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日清晨,在昨天劉睿提出建議高平首肯後。


    石虎便帶著人忙活了一整晚的時間,才終於將石門山群內的所有家眷及其他人都聚攏在了環山峰頂的議事堂內。


    而十七日這一天也是當初高平定為起事的日子。


    在等待著處理完事情歸來的石虎後,三人便前往了通往黃金山穀最近的山林內。


    早在幾天前,英華便已經將山內所有可作戰的匪兵全都聚集在這裏,但是並未告訴他們要做什麽。


    而劉睿則是很好的用染上風寒的借口並沒有與高平三人一同前往。


    高平也並未多說什麽,畢竟劉睿並不擅長打鬥,去了也是看熱鬧而已。


    石虎自然是沒什麽意見,他本就不喜歡多管閑事。


    英華則是很高興,在他看來起事成功已是板上釘釘,參加的人都是大功一件。


    劉睿不參加,那日後的論功行賞自然也沒他的事情了 自己依然可以繼續壓他一頭。


    劉睿在山頭望著逐漸騎馬遠去的直到消失在其視野裏的高平眾人後,便匆忙下山趕往進入石門山群的入口處,等待著迎接梁誌廷的到來。


    此刻的劉睿滿心都是對再次見到妻子的開心以及事成後帶著妻子遠離山裏紛爭後的期盼。


    至於他那個生死不明的兒子劉勇,劉睿已然是不抱有什麽幻想了。


    畢竟對於他來說,擁有曾經的青梅竹馬,患難與共的妻子才是最重要的。


    距離石門山群連接黃金山穀最近的一處山林裏,一個臨時搭建起的營地內,近千人的匪兵聚集在這裏。


    石門山群當初作為黃金山穀整個東北方的屏障,因為要抵禦來自東部的乾國官府以及北部的庫貼耳汗國官府的威脅,其幫內匪兵人數一度達到了驚人兩千之數。


    而隨著西疆山脈正式加入互市後,北石幫也開始逐漸裁撤作戰人員,將一些上了年紀或是歲數比較小的土匪都劃進了後勤的位置。


    可以說相比於清索山脈裏什麽都做猶如的草台班子一樣的山匪,西疆山脈裏的山匪因為受三國官府影響,則更為正規化。


    此時的大營地裏,一群提前幾天便聚集在此卻不知道要做什麽的匪兵都在忙著自己的事。


    摔跤的,打牌的,睡覺的,打磨兵器的五花八門,不過他們也樂在其中。


    畢竟他們在石門山群的時候每天都有不同的工作,而如今這樣可以說是相當於給他們放假了。


    “大當家到!都安靜下來!”


    隨著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便是英華的喊聲。


    瞬間大營地內所有的匪兵都扔下了手頭的娛樂項目,睡覺的也條件反射的驚醒,以極快的速度站成了一個方隊。


    下馬後的高平看了一眼訓練有素的匪兵,回頭看著英華點了點頭,顯然他對於英華的訓練成果非常滿意。


    “大當家!大當家!大當家!”


    跟在高平身後的英華在接收到高平眼神的表揚後,趕忙對著下方的一眾匪兵打了個手勢。


    站在方隊第一排的其中一個匪兵在看到後便立馬心領神會的振臂高呼起了大當家三個字。


    而隨著這個匪兵的領頭高呼,其餘的匪兵也整齊的開始跟著開始高呼了起來。


    近千人呐喊出的音浪直接響徹山林內外,震徹的山林內棲息在枝頭的鳥兒大片的飛走,山林內不斷有野獸的吼叫。


    高平看著這一幕臉上得笑容也是完全控製,大笑著向所有的匪兵揮著手。


    而英華則是不停的在後方鼓掌,石虎也跟著一起鼓掌。


    “弟兄們!知道把你們聚集在這裏是為了什麽事情嗎?”


    一眾匪兵在高呼了近一分鍾的時間後才安靜下來,高平才清了清嗓子大聲的問道。


    “稟報大當家,我們不知道!但是請您下命令!”


    依舊是剛剛帶頭高呼的第一排匪兵,在高平問完問題後,他便趕忙接下問話高聲的回答道。


    站在高平後方的石虎不經意的瞅了一眼身旁的英華,很明顯這個人就是英華在匪兵裏培養的親信,這個人的任務便是時時刻刻給予高平正確的回應。


    高虎承認英華的確訓練這些匪兵有一套,而且也很替高平感到高興,並沒有識人不明。


    但又對於英華對匪兵的掌控程度上內心生出了一些擔憂。


    因為這些匪兵太聽話了,英華的一言一行他們就都明白了什麽意思,如果日後英華生出反心的話,這些匪兵都會變成他的人。


    “好!那我就告訴你們!我已經聯合了其他兩位幫主決定推翻黃金山穀肖家的統治!就在今天的辰時,我就要親自帶著你們打上黃金山穀!我隻問你們一個問題,敢還是不敢!?”


    就在石虎內心擔憂的時候,高平已然是開始了點題,直接了當的點明了目標要進行造反,推翻肖家。


    而在聽到高平說完後,下方一些匪兵沒有任何意外的臉上皆都浮現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畢竟黃金山穀已然統治了西疆山脈十三年之久,而且北石幫也一直都唯肖家馬首是瞻。


    而如今高平卻突然告知他們要進行內亂,這屬實讓一眾匪兵有些沒反應過來,也很不解。


    “稟報大當家!我們敢!我們是北石幫的人,自然聽大當家的話!大當家指哪我們就打哪!”


    看著下方眾人的神情,站在高平後方的英華連忙向著前排的那名匪兵瘋狂使眼色。


    在接收到英華的提醒後,本來也對著突然內亂表示不解的前排士兵隻得趕忙高手喊了起來,很快速的給予了高平回應。


    “我知道大家一時間很難接受,但是事實便是如此。我也很痛心,如果不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我又怎麽會做出這等違背道義的事情!”


    雖然前排的士兵很快速的給予了回應,但是這一次並沒有良好的控製大家的導向,高平見狀也不得不解釋起來。


    “自從我們進入互市以後,肖饒的黃金山穀就賺的盆滿缽滿!然而我們卻隻能喝他們肖家剩的湯底,撿肖家吃的剩飯!”


    “肖家不僅每年都能從互市執法部拿到大筆的物品和財寶,甚至他們還要控製我們各幫進入互市的名額,以便於控製我們!”


    “就幾個月前!踏馬的他肖饒迎娶了他的第九房姨太太!而弟兄們你們呢!多少個沒娶到媳婦兒的!”


    “還有他的兒子肖豪,在互市裏當執法隊隊長,女人財寶也是不缺!我們當初和肖饒統一西疆山脈的理念就是為了讓山裏的兄弟們過得更好,然而現在都便宜了肖家!”


    “我高平可以受一點委屈,但是,我不能讓我的弟兄們挨餓!肖家這麽做就是把我向絕路逼也沒把我的弟兄們當人!”


    “所以,我不得不做出這個違背祖宗的決定!起兵反肖!弟兄們!你們都跟我很多年了!我高平答應你們!拿下黃金山穀推翻肖家以後,財富,糧食,物品你們一定會得到的比現在還多!甚至是娘們,老子都想辦法給你們搞到!”


    針對手下人不理解的設想高平和英華也早都想到了這一步,畢竟肖饒在西疆山脈裏的名號依舊有威望。


    而且道義這一層也很難逾越,而他們倆的解決辦法就是抹黑肖家,將事情往大了說,甚至套用一些莫須有的罪名都是可以的。


    “大當家才是正確的!才是為我們著想的!反肖!反肖!反肖!推翻黃金山穀,再造西疆山脈!”


    伴隨著高平的誹謗演講結束,前排的匪兵反應很快的又開始高呼了起來,開始引導大家的節奏。


    而一眾匪兵在聽到高平羅列了肖家的各種蠅營狗苟的事情後,也跟著義憤填膺了起來,響徹山林內外的呼聲又一次開始。


    看著已然洗腦成功的匪兵,高平一臉輕鬆的抬頭看向了天上的太陽。


    隻見天空上的太陽日照當空,天空萬裏無雲。可以說非常好利用天氣來確定時間,而時間能精準確定後,起事的最後一個不確定因素也不是問題了。


    高平此時的心裏不禁的感歎道,似乎就連老天爺都站在他這一方助他起事成功,一切都好似安排好的一樣。


    而同一時間的東峻幫以及南山幫也再做著相同的戰前動員,隻等辰時三路匪軍便會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開始進攻黃金山穀。


    此時的黃金山穀內肖饒的住處裏,肖饒肖豪兩父子坐在一起,桌麵上擺放著一張手繪的黃金山穀地形圖。


    在當日肖饒與梁誌廷鬧翻回到山裏後肖豪便開始著手進行防禦。


    因為不清楚起兵的具體日子,導致手下的高層以及匪兵天天都處於高度的警惕,久而久之身體和精神都變得疲憊不堪,這還沒開打便已是落了下乘。


    而直性子尚武力的肖饒這些年來也從來沒有想過對三個幫派內部插入暗線進行監視。


    在情報上肖饒便輸了,如果不是當初梁誌廷送給他們這個情報,他們隻會被高平等人打一個措手不及。


    “三個隘口都部署了多少人?”


    肖饒自從回到山裏後,因為手下的背叛便急火攻心直接導致自己大病一場,前兩日才緩過了一點精神。


    披著羊絨被的肖饒麵色極差的看著地圖,問著肖豪。


    “爹,原本的匪兵再加上又動員了一些當初因為歲數大被遣退的匪兵,勉強湊夠了一千五百人,三個隘口各部署了五百人,幾個當家以及四大金剛也都各自安排進了三個隘口進行指揮和作戰。”


    肖豪坐在一旁麵色平靜的回答道。連日操勞的他,此刻的臉上已然沒有了一臉熱情的笑容。


    “咳咳咳!豪兒,你說這麽多天還沒有動靜,會不會是那個姓梁的在挑撥我們啊。”


    聽完肖豪回答的肖饒在沉默了一會,一陣劇烈咳嗽後,看著肖豪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爹,別多心了。派出去進三個隘口探查的人今早回來匯報了,從五天起,三個方向離我們最近的山林裏都布滿了人,高平他們這次是真奔著我們的命來的。”


    肖豪有些無奈的說道,心裏暗歎道自己父親還是沒有放下對梁誌廷的成見。


    “哦對了,爹。我將互市裏我們的執法隊都抽調回來了。”


    肖豪在前幾日便將互市內代表西疆山脈的執法隊抽調了回來,而他對三國官府的解釋是,要進行內部重新訓練。


    而三國官府對此也沒有什麽異議和懷疑,畢竟如今互市內的規矩也定下,進來的人都熟悉了裏麵的規則,暫時少一些執法人員也無傷大雅。


    而雖然肖豪也知道這些人數的執法人員對整體戰局並起不到什麽決定性作用,但是也聊勝於無了。


    肖饒在聽到肖豪將執法隊調回來後,突然看向肖豪本想說些什麽的他卻突然苦笑了起來。


    畢竟如果這一次黃金山穀撐不過去,執法隊也名存實亡了,還在乎三國官府的看法幹什麽呢。


    想到此的肖饒也隻得默默點了點頭。


    淩倉郡,西北距離西疆山脈最近的一個乾國郡城。


    此時的郡內的一間高檔茶樓裏,蘇常樂坐在二樓雅間裏悠閑的品著茶。


    在推開身旁的窗戶後,窗外的太陽直射的光線和熾熱的炙烤直接撲麵而來。


    蘇常樂一臉笑意的打開手中折扇遮擋住陽光,對著遠處的小廝揮了揮手。


    “客官老爺!您有什麽吩咐啊!”


    蘇常樂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銀子直接扔到了小廝的手裏,看著笑的臉上褶子都聚在一起的小廝,淡淡的笑著說道。


    “給爺我點兩首曲子,一首叫四麵楚歌,一首叫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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