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僵持了起來,梁誌廷現在內心非常亂。大腦也在瘋狂的找尋對策但是似乎所有看起來能走的路都是死路。


    他清楚自己是被三公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三公子在兩個月裏就挖出了他所有的髒事,和自己的疏忽有很大責任。


    梁誌廷麵對著三公子準備的如此充分的進攻,這一次的他確實是有些無力還擊,百口莫辯。


    雖手握這個時代沒有的熱武器,但是梁誌廷真的不敢拿出來去和三公子搏命。


    運氣好的話確實是可以擊殺三公子甚至擊退這些三公子帶來的官兵。但是梁誌廷根本無法保證自己父親,大爺還有妻子以及其他人的安全。


    而且即使這一次打退了官府的抓捕,未來的梁誌廷將背上謀反的罪名永遠被朝廷官府追剿。


    梁誌廷一步錯,步步錯,他很後悔為什麽沒有提前培養自己的私人武裝。這樣今日也不會被權力碾壓成這個樣子。


    可是俯首認罪梁誌廷也知道自己麵臨的會是什麽。進退兩難的局麵讓魂穿來的梁誌廷第一次產生了危機感。


    “看來梁少爺不太想要體麵啊!來人!抓!”


    三公子看著站在原地額頭布滿細汗,臉色異常難看的梁誌廷,心裏那一塊陰霾終於是煙消雲散。


    “不!”


    遠處的趙蕊兒直接掀開蓋頭跑到了梁誌廷身前,將其擋在自己的身後。


    趙蕊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三公子,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三公子恐怕已經被趙蕊兒碎屍萬段了。


    “你就是趙蕊兒吧?我這裏可是有你賣給煙雨樓做妓的賣身契哦。可惜啊,居然沒燒掉啊。永盛鏢局梁家也算是清源郡裏的大家了,居然娶一個藝伎還大操大辦的當個寶貝供著?哈哈哈哈!貽笑大方!”


    三公子看著趙蕊兒的眼神也是嗤笑了起來。從懷裏慢慢掏出了趙蕊兒畫過押的賣身契,在所有人麵前晃著。


    三公子的當眾揭露讓趙蕊兒腿直接軟了下來差點沒摔倒在地,梁誌廷眼疾手快的趕忙扶住了趙蕊兒。


    趙蕊兒看著梁誌廷擔心的麵孔鼻子一酸便將頭埋在了對方的胸口裏哭了起來。


    侯家兄弟也是怒目圓睜的看著三公子,他們都知道趙蕊兒是被王西豐三公子害進去的,此時三公子居然用這個傷疤當眾羞辱著趙蕊兒。


    “畜生!你這個畜生!”


    趙稷終是忍不住的站出來指著三公子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趙蕊兒如此蒙羞皆因他當初的錯誤,看著女兒當眾被其羞辱,趙稷也是後悔莫及。


    “哦呦,怎麽把你忘了!我記得今年六月的時候你不是被下獄了嗎?你現在怎麽在這裏?大乾律明文規定,越獄者斬立決!來人啊!將這個趙稷連同梁誌廷一起抓走!”


    三公子此時的心情無比暢快,當初梁誌廷是如何讓他下不來台。今天他就在梁家大喜之日百倍奉還!


    “你們敢!”


    官兵邁步上前準備抓人,侯家兄弟和朱熙帶領著一眾鏢師居然衝上前去阻攔起來。


    兩方人馬又一次僵持在一起,局麵瞬間又到了要崩潰的地步。


    “好了!三公子,我想何郡守何大人應該跟您一起來了吧。老夫我想見何郡守一麵您不會不給我這個機會吧。”


    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瞬間打斷了爭執的雙方。隻見梁嘉豪緩步走到三公子麵前,臉上早已沒了剛剛的氣憤。而是語氣平淡的看著三公子說道。


    “三公子,今天這個場麵沒有何郡守跟你來憑你還鎮不住。不要拒絕我,如果鬧起來,依舊還是要何郡守來維持局麵的。”


    梁嘉豪沒有給三公子說話的機會,這一次直接不留情麵的點出了實情。


    看著臉色漸漸變得豬肝色的三公子,梁嘉豪向三公子作了個揖,便向著鏢局大門走去。


    “草民梁嘉豪叩見郡守大人!”


    馬車內的何少權烤著暖爐喝著熱茶,聽到車廂外梁嘉豪跪地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意外。都是近七十歲的老江湖了。


    “梁老爺,上車說話吧。”


    梁嘉豪在得到車內何少權的首肯後趕忙起身走進了車廂內,規規矩矩的又跪了下來。


    “求情的話不必開口了,梁老爺。證據確鑿,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要讓我難做。”


    何少權淡定的倒了一杯茶推到梁嘉豪方向的桌前,直接先說話將梁嘉豪想說的堵上了。


    “我頂我兒子的罪。子不教父子過。梁誌廷走到今天這步,我這個做父親的有很大的責任。所以,我懇求您了,郡守大人。放了我兒子,我來頂罪,不讓官府難做。”


    “梁家上下今晚就離開清源郡,離開泉州,永遠不再回來。鏢局還有這塊地我會簽署轉讓條約的。我這些年還攢了六百兩銀子,也一並奉上。求郡守大人網開一麵!”


    何少權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的梁嘉豪。他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都快年近七十的梁嘉豪不禁有些同情了起來。


    “梁老爺,值得嗎?”


    何少權真的是有些老了,見不得梁嘉豪這樣。心也跟著有些觸動起來,顫抖著嘴唇問道。


    “他是我兒子,值得!”


    聽著梁嘉豪堅定的聲音,何少權突然有些無力的躺靠在靠背上。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陳旦!你帶著外麵那些守街口圍鏢局的官兵進去,將無關人員全部清出去!”


    何少權用力的敲了敲車廂的木頭說道。


    一炷香的時間後,梁府內的賓客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這裏。


    演武場內,三公子有些疑惑的看著陳旦。在對方俯耳告訴其是何少權的命令後才放下心來。


    又過了半個時辰,梁嘉豪獨自回到了演武場內。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三公子小聲說道。


    “這是我按了手印的鏢局以及土地的轉讓條約。郡守大人讓你去馬車裏,他有事跟你說。”


    三公子將信將疑的打開梁嘉豪遞來的紙,的確是轉讓條約。而後滿臉疑惑的盯著梁嘉豪一會才轉身離開了演武場內。


    此時不僅是三公子疑惑,所有人都在疑惑梁嘉豪到底找了何郡守說了些什麽。


    “廷兒,蕊兒。給我磕個頭吧。磕完了你們兩人也算是禮成了。”


    梁嘉豪沒有理會眾人,而是一手牽著梁誌廷一手牽著趙蕊兒走到了台上。


    兩人雖不解但是也麻溜的磕了頭。梁嘉豪看著兩人突然就開始大笑了起來,邊笑邊點著頭。


    讓趙蕊兒下台等著後,梁嘉豪又喊來了朱熙。


    “大哥啊,廷兒以後我就交給你了。家裏的鏢師願意跟著走的你們就帶走,不願意跟著走的就給銀子放其離開。家裏的夥計,雜役,侍女也都給了銀子將他們遣散了。做完這些你們今晚就離開清源郡,離開泉州,永遠不準回來了,知道嗎?”


    朱熙聽著梁嘉豪這明顯是托孤的意思,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他已經知道梁嘉豪找何少權都說什麽了。


    朱熙並沒有去勸,也沒有說一些賭氣的話,而是握緊梁嘉豪的雙手不停的點頭。


    “什麽,什麽意思啊。父親,您,您這是。。”


    梁誌廷從未如此無助過,他已經被三公子的連環拳打的沒了往日的銳氣,此時他的腦袋猶如漿糊一般。


    “廷兒,聽爹最後一次話吧!和你朱大爺把家裏安頓好後,就離開這裏吧。以後不要再任性了。”


    “不!你是不是要替我去死了!不可能!”


    梁誌廷看著老淚縱橫的梁嘉豪和朱熙此時才頭腦清醒了起來。直接從空間裏掏出了手槍就要跑出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台上,甚至連台下的梁家眾人和侯家兄弟都聽到了。他們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梁嘉豪。


    梁誌廷也有些意外的看著梁嘉豪。除了一旁的朱熙。


    前身的記憶裏梁嘉豪從未打過梁誌廷,今天是梁嘉豪第一次扇了梁誌廷一個嘴巴。


    “不要胡鬧了。不要再胡鬧了。以後做任何事的時候多想想後果吧,廷兒。”


    梁嘉豪捧著梁誌廷的臉看著,似乎想把自己兒子的臉永遠印在腦海裏。而後便決然的獨自離開了演武場直奔大門而去。


    “爹!”


    梁誌廷看著梁嘉豪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聲嘶力竭的哀嚎了一聲。


    他後悔了,他徹底後悔了。什麽狗屁懲惡揚善,有了係統有了熱武器又怎樣。他依舊還是那個螞蟻,連父親都保護不了的螞蟻。


    聽到這一聲淒慘的喊聲後,梁嘉豪終是沒忍住的回頭遠遠的望了梁誌廷一眼。而後眼裏便是釋懷和決絕毅然的離去。


    噗!


    在梁嘉豪徹底消失在視野裏後,梁誌廷直接嘔了一地的鮮血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鮮血將梁誌廷身上的喜袍染的更加紅豔。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馬車內三公子略有些不滿的直直的看著窗外。


    “唉,是有些老了啊。同情了,鬼使神差的我就聽了梁老爺子的話了。哈哈哈!”


    何少權看著三公子臉上有些陰沉,笑著寬慰著自己的兒子。


    “父親,你把這梁誌廷放走了不應該啊。放虎歸山啊。”


    “哈哈哈!元兒啊。這你可想多了,在大乾國沒有人會是官府的對手!這西北之地以前還是高翰王的領地呢。一百五十年前不一樣被大乾國直接打下來了了。”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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