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馬路上的車輛有了一段行車高峰期,一輛輛汽車在公路上奔馳。每一輛車經過梁博峻的車旁,都會有車輛發出的悶鈍地轟鳴聲,不時地傳進他的車裏。


    梁博峻隨著前麵的車輛前行,當開車經過最繁華的商業路段,車內卻彌漫了一股緊張的氛圍。此時,梁家誌傾靠在後座上,臉色異常地蒼白,呼吸也很是微弱。他感到身體極度地疲憊,仿佛被什麽抽幹了所有地力氣,而且雙眼剛微微閉上,立馬就陷入了沉睡。


    馮愛玲覺得他的身體太沉重,好像睡著了的樣子,話音輕柔地喊著:“家誌,你不要睡著了,待會下車會冷的。”看到梁家誌張了張眼睛,接著又好像睡著了。她再次地感受著梁家誌的沉重,關切地看著梁家誌,輕聲地詢問著:“家誌,你是不是想側躺一會兒?你這樣躺會,也許會舒服一些。”然而,梁家誌沒有回應她的話語,依舊靜靜地仰躺著,而且一動都沒動。


    馮愛玲的眉頭緊皺,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著急,顫抖地話音說著:“博峻,你小叔好像不太對勁,我們該怎麽辦呢?”怔怔地看著梁家誌,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好。梁博峻本來就覺得梁家誌有情緒,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地鬧情緒,話音略沉地說著:“嬸嬸,你和小叔說說話,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集中精力地看著路況,還有行駛在附近的車輛,加快了車輛行駛的速度。


    梁博峻聽到馮愛玲呼喊著梁家誌的名字,可是梁家誌並沒有回應他,還是把車開進醫院以後,直接開到了他們急診部的門前。他把車停住以後,推開門邁下了車,也接著拉開了後麵的車門,輕聲地說著:“小叔,我們到醫院了。”可是梁家誌並沒回應他。他話音略快地說著:“嬸,我們還是先去急診……”說著把梁家誌的胳膊放到了他的肩膀上,慢慢地把梁家誌挪動到了車門跟前,又用力地把他托抱出了車子。他感到梁家誌好像失去了意識,在馮愛玲的幫助下,將梁家誌背到了背上以後,就心急如焚地往急診室飛奔而去。


    他在接近急救室的時候,大聲地喊著:“大夫,大夫……”把梁家誌抱進了急救室,還在大聲地喊著:“大夫,有病人昏迷不醒了……”看到急救室裏有張空床,話音略高地說著:“嬸,你喊醫生過來……”把梁家誌放到了醫療床上,抬頭看到了走到跟前的醫生。


    醫生話音溫和地說著:“你先別著急。”走到了梁家誌的跟前,對跟來的護士說著:“先給病人輸氧氣,量血壓。”抬手捏起了梁家誌的眼皮,用手裏拿的小手電筒在梁家誌的眼前左右晃了晃。


    隨後,護士按照醫生的指導,展開了采取急救措施的工作事項。梁博峻和馮愛玲焦急地站在不遠處,後來被其中的一名護士帶到了急診室的外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隻要聽到了每一個細微地聲音,都能引起他們強烈地回應。隨後,他們的心緊緊地懸著,也都在心裏祈禱著,盼望著梁家誌能夠平安無事。


    急救室內的氣氛異常地緊張,醫生們忙碌而專注地進行著搶救工作,而且,本來無聲地各種儀器,也都發出了哢擦哢擦和嗡嗡地聲響。同時在急救室門外焦灼不安的馮愛玲,還有梁博峻,還是緊張地處於焦慮地狀態,並且沒停地默默地祈禱著,已是希望梁家誌能夠盡快地蘇醒過來。


    梁家遠和程紅梅聽說梁家誌今天會到醫院接受治療,本來在早上就來過醫院,可是聽醫生說了他們改了預約的時間,不得不先離開了醫院。可是,他們還是在醫生告訴他們的時間,又從家裏趕到了醫院。他們雖然沒有在治療室看到梁家誌,可是再次聽到醫生說的還是相同地話語,他們還是坐到了走廊的休息座椅上,打算待在醫療區域等候他們。


    他們滿懷期待地望著梁家誌可能出現的方向,不知不覺地個把鍾頭過去了,梁家誌卻始終沒有出現。梁家遠開始坐立不安,也嘟噥著:“我們是不是看錯時間了呢?”再想到梁博峻會陪著梁家誌,又琢磨著:“估計是他們有事才推遲了時間,不然不會現在還沒到!”可還是無法忍受這種漫長地等待,於是決定和程紅梅起身走走,順便到來的路上等候梁家誌。


    梁家遠和程紅梅在病區外的過道上徘徊了許久,實在是等得著急了,卻話音柔和地說著:“老程,我們還是到裏麵坐下等他們吧!”然後步履匆匆地走進了醫療區域,並且一路腳步沒停地走進了醫療區域的一間醫療診室。


    由於他心中充滿了焦慮和擔憂,當他進入診室時,醫生首先注意到了他的麵部神情。醫生也急忙關切地詢問著:“您需要什麽幫忙麽?”看到梁家遠氣喘籲籲的,神色有些慌張,並不像身體不健康的人。梁家遠也如同解釋的回應著:“大夫,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看病人的。我想借用一下你們的電話,我們在這裏等了好久了,也沒看到他來,現在都過了預約的時間了。”


    醫生理解地點了點頭,話音溫和地說著:“您先別著急,還是先打電話問問再說吧!”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機和電話聽筒,把電話聽筒遞給了梁家遠,把電話機放在了辦公桌的桌邊上。隨後,梁家遠接過了電話聽筒,深表感謝的說著:“謝謝了!”撥通了梁家誌家的電話號碼,卻隻聽到一陣漫長地有規律的嘟嘟聲,並無人接聽電話。他的心情愈發沉重,又再撥打梁博峻的手機號碼,可是還是沒有聽到梁博峻接聽。他焦急地皺起了眉頭,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地汗珠。


    梁家遠還是不願放棄打電話去問詢,於是一次又一次地撥打梁家誌家的電話,還有梁博峻的手機號碼,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回應。但每一次,電話那頭都隻有冷漠地嘟嘟聲。直到他感到再打也不可能有人接聽的時候,隻好緩緩地把電話聽筒扣到了話機上,也被失望和無助占據了身心。


    他心情沉重地走出了醫療診室,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情況,好像陷入了困境,對麵對的問題已是無從下手。梁家遠坐到了走廊的休息座椅上,有些焦急地對程紅梅說:“家誌家一直沒人接電話,博峻的手機也不接聽,估計他們肯定是在來的路上了。”又往他們來的路上看去。程紅梅話音輕慢地說著:“老梁,他們可能有事不方便接聽我們的電話,不然,他們怎麽會改了來醫院的時間,還要再和醫生預約其他的時間呢?”說著安慰梁家遠的話語,也算是找了一個讓她感到了安慰的理由。


    梁家遠才改變了想法,尋思著:“可能是博峻把手機落在車上了吧!他們都不接電話,不正說明了他們在一起麽?我都是過了花甲,屬於下壽的人了,怎麽反而不能冷靜地考慮問題了呢?”聞著醫院裏才會有的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是覺得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因為,他認為梁博峻平時沒事不把手機帶在身邊,可是今天不可能不帶在身邊,而且還一直不接聽電話。程紅梅還是在心裏建議再等等,於是話音輕柔地說著:“現在是中午,也許他們正在吃飯,沒有聽到鈴聲呢!”還是說了一個讓他們最為滿意的理由。梁家遠轉身看了看程紅梅,說著:“估計博文也下班,到咱媽那邊了。”想到打電話過去,難免不會引起她的恐慌,還有可能讓冷正敏知道了梁家誌的情況。他還是又端正地坐在了休息座椅上,隨和著說著:“現在也不過一點鍾,如果是博峻有事耽誤了,他們再等到吃過午飯過來,最起碼也得一兩點鍾。”安穩地在休閑座椅上坐了一會兒,還是從休閑座椅上起身,開始在走廊裏來回地踱步。


    與此同時,梁博峻和馮愛玲站在急診室門前,已經從站在急救室門外稍遠點的位置,走到了緊靠急救室門口的位置。


    或許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對於挽救生命不管付出多長的時間,都隻是持著敬畏生命,做到了貌似極致地不惜時,或者耽誤了分秒,都會覺得時間格外地漫長。


    終於,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了,而且剛才那位對梁家誌實施搶救的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醫生看著他們,話音低沉地說著:“你們是剛才那位病人的家屬吧?”神情凝重的站在那裏,話音裏卻不失柔和。馮愛玲緊張得幾乎無法說話,隻能不停地點頭。梁博峻趕緊回答著:“是的。”跟想聽聽醫生說說梁家誌的情況,可是醫生並沒有接著說話,又有些急切地問著:“大夫,我小叔沒事吧!”才詢問著梁家誌的病情如何。醫生很認真地神情看著他,話音柔和地說著:“他已經脫離危險,可是我發現他的病情有些複雜,一時也難以預測後續地情況,目前最好還是讓他住院觀察,以便我們近一步做出診斷。”又看了看馮愛玲,也再次地打量著梁博峻,話音輕慢地說著:“你們知道他生病,怎麽不早點送他來醫院接受治療呢?你們知道如果我們稍有大意,不能及時判斷他的病情,就會給他帶來生命危險麽?他的體質太弱,看起來也經過長期的治療了,不過,他都到這個程度了,你們怎麽才送他來醫院呢?!”看到了梁家誌手腕上的導管,盡量地壓製著被震撼後有的心情,也在說完這些帶了責備的話語以後,再次地走進了急診室。


    馮愛玲默默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醫生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心中本來就充滿了深深地自責,這時那種責備也變得更切了。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平日裏不夠細心,對梁家誌的關心不夠,沒有及時發現他的身體出了問題,才導致了如今這樣的局麵。她不禁自言自語地說著:“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麽那麽粗心大意呢……”說話的聲音漸漸地如同嘀咕,也感到整個人好像失去了所有地力量。


    馮愛玲感到身體好無力,她原本靠近門的身體開始慢慢下滑,已經無法承受經過了漫長地等待,也感到了繃得已經沒了自主能力的身體。梁博峻見狀,急忙伸出手扶住了她,話音顫抖地說著:“您別再著急了,醫生都說小叔度過了危險期,也發現了他的病況了,他們一定會有救治地辦法的!”然而,馮愛玲卻並沒有因此而得到一絲安慰,本來性情溫婉,為人處事端莊優雅的一個女人,還是蹲坐在了急診室門外的地上。


    馮愛玲經過了過度緊張帶來的眩暈,起身再站回了原來的位置,才時隔不久,急診室的門也突然再次打開了。護士推著一輛醫療床,和醫生從急救室裏往外走,而且話音微揚地說著:“梁家誌的家屬到急診室門口來一下。”把躺在醫療病床上的梁家誌推出了急救室。醫生看到梁博峻和馮愛玲已經站在了跟前,話音微揚地說著:“你們還是先去專科門診,讓那邊的醫生出治療方案吧!”為了準確無誤的搶救病人,已經通過打電話問詢了專科門診的醫生,也無意間得知了關於梁家誌生病的基本情況。


    這時,從急救室裏走出了一位護士,而且走到了醫生的跟前,話音平和地說著:“你們是他的家屬麽?他現在的狀況需要及時住院治療,你們還是先去辦理住院手續吧!”看著梁博峻,也隨後把拿在手裏的診斷記錄本托在了手裏,輕聲地問著:“請問他之前在哪裏接受過治療呢?”把手裏的圓珠筆拿成了寫字的姿勢,放在了診斷記錄本上。


    梁博峻看到馮愛玲和梁家誌輕聲地說著話,趕緊回答著:“他就在咱們醫院的專科病區接受治療,今天是過來做透析的。”卻看到醫生點了點頭,也看到護士快速地往診斷記錄本上寫著字。醫生看到她記錄好了,側身看了看護士記錄的內容,話音柔和地說著:“我已經和病區的醫生聯係過,也把他的病情和那邊的醫生說了。他們也告訴了我的病況了,目前你們做家屬的得安撫他,讓他盡量地配合醫生接受治療。”也示意護士陪同他們一起,把梁家誌推到他們說的專科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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