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滿疑惑和茫然的看著他。


    魅盯著她,自然看到她的反應,倏然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甚至帶著嘲弄地問:“岑大小姐,你不會不知道你身邊那個男人是什麽身份吧?!”


    “矜雪,別聽他的,他是在騙你!”


    顧池急切地說著,顯然他看得出她被眼前敵人的話影響到了。


    說得太急,連帶著想要起身,結果牽扯到腹部的傷口,疼得他呼吸一滯,瞬間跌回原地。


    岑矜雪立馬回頭擔憂地查看他的傷勢:“先別動。”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沉默著。


    魅卻不吐不快,他最喜歡看到別人不痛快,尤其這個人還和涼珩之有關,那他就更開心了。


    看她的樣子,原來她真的不知情,不知道她愛的男人是個冷血的魔頭。


    得知這個事實後,他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


    “你身邊那個男人他可是折月教的教主,折月教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人人畏懼唾棄的魔教!“


    ”自從千機錄問世後,魔教一直在尋找其下落,為了搶奪,殺了多少人滅了多少門派,這全都是你身邊的男人下的命令。”


    岑矜雪驀地瞳孔緊縮,臉上慢慢失去血色,每聽到一句,心就涼了一寸又一寸,刺骨的寒冷從心裏往四肢擴散。


    逐漸將她的身體麻痹,連同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


    “如果本主沒記錯的話,天厥山莊似乎有一本千機錄,這麽說來,他接近你難不成就是因為千機錄?”


    “也對,倘若不是因為有千機錄,他這種冷漠無情的人,連養育他成人的人都能殺,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你,放低姿態去迎合你?”


    看著她情緒似乎快要控製不住,臨近崩潰的邊緣,他越發喜形於色,哈哈大笑,嘲諷至極。


    “他到底是怎麽蠱惑你的?用他那雙妖孽般的綠色眼睛?你絕對是魔怔了,因為不可能有人見了他那雙眼睛會不害怕的。”


    “你閉嘴!”


    顧池用盡全力怒斥道。


    看著眼前的人臉上一點點褪去血色,眼角泛紅,咬緊下唇,極力地克製欲奪眶而出的淚珠,他有種不忍的心態。


    對和薑靈靈是不一樣的心態,他對岑矜雪是欣賞的,是可以信任並肩作戰的朋友。


    所以,他無法看到一向溫柔強大的朋友控製不住破碎的一麵而不動容的。


    “本主就在貞元樓恭候他大駕,就讓我們來看看他到底對你有沒有真心,哈哈哈……”


    說完他便笑著揚長而去。


    魅走後,靜書緩緩靠近,她蹲下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岑矜雪,手裏拿著根銀針。


    “如果你不想你的朋友傷重而亡,就別掙紮抗拒,貞元樓暫時沒有要和正道結怨的打算,我會救治好你的朋友。”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銀針靠近她,果然,在聽完靜書的話後,她一動不動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事情。


    銀針上塗有讓人麻痹發軟的藥物,紮入頸側的瞬間,岑矜雪就感覺到自己全身無力,連站起來都很艱難,丹田空蕩蕩的,沒有內力的存在。


    靜書看到她的狀態後,打開鎖,親自將她帶了出來,顧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什麽也做不了。


    侍從上前把顧池抬進了內室,靜書則抱著她離開了這裏。


    她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門口有人在看守。


    這裏不是一個房間,一眼望去,有無數個一模一樣的房間的,每個房間的門口同樣有人把守。


    給岑矜雪一種在監獄的感覺一般,壓抑空洞,每個人不苟言笑,仿佛是什麽戒備森嚴的牢籠似的,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門口掛著有門牌號,她在……第三十六個。


    “住在這裏的女子前兩天剛出閣,東西都是新的。”


    她將岑矜雪放到貴妃榻上說道。


    岑矜雪靠坐在一頭,指尖攥緊扶手,攥得發白,低頭露出一抹脆弱的頸側。


    她不言不語仿若沒聽到。


    “我也說不上貞元樓哪好哪壞,有人靠它衣食無憂榮華富貴,有人卻覺得這裏是烈獄,萬分煎熬,還玷汙了她心中最純白無瑕的東西。”


    “一件事的發生都是有兩麵性的,有好有壞,有利有弊,就看一個人如何去看待去麵對。”


    靜書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她說出這些話,隻是想了就這麽做了。


    或許是被剛剛她放手的事情所影響。


    沉寂了一下,岑矜雪忽然出聲,輕輕柔柔:“我想休息。”


    不一會兒,靜書轉身走向門口。


    “多謝。”


    又是一句。


    靜書側目看去,最後離開了房間。


    房內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真切,驟然,啪嗒一聲,晶瑩剔透的豆大淚珠毫無征兆地滴落在淺色塌麵上,迅速暈染開來。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淚珠如一串串玉珠滾落在瑩白的臉龐上,順著精致的下頜,浸濕了塌麵。


    她在無聲地啜泣,羽睫如同被打濕的蝶翼般無助地輕輕顫動,眼角和鼻尖哭得一片嫣紅,貝齒緊緊咬住飽滿的下唇,極力壓抑住喉嚨的哽咽。


    卻無法控製悲傷過度下顫抖的身體。


    忽然,空中出現一點微弱金光,繞著她盤旋了好幾圈,最後停留在衣袖上靜止。


    【宿主。】


    係統已經很久沒有上線了,但是很多事情的發生和走向它都是知曉的。


    就比如現在。


    她沒有回答,過了許久,她拿出帕子擦拭著無法壓製的眼淚。


    抿了抿滲出血絲的唇,淡淡地嗯了一聲。


    下一秒噗地一聲,她口中吐出一灘鮮紅的血。


    她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血跡,腦中有片刻的恍惚。


    【還記得在黎明鎮散去的功德嗎?】


    『自然記得,你想說什麽?』


    【雖然你救了他們獲得了功德點,但眼下已經不足以支撐這個身體繼續活下去了。】


    岑矜雪身體猛然僵硬,臉上卻是釋然的笑,似乎早已料到。


    【所以,我要死了嗎?】


    【宿主,是我的問題,很抱歉沒有為您找到一具健康的身體。】


    『不,不是你的問題,如果不是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早逝,我也不願進入到這裏,我更不願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


    『倘若你真的找到了一具健康的身體,那身體裏的另一個靈魂又該如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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