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羽看出他的想法,略一沉吟,清冷的眼眸看向趙盈。


    趙盈皮肉一緊,背後生寒。


    「小、小師叔祖……」


    趙盈祈求地看著微生羽,試圖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無害。


    嗚嗚,她真的不想死啊……


    微生羽收回目光,淡淡道:「立下心魔誓,有生之年不做對我徒兒不利的任何事,我自不會與你為難。」


    「我發誓,我這就發誓!」


    趙盈並指朝天,肅容道:「我趙盈在此立誓,隻要我活著,就絕對不會做對九黎師叔不利的事。如違此誓,就讓我永墮心魔,不得好死。」


    話音落下,誓言印記在她眉間閃現。


    微生羽見狀,點點頭,對九黎說道:「徒兒,此地有劍道傳承,既然來了,便讓長淩去試試吧。」


    「好。」


    九黎看向奶麒麟,「前輩留下的傳承在哪兒,顧長淩要怎麽拿?」


    奶麒麟甩了甩尾巴,「我隻負責看門。他要傳承,自己去取,我可不管。」


    它放出一麵鏡子,示意顧長淩走進去。


    顧長淩低頭看了看九黎,道:「我去去就來,你老實待在師叔身邊。」


    九黎擺手道:「快走,快走,廢話那麽多。」


    微生羽道:「你放心去吧,徒兒有我,不會有事。」


    「師父。」


    九黎不高興地喚了一聲。


    一個兩個的,都拿他當三歲小孩兒呢!


    顧長淩笑起來,「是,師叔。」


    他再不猶豫,踏入鏡中,連同鏡子一起消失在三人麵前。


    九黎這才轉頭看趙盈。


    趙盈連忙把手上的木盒往前送了送,笑得一臉諂媚。


    九黎搖頭失笑,道:「趙師侄的好意,我心領了。」


    「啊。」


    趙盈愣了一下,試探道:「那靈食鋪……?」


    九黎擺手道:「我不缺你這點孝敬,自己留著吧。」


    他雖愛財,但也不至於從師侄嘴裏奪食。


    趙盈大喜過望,眼中淚痕未幹,臉上便露出燦爛的笑容,高興道:「謝謝!謝謝!小師叔,您真是個好人!」


    九黎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怔了下,他也笑了起來。


    他道:「我也覺得我是,可惜啊,像趙師侄這樣慧眼如炬的人太少了。」


    趙盈:「……啊哈哈,您說的太對了!」


    看她言不由衷的樣子,九黎哼了一聲,也沒跟她計較。


    他看向微生羽,道:「師父,顧長淩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我們接著說衍靈丹吧?」


    「好。」


    微生羽欣然應允。


    衍靈丹,是丹師根據五行相生的道蘊所創。


    所謂五行相生,便是指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而衍靈丹,是一種增強修為的丹藥。


    像秋希希那般的單火靈根,服用的就是木屬衍靈丹,以木靈衍生火靈。


    九黎道:「之前您說多靈根服用的衍靈丹,相應屬性靈藥配比,與靈根純度成正比更好……」


    師徒二人就地論起丹道來。


    趙盈沒想到還能蹭課,趕忙凝神細聽。


    另一廂,顧長淩踏入鏡中後,又來到一麵鏡子前。


    鏡子上倒映出深海如淵的景象,那一簇醒目的火光依然熊熊燃燒著。


    而後,景象消失,鏡子出現一行字:汝為何而來?


    顧長淩道:「為劍道傳承而來。」


    鏡子:留下你的最強劍意。


    顧長淩手持墨骨劍,對鏡子揮出飽含劍意的最強一擊。劍意被鏡子吸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過了兩個呼吸的時間,鏡子裏出現一個身影。


    鏡中身影十分虛幻,看不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容貌長相如何,隻有那一雙眼睛透露出令人心折的清貴優雅。


    顧長淩愣了一下,鏡中人開口道:「很難得見到這樣特別的劍意。你走的是極情道,卻不知,你的情因何而生?」


    溫雅的男聲含笑,聽起來很是隨和。


    這與顧長淩設想過的顧衡完全不同,不過他沒有將驚訝表露出來,回答道:「是晚輩鍾情之人。」


    「哦?你已有道侶?」


    鏡中人笑問。


    顧長淩搖了搖頭,「我尚未對他表明心跡。」


    鏡中人的語氣有些驚訝,道:「我看過你的心境投影,你看起來不像不敢表白的人……也罷,愛而生怖也是人之常情。雖然我對你的劍道很感興趣,但你既然為傳承而來,便要接受考驗。若你通過,自可將它帶走。」


    說著,鏡中的幻影變得虛幻起來,眼看就要消失。


    顧長淩連忙道:「敢問,前輩可是顧衡前輩?」


    鏡中人影晃了晃,道:「你竟知道顧衡,看來,麒麟木心火已被收服。不過,我隻是顧衡留下的一絲神魂,感你劍道,方才甦醒。傳承以外的事,我恐怕無法為你解惑。」


    顧長淩問道:「你知道黎曦嗎?」


    「自然。」


    鏡中人的聲音少了三分貴氣,多出許多溫柔。


    「他是顧衡的道侶。


    你若想問我關於他的事,請恕我愛莫能助。顧衡珍視關於黎曦的一切,將我分離的時候,便將關於他的記憶收回了。


    我隻知道,他是顧衡摯愛之人,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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