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府門的梁誌廷看著空蕩蕩的前院和公堂,府內的雜役仆人早在聽說有人破城的時候便慌忙的逃離了出去。


    “搜!除了何少權外其餘人全部抓過來。”


    梁誌廷實在是沒心情在這偌大的郡守府裏去陪何家人和官員躲貓貓,直接下了命令後便直接坐在太師椅上繼續等著。


    沒一會,在幾百名營兵的快速搜捕下,幾十人夾雜著痛哭,哀求,辱罵的聲音被抓到了院中。


    “稟大人,何少權在東側的一個小屋內,我等按您的命令並沒有進去。”


    一名什長走過來單膝跪地向著梁誌廷稟報道。


    “帶路!”


    梁誌廷微微點了點頭後便站起身跟著什長走去。


    “當初就應該讓慶元把你們梁家人都殺光!你這個惡賊!”


    “亂臣賊子,你不得好死!”


    被營兵抓來的何家人和一些死忠官員在看到什長對著梁誌廷單膝下跪後,便明白了今日破城的始作俑者便是此人。


    一時間他們瘋狂在營兵的手裏掙紮起來,對著梁誌廷瘋狂的辱罵著。


    “看好他們,到時候和何慶元一起處置。”


    梁誌廷猶如沒聽見一般對著侯大交代了一句後便徑直的離開了叫嚷的人群。


    對於這些往日裏靠著何少權權勢魚肉鄉民的何家人,梁誌廷對於他們連對話的想法都沒有。


    郡守府東側,梁誌廷踩著一地的枯枝敗葉走進了一處院落內,而院內因年久失修顯得有些破落的房屋,也在告訴著眾人此地早已多年無人居住。


    梁誌廷不免有些生疑,他不明白在這種時候何少權為什麽會選擇獨自待在這麽個破落的地方。


    “大人,院內早已打探完畢,沒有任何危險。”


    似是因為梁誌廷臉上神色的變化,一直跟在身旁的什長開口稟報道。


    梁誌廷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畢竟以如今他的身體素質冷兵器時代的暗器對他真的沒有威脅,能瞬間搞死他的恐怕隻有導彈了。


    “這周圍什麽氣味,怎的如此惡臭?”


    剛走到何少權在內的小屋外後,梁誌廷便被屋內傳出的惡臭味熏得皺起了眉頭,連忙捂住鼻子問道。


    “稟大人,因為沒有進去所以屬下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氣味的來源都是這屋內傳出的。”


    聽著什長的回答梁誌廷隻得點了點頭,便直接上前一步將小屋的屋門推開。


    刹那間更凶猛的惡臭味直接撲麵而來,直接熏得梁誌廷拚命的揮舞的手臂。


    而此時何少權便正端坐在屋內主位的座位上,眼神平靜的看著門口處的梁誌廷和其身後舉槍的營兵。


    梁誌廷在借著陽光看清楚屋內後,眼裏便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正和他對視的何少權。


    而讓梁誌廷驚訝的自然不是坐著的何少權,而是其手裏牽著兩條兩指粗的鐵鏈,而鐵鏈的盡頭則是拴著的兩個人。


    與其說是人,梁誌廷感覺不如說是像人的野獸更合理一些。


    隻見被鐵鏈拴住的兩個人像獵犬一般趴在地麵上,渾身上下赤身課體,頭發因為太長以及長時候不清理皆都粘在了整張臉上。


    兩個人的指甲也是細長無比,全身上下已然看不到皮膚的顏色,全都被汙穢和塵土沾染在皮膚之上。


    隨著兩道清脆的鐵鏈聲響起,也讓門口愣神的眾人回過神來。


    屋門的突然打開外麵的陽光也肆無忌憚的闖入了屋內,這讓兩個被鐵鏈拴住脖子的人開始焦躁不安了起來。


    他們瘋狂的來回爬行,嘴裏不斷的向著門口的眾人發出低吼。


    而在兩人向著梁誌廷等人發出吼叫的時候,梁誌廷也借著陽光看清了兩人的麵孔。


    一人的雙眼像是被鈍器硬生生戳瞎的,一些殘存的爛肉還附著在眼眶周圍,鼻子也被削去了大半,嘴唇也被切了下來,舌頭也沒有了。


    而另一個則是整張臉像是被燒毀的一樣,疤痕遍布,舌頭也一樣被砍掉了。


    “嗬,真的沒想到,打進來的還真的是你,梁家小子。”


    何少權蒼老的聲音傳來,有趣的是,何少權的聲音仿佛對地上的兩人猶如指令一般,在其說話後,一直低吼的二人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為什麽一定要殺我的父親,他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梁誌廷看著對麵像是蒼老了十幾歲的何少權,平靜的說道。


    “嗬嗬,知道我腳下的二人都是誰嗎?”


    何少權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梁誌廷的問題,而是看著趴在自己腳邊的兩人突然饒有興趣的問道。


    “他們一個是我的大兒子,叫做何慶承。一個是我的二兒子,叫做何慶德。”


    何少權看著緊盯著自己的梁誌廷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似是早就知道梁誌廷會驚訝的神色,何少權沒有等對方發問便繼續說道。


    “慶承和慶德如今這個樣子都是慶元一手造成的,從他十四歲那年虐殺了慶承的妻子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他們也是好運的,有我在最起碼他們兩個人還有一條命活著。嗬嗬。”


    何少權說話的同時還緊了緊手中的鐵鏈,語氣裏也沒有任何愧疚和悲傷,就像是在訴說著很普通的事情。


    “你應該感謝我,你父親如果不殺的話,他活著會比死還痛苦。”


    何少權說完後便直直的盯著梁誌廷,眼神的挑釁已是讓對方怒不可遏了起來。


    “虎毒尚不食子!”


    梁誌廷看著何少權,又看向趴在地上的何慶承和何慶德,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


    “因為慶元是何家最優秀的!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止何家繼續輝煌下去。而你,就是你!你今天毀了何家,哈哈,我幾十年大的心血,居然敗在了你這個毛頭小子的身上。”


    梁誌廷看著情緒激動的何少權,知道在其身上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後,歎了口氣後便打算轉身離去。


    “哈哈哈哈!我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便是放虎歸山。梁誌廷,如上天讓我重選一次!你必輸!”


    砰砰砰砰砰砰!


    梁誌廷沒有回應何少權,在其轉身離去時後方也傳來了密集的槍聲。


    在槍聲消散後,清源郡盛極一時的何家也隨之一同消失在了曆史的塵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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