皇後聽說最寵愛的侄兒受了傷,又是派嬤嬤來探望,又是賞賜補品,連太子殿下也親自過來瞧了一眼,更遑國公府的親戚妯娌們。


    總之,錦逸院這兩日猶如菜市場似的,人來人往。最後尉遲瑾實在是煩不勝煩,所幸以養傷為藉口,閉門不見客。


    他舒適地窩在床榻上,心安理得地享受蘇錦煙的照顧。


    蘇錦煙自知理虧,這兩日服侍得勤勤懇懇、任勞任怨,默默忍受著尉遲瑾的大爺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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