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堯如實道:“他這次成績下降厲害,單科都不太理想。”


    王老師驚訝:“哎喲,這麽嚴重啊?咋了這是,沒生病沒幹嘛的,考得有點差啊這樣。”


    “是這樣,我問他情況,他說是焦慮了,您看他以前有沒有焦慮考不好的情況?”


    王老師細想了一下,雖說她之前不是餘揚的班主任,但是這麽多次考試測試來說,她敢肯定:“還真沒有。”


    上一次餘揚的成績還算不錯,能進年級前五十,總不至於這次特別焦慮到考不好了。


    王老師喝水,見他沉思,忍不住提醒:“賀老師,你給林老師那打聽打聽,她就知道了,不然我們也不確定為啥。”


    賀堯衝她點頭:“謝謝王老師,我也是這麽想的。”


    另一邊,餘揚從辦公室回來就一直心神不寧,連同桌叫他都沒反應。


    “喂喂,大哥”


    同桌忍不住伸手搖他,這才反應過來。


    “幹什麽?”


    同桌看得稀奇,“大哥你幹啥呢,發什麽呆,語文老師讓你去找他一趟。”


    餘揚呆滯的點點頭,“噢”,然後動作遲緩掏出試卷,磨蹭去老師的輔導室。


    不出意料,語文老師也很奇怪他的情況,餘揚向來是個好學的學生,而且他知道這學生校外也有補課,怎麽會不升反降呢?


    但奈何別人怎麽問,餘揚都咬緊是他太焦慮了。


    語文老師帶他回顧了一遍試卷,把錯的題型和強調的考試重點都點過一輪,有些恨鐵不成鋼道:“餘揚,你要知道現在高二了,不是高一還能玩的時候了,學習上要用心知道嗎?”


    餘揚牙死死咬著唇,悶悶應:“嗯”


    他不會和別人說自己家裏的情況。


    下午五點半,餘揚放學回家吃晚飯,等七點的時候還要去上晚自習。


    出乎意料的,今天餘爸竟然回來了。


    他是幹工程的,平時各地跑,回家的時候少。


    餘揚站在門口,看著客廳裏父母和哥哥三人和樂的樣子,腳下止住,竟想他是不是不該出現在這裏。


    最先發現他的是餘周,“喲,餘揚回來了。”


    然後才是餘爸餘媽。


    餘新波笑著喊小兒子:“阿揚放學啦,快過來,準備得吃飯了。”


    餘揚應了聲,才脫了鞋過去。


    他有些拘謹問:“爸,你今天能休息了?”


    何瑾琳替餘新波說:“爸爸工作幹完了,這幾天能休息一下。”


    “噢”餘揚應後,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麽。


    餘周坐在他爸旁邊,“爸,肯定得工資了吧?好兄弟分我點?”他斜眼笑看他爸,安的不是好心。


    餘新波沒好氣把人腦袋推開:“去去去,天天就惦記我錢包。”但笑得滿臉褶皺


    “爸爸工資都給媽媽了,哪裏來的錢,找媽媽要去。”


    他還真敞開自己的錢包給人看,果真隻有幾張紅票子和一些散錢。


    何瑾琳捂著嘴笑,輕輕推推大兒子慫恿他:“快,把錢都拿了,讓你爸一分錢都沒有。”


    餘新波是個怕老婆的,也知道何瑾琳操持家務不容易,特別是有個生病的兒子,他工資除了自己吃喝拉撒那點,全都上交了。


    餘周可聽話,小手嗖嗖的就把他爹錢包裏的錢掃光,連硬幣都不剩。


    “嘿你這小子”


    他爹凶巴巴唬他,但人不怕。


    一共973塊5毛,餘周扣扣搜搜是個小氣鬼,但好歹扒拉出了400塊給餘揚:“喏”


    其他三人都有些驚訝,畢竟餘周可不是個能分享的,說難聽點,是個自私鬼。


    餘爸和餘媽當然知道大兒子從小就喜歡一個人獨自霸占東西。


    餘揚看他又看那幾百塊錢,心中的驚訝久久不能平複


    幾百塊他當然不缺,餘家還算有點小錢,不然也支撐不起來餘周時不時進醫院做手術的費用。


    但這是餘周給的,他有些搞不懂,不敢接。


    “嘖”餘周嫌棄,“拿不拿啊,不拿我自己收了,錢都不拿你蠢蛋喔。”


    何瑾琳拿過那四百塊放小兒子手裏,“阿揚拿著,這是你爸爸的錢幹嘛不拿?”


    “媽我說了他是個蠢蛋吧,怪不得考不好。”


    餘周撇嘴翻白眼。


    然後被他媽敲腦殼,“胡說八道”


    阿姨在餐桌那喊著:“可以吃飯了先生太太。”


    何瑾琳本想念叨大兒子幾句的,幹什麽當著弟弟的麵罵人,但要吃飯了,畢竟小兒子還要去上學。


    這就讓某人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飯桌上,餘新波想起剛剛大兒子提的,問:“阿揚,最近考試啦?考得怎麽樣?”


    餘揚吃飯的動作一頓,沒等他說話,有人搶答:“可爛了,爛透了,爛得不能再爛了。”


    他爸無語,“沒問你呢,亂說,好好吃飯你。”


    餘周偏不,“本來就是,媽媽也知道的,他這次考得可差了。”


    目光轉向何瑾琳,她止住,想了一下道:“是比上次差一點,沒發揮好。”


    聽到這餘揚心已經沉下來了,怎麽辦,考差了,怎麽辦,會不會都怪他,他沒有那麽聰明……


    他思緒混亂的時候,何瑾琳補充:“但也沒事,沒差多少,升高二了成績下降正常,不適應嘛。”


    雖然她最開始也有些不能接受小二子成績下降這麽多,但現在竟然沒那麽難以接受了。


    餘周第一個不服,他提高音量,就是杠:“怎麽不差,這還不差啊?化學73哎,物理93哎,這麽簡單都沒考好?”他質疑臉


    接著又篤定說:“絕對是打遊戲打的,我就說他沉迷遊戲吧,我就說他玩物喪誌吧,早該把電腦搬來我房間的,我說過了吧。你們不信我,看,這次考差了吧,完蛋嚕唔唔唔”


    他還要激情發言就被他媽摁住了。


    他爸也想揍人,但不能揍,“一天天胡咧咧,你弟這成績還叫差啊?頂多這次沒把握好沒發揮出來,但是哪裏差了?”


    何瑾琳也說:“是喂,考得挺好了都,哪裏差了,你還說你弟弟,你又能考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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