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輝吃過午飯,和大人客氣地說著:“你們慢慢吃,我吃好了!我去客廳找我姐了!”聽到梁家誌說:“去吧!”才起身走出了餐廳,來到了客廳。他看到梁博文盯著貓看,又像是在發呆,尋思著:“姐是在想心事了呀!”於是話音輕慢地問:“姐,你看什麽呢?”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得明知故問。梁博文回過了神,轉過身看著他,微笑著說:“輝輝,你們慢慢吃,不用管我,我已經吃好了。”想到心裏打算的事,卻希望他們趕緊吃完,她好離開,趕回家。


    大家吃過午餐,走出了餐廳。冷正敏擔心梁博文回家,如果鄭紅秀又有事不在家,會等得心急,還是打算先撥打電話給鄭紅秀看看情況。她踱步走到電話機的跟前,把電話號碼撥通以後,聽到接通的鈴聲響過了幾次,卻沒人接聽。梁博文不想再等,於是起身走到了冷正敏的跟前,輕聲地說:“奶奶,我還是不等了吧!要等,我還是回家等吧!”堅持要回去。冷正敏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而且有些固執地說:“不行。你還是等電話打通了,再回去吧!你們都在外麵上學,估計你媽也不會再給你們留鑰匙了。你媽要是去鄰近的地方幹活,還不知道要幾點才能到家呢!你要回家,還得在門外等。你在門外等,還不如就在我這裏等呢!”說完,也沒再理會她。梁博文實在沒辦法,隻好無奈地撅著嘴,看向了梁家誌,向梁家誌尋求辦法。


    梁家誌看到這些,心裏也覺得有點不舒服,直到默默地猶豫了一會,才對梁博峻說:“博峻,如果一會電話打通了,你就送博文回去。下午公司再有事,你也能抽出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吧?”坐在了冷正敏的身旁。梁博文說:“哥,不用你送了,我知道路。小叔,您以後還是別這麽安排了,我都不是小孩子了,還接來送去的。好吧,我現在全聽你們的,我再等會。如果電話接通了,我再離開。不過,到時,你們誰也不許送我。”坐到了沙發上,撫摸著小花貓,看到小花貓很舒服地閉起了眼睛,還發出了沉悶地有音律感的呼嚕聲。


    梁家誌看到大家悶坐著,拿起遙控器按開了電視,調到了一個正在播報時事新聞的頻道。梁博文抬頭望向了電視,腦海裏浮現出了一些回家後的景象。或許是她實在想家,有些情景居然如字跡那般,有了躍然紙上的真實感。好多情景是字,可是卻似寫在她的心壁上,還一筆一劃的都刺痛心扉。她想:“我要是回到家了,還是先得到那個山腳看看。那個山腳安息著我的爸爸,我不能不去。”忍著心傷,眼淚在眼裏打轉。現在想事,一如處在午餐時間,默然地有了再一次地食不知味。她突然發現,最主要的原因居然是吃午餐的餐桌上,沒有她最想見的人。對於午餐,她隻是感到餓了,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即使她感到這樣的想法非常可怕,因為與在外麵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可是對目前有的想法外的其他一切,還是完全可以做到視若無睹。她心裏隻有一個心思,對現實出現的也是一直都相同對待的,到了今天並沒有往更深處想。可是,當她想到回家後的打算,思緒卻猶如洪水來臨,一發不可收拾——想念離去後,永遠不能再見到大家的梁家誠。


    她沉思地神情,讓落座周圍的家人都覺得緊張。大家隻能沉默地接受心緒被觸動得忐忑不安的,也回想著許多過往的事,還不時地看看梁博文。梁家誌開始覺得她不僅有一臉倔強,而且性格脾氣變化的也已經很是執拗。


    梁博輝發覺家裏的氣氛有些低落,身體不多實落地倚在沙發背上,手裏拿著遙控器調著節目。電視屏幕不斷地閃動,如同沙子落進了一個人的眼睛裏,而這個人為了看到想看的東西,隻能不停地眨巴眼睛。大家偶爾會盯著電視看,電視屏幕不斷地閃動,也分不清是哪個台演得什麽節目,隻是模糊地影像一閃而過了。這時,電視閃動的像是生活,因為在很多時候生活就是這樣不斷閃動著,用一個片段又一個片段去記載生活的內容。生活就像不同頻道裏播放著的故事,似乎每個故事情節都能演繹出真實的生活瞬間。梁博文感覺也是如此,於是尋思著:“或許我還不能完全理解生活吧?生活到底是一種什麽形態呢?是我年齡小,還走不進生活吧!可是走進了生活,就得麵對現實,就要接受現實。我現在隻是活著,腳步沒停地往前走著,還沒有任何地目標可言。”認為別人也置身在了這種生活狀態中。可她此時麵對的生活,別人想進走不進,而別人的生活,她也望塵莫及。


    梁家誌和馮愛玲在固定的時間,還是會一起趕往單位。他們在一個單位工作,從相識到現在,兩人的愛情甜蜜,婚姻也很是幸福。認識他們的老一輩,都說他們是大家公認的最完美地婚姻。他們在工作中相互幫助,在生活裏夫唱婦隨。人生路中幸福甜美的時刻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都讓別人覺得有愛,還愛得淋漓盡致的。


    午後,梁博輝也得去學校,由於學校離家近,他也能和他們一起出門。一家人一起走,也可以共同走一段路,然後再各自上班的上班,去學校的去學校。


    他們剛一離開,整個房間除了清靜,就是被融融地暖氣占滿了。窗外冷氣遊蕩,和窗玻璃碰撞著。冷暖相融,給窗玻璃上蒙上了一層淡淡地水霧。


    梁博文坐在沙發上,心緒並不在房裏。或許心境相隔,每個人都有一個世界。她想著心事,往窗外看,目光攄過梁博峻的時候,心裏感到了一陣別扭。於是,她催促著說:“哥,你別看文摘了。你單位不去,坐這裏和誰做對呢?要是電話打不通,我還是得回去。從學校回來以前,我就和我媽在電話裏說過了,我會直接趕到家的。她說要是我有事不能準時準點的回去,就提前打電話給她。”話說起來,一時也收不住了,也把先前的事都說了出來。冷正敏默不作聲的,還靠在座椅背裏閉目養神。梁博峻點了點頭,並沒當回事的回著:“我們早知道你要回來,也知道你已經提前通知過家裏了。”仍然坐在沙發上看著文摘,亦然地如同待命的士兵。


    時隔不久,梁博峻裝在口袋裏的傳呼機響了起來。現在,他經營著一家小公司,隻要公司有事,員工看他不在,就會把事務打成文字,發送給他。他看過信息,覺得梁博文看著他,還是有話要說。他把傳呼機又放回了口袋,才猶豫著說:“是我公司的助理發信息過來,告訴我下午沒有任何安排。現在,我可以休息一下了。”身體往沙發裏一倚,繼續看起了文摘。梁博文看著,知道她現在再對他們說啥也沒用了,雖然懷著滿心地無奈,可是卻不好再作聲。


    冷正敏聽到梁博峻和梁博文說話,張開眼睛,拿起放在旁邊的籮筐裏的織針和沒織完的毛衣,慢慢地織起了毛衣。梁博峻和梁博文說話的時候,她的動作會停下來。他們說完,她的動作又會開始。


    冷正敏年紀大了,平時想織毛衣了,隻能戴上老花鏡,用手拿著毛線慢慢地繞到針上,再用交叉的針別到織好的線孔裏,隻要這段線成功的與那個織好的線孔像編了一截辮子,也就織過了毛衣上缺少的那一針。梁博文看著冷正敏織毛衣,沒事做也覺得實在無聊,才故意沒話找話的說:“奶奶,我看你織毛線,好像是老學究研究文學典故。哦,更像是看古董。你的眼鏡是老花鏡吧?我們要是戴上,肯定會看到眼前一個大坑。你要是戴著,就是放大鏡。我戴了試了,如果細細地看眼前的事物,還是會感到是在探索隨時會出現的奧妙。”想起過去的事,又說:“奶奶,你織毛衣可是有些曆史了呀!”靠近冷正敏,幫她扯拉著毛線。


    梁博峻把看的文摘一合,扭頭看了看梁博文,沉聲地說:“是呀,奶奶織毛衣確實是有曆史了呀!想想我對織毛衣的認識過程,也如同織著一部時代發展的曆史了呢!要是用文人的話說,可以說是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開始在一條細長地毛線上書寫人生了呀!”立馬打破了屋內的沉悶。冷正敏停下了手上的活,追味著說:“人在他一生中,和穿的毛衣沒什麽區別。生活裏有多少枝節,也像是一件毛衣上有多少線結頭。如果完整地把一圈圈毛線織成了一件毛衣,或許也像一個人的生活完滿地走到了盡頭了。生活就是毛線,生活的顏色就是五顏六色的。人生中沒有色彩不精彩,關鍵看一個人的選擇。一個人走大路,還是走小路,也像是用的毛線選得是粗的,還是選得細的。編織花樣會有難度,那也可以說是一種我們必然要去走的生活路。選擇毛線的粗細,有時候也是選擇對待生活的態度的的快慢。耐心,精心地去編織毛衣,就是經營生活。一個人經營生活經營的如何,也會體現在毛衣的造型上。如果造型複雜,還完美無缺,那就是上層生活。要是不是,就不會是最完滿地生活了。”手上的毛線一針一針地往毛衣裏織著。梁博文已經聽冷正敏說過這些話無數次了,可是過去說的每次,似乎都沒有這次說得更耐人尋味。


    下午,鄭紅秀和梁博清出去辦事回來,還沒看到梁博文到家。她一走進房門門,就走到話機跟前拿起電話的聽筒,按下了冷正敏家的電話號碼。電話接通之後,鄭紅秀有些焦急地說:“媽,博峻說博文從學校回來,就會到您那邊去。現在,博文是不是還在您那裏呢?我中午站橋頭等,隻等到了博清。我中午打您電話,也總是占線。媽,要是博文在,您就讓她回來吧!我和博清出去辦了點事,現在都在家了。”心裏覺得一陣陣著急,也知道是想梁博文了。冷正敏說:“紅秀,博文吃過午飯就說回去的,是我把她攔下了。她打電話,家裏沒人接。她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話停了停,沉了沉氣,又說:“紅秀,媽知道你現在的生活苦。可是不管生活有多苦,你都不能太難為自己了。博清和博文都大了,是大孩子了呀!我們不說,他們也能懂事了。有事情他們看著,能看懂。你有事情了,也不要悶在心裏,你要是有話不想和媽說,就和孩子說說。要是有事情不能解決,咱們可以一起商量著去解決。你要是有時間,和博清一起到我這裏來玩幾天。我也想讓博文在這裏多住幾天,陪陪我這個孤苦的老太婆。我看著博文,就像看到家誠了,也覺得就像家誠在跟前了。看著博文,我心裏覺得踏實,有著落。”眼淚從老花鏡後落了下來。鄭紅秀壓住心裏一陣一陣湧得疼痛,輕聲慢語地說:“媽,有時間我就過去看您。您要好好保重身體。有些事,咱不去想。您先讓博文回來。過幾天,我和博清,博文,再一起去看您。過年了,我們也能團聚一回。”硬壓製住心緒,不去想傷心的事。冷正敏應著:“好,好,我先讓博文回去。”把電話遞給了梁博文。梁博文接過電話,臉上瞬間有了笑模樣,而且話音微揚地衝著話筒說:“媽,電話打了多少遍,就是打不通。我也想陪奶奶,可是沒看到您,我又想家。媽,我一會就到家。”隨後,電話兩端都沒再多說話,也都掛斷了電話。冷正敏話音柔婉地說:“博文,奶奶不硬留你了,想留也留不住你,你還是先回家吧!過幾天,你再和你媽一起來。”看向了梁博峻。梁博文應著:“嗯!奶奶,我這就回去了。”拿起隨身帶的東西,就往家門方向走。梁博峻說:“奶奶,我送博文。博文,你還是把書包給我吧!”跨前一步,伸手拿過了梁博文手裏的背包,先走出了門。


    冷正敏從座椅裏起身,送他們出門。梁博文走出了院落,轉過身說著:“奶奶,你回去吧!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心裏一揪,話說不出來了,感到心裏又空又靜的了。梁博峻看了看她,話音略高的說:“奶奶,您進屋吧!我們別讓小貓咪也跑出來了。”梁博文看著冷正敏擺了擺手,說著:“奶奶,您回屋吧!我已經放假了,我們過幾天就來看您了。”轉過身,快步地跟上了梁博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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