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嘛,自己怎麽會看錯人,瞧瞧、瞧瞧,這不就是妥妥的小菩薩嘛。


    “不放了他們,你照樣是藥房案板上的魚。”


    岑矜雪反問:“你確定?”


    羅峙瞥了眼她手腕上的金翅蟲,一時間有些語塞。


    牢籠裏聽到對話的奴隸們霎時滿含希冀的注視兩人之間的談話,心中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願意犧牲自己來拯救別人。


    同時也更加希望羅峙能趕快答應下來,放他們一條生路,再這樣待下去,他們不死也要徹底瘋魔了。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突然,窗外爬進一條小蛇,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竄了過來,直接爬進岑矜雪所在的籠子。


    “快看啊。”


    “有蛇!有蛇!”


    不少看見的奴隸忍不住叫出聲。


    其實是在害怕剛剛說要以自己交換他們的少女就這麽死了。


    羅峙定眼一看,很是詫異:“小紅?!”


    “你怎麽來了?”


    該不會是那煞神來了吧。


    可這個時候教主不是應該在療養舊疾嗎…


    而且這家夥高傲得很,除了教主誰也近不得身,哪會像現在這樣這般熱情,跟見了什麽似的。


    小紅真是太開心了,自從主人把小金丟在那個陌生的地方,它就時刻擔心會不會再見不到它的小夥伴,它以為主人不要小金了,以前主人從來都沒有把小金一隻蟲放在外麵那麽久。


    好幾次它想偷摸出去找小夥伴,都被主人察覺到,看著主人那雙冷冰冰和凶獸一樣的眼睛,它就感覺渾身的鱗片都要炸開了。


    比它小時候見過的那條大蟒蛇的眼睛還要嚇人。


    雖然最後被主人剝皮拆骨,但是回想起來,那時候在它眼中龐然大物壓迫的氣勢到現在在腦海裏都揮之不去。


    岑矜雪看著小蛇眨眼間就竄到麵前,根本沒來得及躲開,順著裙擺瞬間盤旋在手臂上黑底紅環的小蛇,直起上半身,吐著芯子用小腦袋一直拱著金翅蟲。


    顯得興奮又活潑。


    反倒是金翅蟲看上去情緒不高,隻是在看到它時,繞著轉了幾圈後,便自顧自的立在手腕處。


    在感覺到小蛇並沒有惡意後,岑矜雪也隻是笑了笑,任由它纏繞在手臂。


    還挺可愛的。


    看著這互動,一蛇一蟲明顯是認識的,而且還是好朋友。


    在場所有的教徒都認出這蛇是教主的寵物,紛紛看向羅峙,目光詢問現在該如何是好。


    但是就連羅峙也在疑惑,為什麽小紅對這個女子會這麽親近,和金翅蟲好像認識很久了一樣,難不成她和教主有什麽牽連?


    可是仔細想想怎麽也不可能啊,單單是把她和那煞神聯係在一起,就已經太過魔幻,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忽然他注意到一蛇一蟲都圍繞在她露著猙獰傷口的手腕上,想來,或許是她特殊的鮮血吸引了小紅的注意。


    但是事關教主,還是讓他不得不謹慎。


    要是真碰了他的東西,追究起來,遭罪的還是他們。


    麵對方才岑矜雪的要求和條件,再看看如今的場麵,羅峙改變了態度。


    他雙手交叉作輯,正色恭敬地道:“我會將事情說與房主,屆時房主自有定奪。”


    其餘教徒同樣拱手垂首,向牢籠內的少女示意。


    在羅峙走後,有人把現場痕跡清理幹淨,有人送來幹淨的水給那些渴到嘴唇幹裂的奴隸們飲用,隨後除了看守的人,其餘都退了出去。


    羅峙前後反差甚大的態度,奴隸們盡收眼底,心中都充滿了震驚和疑惑,希翼的目光皆忍不住投注在倚靠著欄杆的少女身上。


    有好幾個人想開腔和少女搭話,可就在眼神觸及到那一蛇一蟲,心裏還是膽怯,就連那個在一開始誇讚少女為仙女姐姐的女子小雅,也在欲言又止,猶豫著開不開口道謝。


    最後還是小聲說了句謝謝。


    不料,此時少女已然撐不住疲憊昏睡了過去。


    然後眾人看見,一蛇一蟲像是達成什麽共識,環繞在少女身邊,守護著她。


    ……


    羅峙來到煉藥室找房主雲衣,卻被告知方才沒多久房主已經去往三十三樓教主所在的宮殿。


    他皺了皺眉,心想眼下心急也沒用了。


    快步走出房後,途經走廊卻被別人的談話停住了腳步。


    “那名女子到底長得怎麽樣,竟然能引得教主為之傾心動情?”


    “容貌可堪稱一絕,起碼是配得上教主的,隻是…”


    他有點急切的好奇追問:“隻是什麽你倒是說啊!別遮遮掩掩的。”


    “估摸著教主夫人應該是哪個名門正派的千金,因為她身上的正派之氣太濃了,完全和我們不是同一類人。”


    聽著同伴的話,他驚了一下,詫異地看著他。


    “該不會教主夫人根本就不知道教主的身份吧。”


    他搖搖頭,聳了聳肩,“說不定還真是,任何沾上神教頭銜的,不是喊打喊殺就是人人懼怕,別說相愛,誰敢靠近一分一毫,就算有教主這神仙天姿,隻怕是多少女子都望而卻步、敬而遠之。”


    “況且,你當時是沒看到,我們白主提到夫人時,那著急的樣子,那擔心,生怕我們傷到他的小祖宗,差點兒所有兄弟的命都給搭上,你說嚇不嚇人。”


    話音剛落,忽然,砰得一聲,從身後傳來,嚇得兩人回過頭去,見到站在門口的來人急忙站起身。


    “羅哥。”


    “羅主事。”


    羅峙擰著眉問道:“你們剛剛說的什麽?教主怎麽可能會愛上一個中原女子,而且還是出自那群道貌岸然的門派的女子。”


    就那個魔頭,說愛人?別搞笑了,隻會愛自己,啊不,就平日瘋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的人,要說會為一個人著急擔心,隻怕這個人還未存在世上。


    還未出世,就被自己親爹派人追殺,最後臨盆到一半的母親死在亂葬崗,靠著一口氣爬出來的嬰孩,以吮吸母親血液為生存活兩天兩夜,若不是前教主帶回,不知他會成長為怎樣的怪物。


    雖說是前教主帶回,養育他也沒沾到多少,請了個老婦人喂著羊奶,兩歲時,為防止暴露神教位置,前教主就當著他的麵,把老婦人殺了。


    他還在那嗬嗬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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