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魔頭絕對是練了什麽邪功,遭到了反噬。


    之前不是才把前任教主殺了,他自己坐上了教主之位,定然費了不少力氣。


    再則,不知為何魔教黑白無常都不在他身邊,還有了岑矜雪這個軟肋,這麽說來,眼下的確是擊殺他的好機會。


    這時,屏風後走出來人,兩個身強體壯的侍從抬著一個鐵籠子,裏麵女子披散著淩亂的長發,偏著頭,蓋住了臉頰。


    身上穿著他熟悉的鵝黃衣裙,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


    “靈靈!”


    顧池焦急地喊著她的名字,忍不住想衝上去好好看看她。


    心中猶如刀絞般劇痛。


    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活潑可愛的說著見到岑姐姐要做什麽吃什麽,怎麽一個沒看住,人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頓時他內心的自責情緒衝到了最極點。


    當情緒湧上頭時,理智開始風崩瓦解,注意不到,甚至是忽略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


    靜書上前將鐵門打開,顧池趕忙跑過去,把岑矜雪放下靠在欄杆邊上,靠近蜷縮在角落的“薑靈靈”。


    “別怕,靈靈,顧池師兄來了。”


    假裝昏迷的岑矜雪驀地有種強烈的不安感,但是此時睜眼,她也沒有把握三人能全身而退。


    ”薑靈靈“微微顫抖,顧池毫無防備,伸手就要抱她出去,火光閃現間,她抬起頭一張陌生的臉龐,陰狠的目光看向他,從衣袖掏出匕首直接刺入他的腹部。


    刺入的瞬間不斷的攪動著他的血肉。


    顧池猝不及防,錯愕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


    須臾之間,反應過來的他,一手按住她刺入腹部的匕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其抵在欄杆處,令她瞬間動彈不得。


    靜書迅速上前,就要把籠子關上,但誰也沒注意到一旁的岑矜雪猛然睜開眼睛。


    起身,手持短刃眨眼間抵在靜書的脖頸上。


    她略微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原本昏迷的少女,安靜地鬆開手舉起來,正投降狀。


    “你沒暈?\"


    魅震驚地看著反客為主的岑矜雪。


    岑矜雪伸手掐住靜書的脖子,緩緩站起身在她身後,冷臉掃視著在場的人。


    籠中,顧池身受重傷,不慎露出破綻,被假薑靈靈占了上風,一時間,兩人纏鬥在一起,都在尋找機會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侍從見狀紛紛湧了上來,卻被魅抬手製止。


    “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你們逃不出這裏的。”


    岑矜雪充耳不聞,刀刃抵到身前人的脖子上,一用力,脖子滲出一絲血跡。


    “住手!都別過來。”


    她看向籠中打鬥的兩人,又警惕地防備著周圍蠢蠢欲動的敵人。


    顧池拖著重傷,最後成功將假薑靈靈反殺。


    他靠在籠子上,粗喘著氣息,臉色蒼白難看,額頭汗水不斷滾落至下巴。


    她擔憂地掃了他一眼,察覺到他的腹部一直血流不止,再這麽下去恐怕會血盡而亡。


    魅輕蔑地掃視了兩人一眼,搖晃著扇子,緩緩上前。


    “你盡管動手,能把你們抓住,別說死一個,就是十個百個又如何,能為貞元樓效力,是他們的榮幸。”


    “別忘了,你們要的人還在本主手裏,你們沒有勝算的,何必苦苦掙紮。”


    被岑矜雪當做人質的靜書聽到這番言論,安靜得過分,沒有絲毫的波瀾,更沒有作為人質的恐慌和求饒。


    仿佛是一個置身之外的人似的。


    岑矜雪看著她的側臉,有那麽一刻,她能感受到她麻木的情緒。


    顧池受傷,薑靈靈在他們手上,為了計劃更加逼真,更加有人在跟蹤,她不許他們跟上來,讓阿瑾他們在客棧等著顧池帶回去的消息。


    如今真的隻有自己在孤軍奮戰了。


    等等……


    小金…… 小金還藏在頭發裏,可是……如果讓小金出手,這個人一定會死,她不想殺人。


    再說,完全依靠小金是不現實的,到底要如何在救薑靈靈的情況下,三人能全身而退呢?


    岑矜雪眉間緊緊皺起,腦海中飛快運轉,眼前的敵人卻在一步步逼近,容不得她思考太多,怎麽樣都會有人死亡受傷。


    最終,她鬆開手,推開被自己挾持的女子,短刀掉落的同時,靜書接住了。


    她回過頭,訝異又帶些許震驚的看著麵前這個寧靜婉約的女子。


    眼神疑惑不解,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放開自己,即便被當做人質的自己不能讓他們離開,他們也不應該這麽輕易放過她才對。


    可是她為什麽沒有這樣做?


    這讓一直身處在詭市裏的靜書不能理解的。


    魅見此,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岑矜雪進去籠子跪坐在顧池身邊給他包紮,顧池擔心地看著她,眼神欲言又止。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哢噠一聲,門被人落下鎖。


    她沒有回頭看去,扯下衣角,專注地給顧池止血包紮。


    ”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涼珩之死了,本主就會放了你們。“


    誰?


    陌生的名字使得岑矜雪回過頭看去,她身邊什麽時候出現叫涼珩之的人?


    阿瑾?


    他們認識阿瑾?還是仇敵?那阿瑾找回記憶是不是可以從他們身上下手……


    ”本主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麽被他看上的?又或者你怎麽會和他糾纏在一起?畢竟你身為正道大小姐,你們的身份,注定應該是勢不兩立。“


    他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姿態高高在上地凝視著跪坐在地上的女子。


    他不得不承認,她是他見過容貌足以驚豔他的女子,在貞元樓,即便是經過調教的,也找不出和她氣質相同的女子。


    有種獨樹一幟的悲憫和純粹,單看剛剛手下留情的那一幕,她絕對和魔教是兩類人,不可能和涼珩之淪為一體。


    如此心慈手軟的善良,恰恰是魔教最為不屑和不需要的。


    所以他很好奇,很不解,很想問問他們是如何糾纏在一起的,是因為什麽契機,她真的是涼珩之的軟肋嗎?


    什麽意思?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相比起他的好奇,眼前的岑矜雪才是最困惑的人,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什麽叫兩人的身份注定是勢不兩立?


    阿瑾獨自一人深入虎穴去救人,不顧自身安危,如此俠義心腸,如今江湖中又有幾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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