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霧氣依舊很大,看不出是什麽時辰。


    外麵寒氣很重,她身體很暖和,自己和陸庭川貼的比晚上更緊了,她的手臂環抱在他的腰間,他的手輕輕覆蓋在她的背上,真真切切的相擁而睡。


    夏言有些難為情,輕輕起身,卻被他抱的更緊了。


    看不到他是醒著還是睡著了,天亮了,求救要緊。


    夏言輕輕道:“陸總,醒醒,天亮了。”


    陸庭川一夜未睡,夏言要起來,他的身體不知覺的抱住她,天亮了,也確實該醒了。


    陸庭川放開手,夏言坐起,慶幸說道:“一不小心睡著了,好險沒有什麽牛鬼蛇神的,陸總您還好吧。”


    “嗯。”


    夏言站起,環顧了四周,霧實在還是太大了,即使天亮,能見度也就二十米吧,目測是在被群山圍繞的小河旁。


    靠自己逃生難上加難,順著水流走說不定能走出去,地圖上城市是在河道下流的,但陸庭川這腿也不能動。


    這劇情也太不顧合理性了,這麽大一城市本該四顧無山的,為了墜崖這情節,硬生生的寫出了這離城市中心不到一小時路程的群山,隻為了困住男女主。


    “陸總,我去那邊放點黑煙,等會就回來。”


    陸庭川點點頭,夏言在遠處用幹草和濕木升起求救的黑煙。


    霧氣太大,搜救難度極強,他們每一處都細細搜索,四五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毫無線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搜救人員皆為可絕對信任的人,但這幾千人的大規模搜尋還是驚動了不少人。


    網上的新聞都被程雪攔下,還是抵不住口口相傳,陸庭川墜入萬丈懸崖的消息已經越傳越烈。


    短短幾個小時很多人已蠢蠢欲動,再不找到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大家都有些絕望之時,一縷和周邊白霧截然不同黑煙升起。


    直升機上的許君如率先發現,馬上通知其他人:“墜落點10點方向有黑煙,距離墜落點有千米遠,不確定是不是他們,我先過去看看。”


    祝佳佳馬上回應:“我和張曜在這附近,我們也過去看看。”


    程雪在車上指揮著:“嗯,附近三百米內的人先去看看,其他人繼續擴大範圍搜索。”


    這個位置離墜崖點太遠了 ,可能性不算大,但任何信號他們都不能放過。


    夏言放了信號往回走,陸庭川了起來,赤裸著上身,她有意保持距離,打算坐遠一點。


    “你過來。”


    陸庭川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冷的,唉,既然冷您就穿衣服呀!


    夏言走前坐下,陸庭川把外套披到了她身上,她愣住了,這麽暖男的麽?這應該是男二會做的事情,男二心思不在她身上了,,男主這麽暖是給她失去男二的補償麽?


    夏言趕緊脫下,將衣服披到陸庭川身上,擺手道:“我沒事的,陸總您自己穿好。”


    陸庭川因為她這麽強烈的拒絕眼神有些受傷,夏言補充道:“陸總,回去了可以給我兩天假麽?。”


    陸庭川眼神更受傷了,眼瞼下垂,冷冷道:“嗯。”


    工作外有很多人陪她享受快樂的休閑時光,而他,工作是他唯一的避難所,夏言工作之外最不想見的就是他了。


    夏言查看了下陸庭川的腿,看有沒有鬆之類的,稍微係緊一點:“疼不疼?”


    “不疼。”


    “嗯,那就好。”


    陸庭川眼睛又不知覺的看向她受傷的手臂,綁在她手臂的白色寸衣還殘留著變得暗紅的血跡。


    “疼不疼?”陸庭川看著夏言的手臂問道


    夏言真誠回道:“疼,都快疼死了,動一動就疼的厲害,不動也疼。”


    陸庭川聽她這樣像談論天氣般的說著自己很疼,一時分不清她是真疼還是假疼。


    “那為什麽一直沒說。”


    “您也沒問呀,問了我不是說了。”


    陸庭川笑了一下,也是,夏言不會騙他的,正是因為這樣,有些問題,他才不敢問出口。


    陸庭川臉色變的沉重,夏言笑著到:“會疼也是件好事,一個人連疼痛感都沒有,會很危險的,會疼才能保護自己,您想想,如果沒有痛覺,一看背後不知道何時少塊肉,那多嚇人,多危險呀!”


    陸庭川見夏言繪聲繪色的說著,不由被逗笑了,認同道:“也是。”


    夏言跑去繼續放黑煙,又去看了看前麵的河流,沒有魚,有魚怕也抓不到,救援隊再不來,他們就要餓肚子了。


    夏言沮喪的坐在陸庭川旁邊。


    “你不害怕麽?”陸庭川問道。


    “害怕什麽?”夏言好奇問道。


    夏言想了想,繪聲繪色道:“當然害怕,從接到程雪的電話,我的心就怦怦直跳,車先是失重直衝下去,後來翻滾更可怕,磕磕碰碰,嘩啦一下的墜進水底,平緩一點我才能把你從車上拽出來,超級嚇人,可真羨慕你一直在昏迷,不用害怕……”


    夏言像在說別人故事語氣輕巧又帶有委屈,偏偏沒有害怕,他知道她不過想讓他輕鬆一些。


    夏言語氣一沉:“我最害怕的.......是聽不見你心跳......差點以為你不會再醒來了……”


    陸庭川有些心疼,又些高興,他不知該說些什麽,隻保持著最習慣的冰川臉。


    夏言又恢複的生機:“好在你醒了,我就不害怕了,一個人會害怕,人多了把害怕分出去就好了,他們一定在努力找我們,陸總您也別害怕,我會一直在您身邊的。”


    此時霧霾彌漫,可夏言像站在陽光下,越發耀眼。


    “夏言。”


    “嗯?”


    這是陸庭川第一次叫她名字,叫得很認真,感覺後麵的話好似會非比尋常。


    夏言認真看向他,他卻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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