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模型本身對於傷口的還原程度。


    臨床上的斷手再植一般而言比較純粹,大部分是某根,或者是幾根手指的離斷。


    離斷方式也比較單一,粗略分類的話攏共就全離斷和不完全離斷,其中根據細節又可以分為撕脫性離斷、粉碎性離斷等等。


    當然也有根據離斷部位、傷口特點來進行區分。


    總的來說,就算再棘手,通常一場手術也隻需要處理單個、或者是兩三個類型的損傷。


    然而這場考核卻不同。


    五十厘米長的模型上分布著一個個截然不同的傷口,且存在大量特殊類型的斷指,如指尖離斷、拇指撕脫性離斷、多段手指離斷等等。


    這意味著,考核不僅要求全程零失誤,還得同時應對不同的狀況……


    “上一屆的首項考核也沒有這麽變態吧……”江麥差點直呼離譜。


    施憐也沉默了一下。


    感覺老師來還有可能拿個滿分,其他人的話,真就拿個三四十分就算出色。


    “不對,名刀大賽不會是被老師的滿分打怕了,所以全麵提升了難度?”施憐心裏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因為害怕又有人全滿分橫掃,所以讓本就超標的難度進一步上升……


    想到這裏,施憐輕輕地籲了口氣。


    老師雖然沒有來到現場,但名刀大賽處處都是他留下的傳奇啊……


    思索間,其他人也分別就位了。


    各省參賽隊伍的代表都在觀察著術區,臉色同樣充滿了震驚。


    尤其是協和的柳寺、華西史豐等上一屆名刀大賽的參賽成員,更是覺得離譜。


    名刀大賽本就是為天才準備的,因此難度已經非常高了。


    因此,幾十年來,形式和評分標準都沒怎麽變過,考核的標準基本上也大差不差。


    但這一屆直接就上了一個新台階。


    不用想也知道,都是因為許秋……


    “老師說過,連他都沒法與許秋攖鋒,我不該和他比……這一屆才是我展現才華的時候!”史豐盯著考核台,眼裏除了慎重外,更多卻是難以掩飾的鋒芒。


    柳寺同樣如此。


    他與史豐,一個協和,一個華西,基本上算是這一代青年醫生中最傑出的人物了,本該早早揚名於大夏。


    卻不想與許秋生在同一個時代。


    如今正是他們施展抱負的絕佳時機!


    “三分鍾觀察結束,考核開始!”


    就在這時,考官的聲音斷然落下。


    各方人馬的應對都不同。


    有些人自知不可能完成一百針,因此選擇用更多的時間來進行縫合術的規劃,以免中間出現斷絕。


    而另外一批人,挑戰的就是滿分!


    對於他們而言,想要做完一百針,每一針都隻有三十秒的時間,根本不容許他們浪費更多的時間。


    這次考核,考的不隻有對縫合的精細把控,也有對於不同縫合區域的規劃,以及醫學領域最為重要的取舍。


    想要高分,那就直接動手。


    自知能力不足,隻拿中規中矩的分數,那就用更多的時間觀察、計劃,完成力所能及的針數!


    換句話說,這場考核從宣布考核形式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第一關,就是考驗這些天才的心性,以及麵對各種看似不可能達成的病例時,在手術台上會做出何種選擇。


    叮!


    臨醫考核場,施憐和江麥兩人幾乎同時拿起了持針鉗。


    前者一掃整條布滿豁口的模型,隨後收回目光,第一針便落下。


    這一刻,會場響起了叮叮當當的聲音,幾個頂尖醫院的參賽隊伍都同時有了動作。


    考核正式開始!


    ……


    ……


    與此同時。


    許秋看了眼排班表……自從施憐、楊鈺恩等人跑去比賽之後,急診科這邊的留守人員值班壓力激增。


    去的都是精銳,他們本身就負擔了相當重要的一部分工作。


    走了之後,這些工作自然不是普通醫生能勝任的,理所當然地落在了許秋等一眾主任頭上。


    “早點回來。”許秋給施憐發了條短信。


    頭疼……我的工具人趕緊回歸。


    至於成績,他真不在乎。


    臨醫如今已經步入正軌,隻要不作死,有許秋坐鎮的情況下,基本上就朝著南部第一院的地位發起衝擊了。


    施憐等人即便在名刀大賽取得好成績,距離他們撐起臨醫,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


    “不過,名刀大賽會給予科研經費獎勵。”許秋突然想起了這一茬。


    他眉毛一挑。


    上一屆他作為冠軍,理所應當該享受豐厚的經費,結果專家組給了他的人工血管最低評級,撥的那點錢,連招幾個高級研究員都不夠。


    這導致許秋都忘了名刀大賽還有這個獎勵。


    但今年應該不可能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


    “如果施憐她能拿到冠軍,她的科研項目就可以靠自己賺來的錢覆蓋掉,也不用我幫忙了。”想到這裏,許秋頓覺輕鬆。


    收學生,還得是施憐、陳巧這種省心的。


    “許醫生!”


    這時,檢驗科的穀醫生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許秋起身,“穀醫生。”


    散落著長發的穀醫生笑得嫣然,將幾份檢查報告遞了過來:“許醫生,那幾個人的檢測報告出來了。”


    “如何?”許秋拿起的同時,順口問道。


    穀醫生表情一肅:“一家人……啊不對,母子三人,還有那兩個男的,全部感染了梅毒。”


    許秋點了點頭。


    這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穀醫生唏噓道:“不敢想,這些人的關係也混亂了,不像我,現在都沒有牽過男生的大手,也隻會心儀一人。”


    許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臨醫這邊搬運太平間屍體,或者配合屍檢的時候,檢驗科這邊就穀醫生最積極。


    她摸過的男人不說幾百,也有幾十個了。


    雖然這些男人都凍的邦邦硬,但……至少也是男人不是?


    “許醫生在想什麽?”穀醫生坐到了辦公室正對麵,笑眯眯地問道。


    在外界,許秋是高不可攀的天才,是醫學史上最年輕的院士,是可觸不可及的大人物。


    但對於早就與許秋熟絡的臨醫眾人而言,相比許秋身上的各種光環,他赤子一般的性格和劍眉星目的俊朗外貌,比前麵所有都要吸引人。


    說大白話就是,好雞兒帥。


    “沒什麽……確診了的話,我之後把安排好的治療方案安排下去,他們願意在臨醫治療的話就準備用藥吧……”


    許秋隨口應付著,剛要放下手裏的檢查單。


    但這一刻他突然瞥到檢查單上的一角,臉色突然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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