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生!何正生!你可是有福嘍!你們家少權高中了進士,已經榮歸故裏了,就快到縣城門口了,縣令他老人家都親自去迎接了呢!”


    清晨,城內一處庭院內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正在院內漱口的時候,院外突然闖進了一個男人,一臉興奮的對著老者喊道。


    漱口的老者正是何少權的父親,何家的掌門人何正生。


    而此時的何家也僅僅隻是泉州某縣的一個小家族,靠著和蜀州的商販倒賣本地藥材賺錢。


    “你說啥!?真的啊!?”


    何正生聽著進院男人說的話,剛進嘴的漱口水直接吐了出來,激動的盯著對方問道。


    何少權作為何家裏這一代最伶俐的孩子,何正生早就對其給予了厚望,更是早早的便讓其讀書。


    可是令何正生沒想到的是,他這個兒子真的是天資英才,本以為中個舉就已經是光宗耀祖了,沒成想還考上了進士。


    且如今西北格局大變,當初老德王葉文達留在西北的手下盡皆被皇帝一個個拔除,此時的泉州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


    而何少權這個進士絕對是正當時,何正生不禁以為是自家祖墳冒了青煙,一溜煙的跑進了祠堂內便對著一列何家祖先的牌位開始燒香磕頭。


    咣!


    隨著一聲響鑼的聲音傳來,何家院外早已擠滿了的人紛紛尋著聲音看了過去去。


    隻見縣衙內的衙役出現在街道上迅速開道,縣令則是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直接邁步進入了何家的院內。


    “這何家這回可是發達了啊,連縣令都親自登門了啊!”


    “嗨呀!可不是嘛!如今陛下他老人家對咱西北可是重視極了,咱們縣出了個進士可不是大事嘛!”


    “哎!這你們就可就不懂了,像少權這種的陛下可都是特批不需要進入京都任職的,而是直接在西北升任縣令!”


    “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看看人家何家的少權,進了京就考取了一個進士!再看看我們家那個呆子,連個秀才都不是!”


    隨著縣令的出現後,聚集在何家外湊熱鬧的眾人皆都炸了鍋,一個個眼裏皆都是羨慕,所有人都知道何家這次可是好起來了。


    “小人拜見縣令老爺!”


    何正生在剛走出祠堂門口便看見迎麵走來的縣令,便直接跪了下來開始問安。


    “哎呀!老何啊!你就不要如此多禮了!你們家少權出息了,本官高興啊!本官這次來便是要帶著你一起去城門口迎接少權的!”


    縣令看著跪下的何正生一個箭步衝上來扶起了對方,對其的稱呼上也親近了許多,畢竟何少權如今的年齡不過才三十五歲。


    三十五歲的進士,且處於西北這個地方,何少權未來的官路肉眼可見的一片坦途。


    縣令自然也不會去繼續在何正生麵前擺官架子了。


    何家院內,何正生和縣令兩人在虛情假意的寒暄了片刻後,便一同出門前往了城門口等待著迎接何少權的歸來。


    城外的土路上,何少權和負責護送他的京都衛隊行走在路上。


    何少權一身錦緞,身前掛著一顆大紅花,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一臉的得意。


    這些皆都是他在回到西北麵見州丞之時對方賞賜於他的。


    而最讓何少權興奮的便是皇帝居然同他說了一句話,且當著眾考生的麵前誇讚了他。


    騎在馬上的何少權已然能依稀的看見遠處縣城的輪廓,手裏攥著的聖旨也更緊了一些。


    何少權歸鄉大擺宴席眾人慶賀的一周後,何家便舉家遷移,地方自然也是何少權上任的縣裏。


    而何少權的官路正如當初所有人想的那樣,借助於西北如今的局麵,何少權每幾年便會升一次官。


    終於在何少權四十二歲的這一年他成功的爬到了清源郡郡守的位置,也是在這一年三公子何慶元也降生出世,可謂是雙喜臨門。


    然而何少權一開始接手的清源郡卻並不是一個經濟良好貿易繁榮的城市。


    因為老德王葉文達的緣故,此時的清源郡不過就是一個守著西北門戶的堡壘而已。


    不僅郡守下轄的各縣異常貧困,還因為先前一眾官員的搜刮貪汙,就連郡內也是呈現出一片荒涼的景色。


    頭腦靈活眼光長遠的何少權直接便看中了清源郡所處的位置,然而也是因為先前官員的政策,西北早已避世多年。


    中原的商戶早已經將西北這片地域排除在他們通商的選擇內。


    而此時何少權如果僅僅隻是麵對外部的壓力還好說,而內部的壓力才是最讓他頭疼的。


    西北德王府的爪牙雖已全部被拔除殆盡,但是這麽多年根深蒂固避世的思想一時半會卻也很難扭轉過來。


    何少權便隻能在接任後兩年時間內先後清除了一眾阻礙他施行打算改革腳步的官員。


    何少權雖然在當政的後十五年手段懷柔,凡事喜歡聽意見,像個老好人一樣。


    但在其當政的前十五年,何少權的手段確實狠辣至極,熟讀古書的他深知重病需用猛藥。


    麵對清源郡的頑疾,何少權便直接使用了雷霆手段,任何阻礙他改革的人皆被他找到罪證處理掉。


    而何少權最先下手的便是清源郡內一眾和前官員綁定利益的商戶們。


    在各種威逼利誘之下,一時間城內所有的商戶皆是人人自危,在短暫的反抗後便隻能屈從於何少權的威壓之下。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未來王延富等一眾商戶的下場又和如今何少權手下的這些商戶又有何分別。


    內部的問題解決後,何少權便著眼於外部的壓力,他首要麵對便是清源郡嚴重的匪患問題。


    因為先前官府常年的壓迫導致的民不聊生,大多數百姓皆是選擇了進入了清索山脈內做了綹子。


    這不僅導致了七百裏山脈裏的各類珍稀資源無法獲取,且綹子數量的嚴重增多也造成對周邊郡縣掠奪的更加頻繁。


    何少權麵對如此惡性循環的局麵,直接便是選擇出兵鎮壓。


    在聯合了索倫郡以及西寧城的幫助下,何少權依舊用了三年的時間才肅清了清索山脈裏的匪患。


    而在解決了匪患之後,何少權和清源郡也終於迎來了屬於他們的春天。


    因為清源郡做出的改變和政策的開放不僅重新吸引了中原客商的前來激活了城內沉寂多年的經濟。


    甚至城內的南部還開采出了煤礦,這讓冬天缺煤一直靠著西寧城援助的清源郡終於在這一年過上了暖和的冬天。


    而何少權治理的清源郡也變得越來越好的時候,慢慢長大的三公子何慶元也開始顯露出其遠超同人的智慧。


    何慶元不同於他的兩個哥哥一般看不進書籍,六歲的他便已經在教書先生的帶領下開始看一些古書。


    更是在自己十二歲的時候便已經可以熟練的作詩,甚至有時在吃飯的時候還會對郡內發生的事侃侃而談。


    這讓何少權對何慶元更加喜愛,對其的期望也是越來越大。


    而相反的便是對自己另外兩個兒子慢慢失去了管教。


    郡內的公事和對何慶元的教育寵愛抽空了何少權所有的精力,也讓他的兩個兒子何慶承和何慶德開始愈發嫉妒起了何慶元。


    何家三兄弟昔日的兄友弟恭已然消失不見,剩下便隻有明爭暗鬥。


    而三公子何慶元一開始對於兩個哥哥何慶承與何慶德針對自己的一係列行動,麵對的措施皆都是忍讓和妥協。


    自小熟讀古書和教書師傅的教育潛移默化的讓他的性子也變得軟弱,也認為家中的事可能會影響到父親。


    而事情的轉折點便是何慶承的妻子何寧氏給何慶元下毒後才開始的。


    何慶元對於自己這個人畜無害的大嫂一直沒有什麽戒備之心,而何寧氏也的確從未從中摻和過他們兄弟之間的爭鬥。


    所以突然有一天在這位大嫂給何慶元端來一碗雞湯的時候,何慶元並沒有任何懷疑便直接喝了下去。


    啪!


    雞湯喝進去的瞬間腹部的突然絞痛讓何慶元手中的瓷碗直接摔落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何慶元直接跪倒在地,他怒目圓睜的盯著平靜看著自己掙紮的大嫂,他不明白明明是一家人為什麽自己的兩個哥哥一定要這樣對他。


    何慶元此時的心疼甚至大過了腹部的疼痛,對兩個哥哥徹底絕望的他甚至忘記痛呼,隻是癱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公子!”


    摔碗的聲音吸引了屋外的雜役,在闖入屋內後看著已經昏迷的何慶元,雜役慌亂的背起對方便衝出了屋內。


    而此時屋內的何寧氏依舊站在原地,手裏不斷撕扯的手絹也顯露出她此時的心情並不平靜。


    回過神的何寧氏在焦急的清理了地上摔碎的瓷碗和雞湯後,便匆忙的去找尋何慶承商量對策。


    “你說什麽?沒毒死?真是沒用!”


    屋內的何慶承在聽著妻子說完後,看著一臉驚慌的妻子直接埋怨道。


    “大嫂且放寬心,反正現場隻有你們二人,沒人能證明是大嫂你下的毒。咬死不承認便是了!”


    一旁的何慶德在反複了咀嚼何寧氏的話語後,找到了關鍵點的他直接對其說道。


    “可是,可是。有個雜役跑進來了,他看到了屋內隻有我和慶元兩個人。”


    後怕的何寧氏越想越怕,邊說邊哭了起來。


    “殺了就是!”


    何慶承聽著自己妻子的話嗤笑了一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決定了一個人的性命。


    何慶元在整整昏迷了三天後才蘇醒了過來,得知了他蘇醒後家裏的人皆都是趕了過來。


    何慶元看著眼前臉色驚喜的父親,以及身後兩個皮笑肉不笑的哥哥,還有一旁滿臉愧疚和驚慌的大嫂。


    死裏逃生的經曆讓何慶元的心性徹底變了,或者可以說是他主動拋棄了師傅和古書裏教他的待人之道。


    何慶元並沒有選擇說出大嫂,而是謊稱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便昏倒在地,這讓他的兩個哥哥瞬間疑惑的看向他。


    感覺事情並不簡單的何少權見何慶元這個態度便也隻能順著對方的意思來,這場鬧劇便草草收場。


    而病好的何慶元也並沒有選擇立刻報仇,而是選擇隨同父親開始學習和處理郡內的各種事務。


    天資聰慧的何慶元很快的便適應了節奏,甚至偶爾還會提出一些其他官員想不到的決策。


    漸漸的何少權對自己這個三兒子用的愈發順手起來。


    而因為何慶元天天待在公堂內,且上次鬧得事情太大,何慶承和何慶德也沉寂了下來。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年的時間,感覺火候到了的何慶元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啊!慶元!求你了,饒了我!都是你大哥的主意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在郡守府內,手法和心態都還比較稚嫩的陳生一臉緊張臉上滿是汗水的對何寧氏用著刑。


    何慶元的第一個目標便是當初毒害自己的大嫂,看著因為疼痛麵容擰在一起的大嫂,何慶元的眼中沒有任何憐憫。


    直接推開了陳生後,何慶元拿過了其手中的刑具親自下了起手。


    何寧氏淒慘的叫聲終於還是引來了何少權等人,這也是何慶元想要的結果,畢竟如果他隻是單純的想泄憤的話完全沒必要在府內做這種事情。


    殘忍的虐殺了何寧氏對於何慶元來說僅僅隻是個開始,也是他正式對自己的兩個哥哥宣戰。


    聞聲而來的眾人在進入屋內看到了被吊起來全身上下已然沒有一塊好地方的何寧氏皆都震驚在了原地。


    “何,何慶元!你怎會有如此惡毒的心腸!她可是你的大嫂啊!你怎麽忍心下的去手!父親!”


    而何慶承在看到了站在一旁被濺的滿身鮮血手裏還握著一把短刀的何慶元。


    心中不僅沒有對妻子麵對這種遭遇的哀痛,反而還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對方把柄而感到開心不已。


    但何慶承的麵色卻是悲痛萬分,顫抖著指著對麵的何慶元,悲戚的看著麵色陰沉一言不發的何少權哀泣道。


    “嗬嗬,我的兩個好哥哥,當初這個賤人沒毒死我,你們兩個一定後悔極了吧。我這個反擊,你滿意嗎?”


    何慶元麵對眾人驚恐的眼神以及何慶承的質詢絲毫不在意,輕飄飄的甩掉了手裏染著鮮血的短刀後直接走到了對方的麵前,緊盯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


    而何慶承在看著全身氣勢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何慶元,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你,你血口噴人!誰能證明!?你這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殘忍找借口而已!”


    何慶承看著盯著自己眼裏皆是殺意的何慶元,隻能大吼後看向何少權。


    何少權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且還發生的如此慘烈。


    “元兒。”


    何少權的一句話何慶元直接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除了有阻擋他繼續向著何慶承施壓之意,更是向他要證據的意思。


    畢竟雖然何少權知道當初下毒之事不簡單,但今日何慶元如此虐殺大嫂的行徑也的確太過分了。


    然而何慶元早已準備好了萬全之策,他早已在何寧氏的臥房內找到了當初給他下毒的毒藥。


    而且不知道是愧疚還是沒來得及處理,何慶元甚至還找到了何寧氏保留的被摔碎瓷碗的碎片。


    “父親隻需要找人一眼便知。”


    看著何慶元掏出的證據,何慶承直接呆愣在了原地,隨即心裏對著已經死去的妻子又開始惡毒的罵了起來。


    在一番查驗後碗裏遺留的毒藥的確和何寧氏臥房中的毒藥是一樣的,且和當初何慶元中毒的毒藥也是同一種。


    答案不言而喻,何慶承直接癱坐在了地上,何少權也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是自己的三兒子何慶元在逼迫他做出選擇。


    睜開眼睛的何少權便看到了平靜的盯著自己等著自己做出抉擇的何慶元。


    看著已然變了一個人的何慶元,此時的何少權滿心都是悔意,他後悔自己沒有早些阻止何慶承和何慶德對於何慶元的動作。


    也後悔自己當初對何慶元過分寵愛導致兩個兒子產生妒忌。


    “罷了罷了。元兒,為父就一個要求,留你大哥一命吧!”


    最終何少權還是妥協了,如今的他將家族的未來看的比什麽都重,他深知隻有何慶元能讓何家繼續走下去。


    重重的歎了口氣後,何少權丟下了一句話後便要離去。


    而癱坐在地上的何慶承在聽到何少權那冰冷的話語後,直接便是衝著何少權的背影絕望的大吼了起來。


    “父親!你如此寬縱他,何家必會走向滅亡!我就等著看!看何家被這個惡毒之人搞得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何慶元聽從了父親的話語,在將何慶承一通折磨後,便用鐵鏈子將其拴在了府內東側的一個小屋內。


    剛開始何慶承還會日日慘叫,漸漸的他便喊叫不出來了,隻能默默接受了自己如今的慘狀。


    而對於何慶德,何慶元則是在料理完何慶承後便略施小計就讓其去陪大哥作伴去了。


    至此何少權的三個兒子隻剩下了何慶元一個,另外兩個兒子雖然還活著但也和死了沒什麽區別。


    何家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也毫無疑問的落入了何慶元的囊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清源郡的不斷變好以及何慶元愈發的優秀,讓何少權慢慢的也不願意去想起自己的那兩個兒子。


    而郡內的人也永遠都隻對何慶元有印象,慢慢的三公子的名頭便在整個清源郡流傳了起來。


    隨著何少權的歲數慢慢變大,何慶元也逐漸開始從幕後走向了台前,也開始逐漸培養起了個人勢力。


    但何少權這麽多年一直恪守著一條底線,那便是何家人永遠都不需要經商。


    這條底線即便是何慶元都不能去觸碰,直到後來何家也一直搞得是代理人或是扶植一個自己的人去經商。


    因為一旦出了事情,有這些代理人或者扶植的私人何少權會很好做事,畢竟隻需要將推出來頂罪便可,大不了在重新扶植一個就是了。


    但如果是家族內部的人,就很難會下這個狠心。


    就當何少權感覺一切都在變好的時候,梁誌廷的強勢出現讓何家父子兩代人的所有積累皆都成了泡影。


    砰砰砰砰砰!


    隨著槍聲的響起,何少權也從自己的回憶中醒來,低下頭看著自己流淌著鮮血的身體,何少權卻感受不到疼痛。


    而地上的何慶承和何慶德也因為子彈命中身體造成的疼痛不停的哀嚎著。


    彌留之際的二人在看到了坐在他們麵前的何少權後,眼神裏全部都是對父親的思念。


    “嗬嗬,輸了啊。”


    何少權低著頭看著自己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兒子,愧疚一瞬間湧起,在掉下了一滴淚水後,便是閉上了眼睛。


    “找個地方把這三個人埋了吧。”


    走出院門的梁誌廷停下了腳步,歎了口氣後對著身旁的什長說道。


    “是,大人!”


    等到梁誌廷回到郡守府前院之時,何家的眾人和府內的官員依舊還在瘋狂的辱罵著。


    “在這裏吵死了,都先拉到中心處那個高台去綁起來。”


    梁誌廷一臉煩躁的摳了扣耳朵便直接下令道。


    在收到梁誌廷的命令後,早已忍受多時的營兵們直接踏步上前拖死狗一般將院中的眾人直接拖了出去,絲毫不顧及這些人口中淒慘的叫聲。


    隨著何家人被強行拖走,院內也終於安靜了下來,被梁誌廷和其手下營兵手段嚇到的一眾府內官員也皆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肚子有些餓了,侯二!帶人去郡守府廚房整點肉,在這前院支起個大桌子,我要請這些商戶大佬們吃頓火鍋!”


    坐了一會等待侯六回來的梁誌廷感覺有些枯燥,便直接衝著侯二喊道。


    沒一會前院便支起了一張大圓桌,一個巨大的銅火鍋擺放在梁誌廷座位麵前,桌上各種牛羊肉也擺放了一堆。


    而近百名營兵則直接圍著整個前院站列,侯家兄弟幾人便站在梁誌廷身後,一同等待著商戶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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