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icu裏患有死神征的病人出問題了?


    這是許秋的第一反應。


    “進。”


    門外是劉素素。


    她的表情有些焦急,道:“許醫生,急診那邊來了個病人,腦袋被一根鋼筋穿過去了!”


    竟然不是icu的那位?


    許秋起身,往急診大廳走去的同時詢問起病人的情況。


    急診科的醫生護士,都是見過大場麵的。


    經常有頭上插著把菜刀來就診的,看著嚇人,其實不算什麽。


    能讓劉素素這麽著急,這個病人應該十分凶險。


    “病人是被警察押送過來的。”劉素素壓低聲音說道。


    “警察?”


    “對,病人是嫌疑犯。”


    劉素素接著說道:“我跟救護車司機了解了一下,這個家夥……是人販子!


    他原本是附近村裏做餐飲生意的,虧了幾十萬,結果動了歪心思。


    十幾天前的一個晚上,一位母親帶著兩個孩子剛回村,擔心打擾家裏的老人,就想在那家飯館對付一頓,老板見孩子最大的才六歲,又隻有一個女人,惡向膽邊生,直接下了藥,然後把母子三人關到了飯館地下的倉庫裏邊。


    後來丈夫報了警,和警察到處去找,沒有監控,隻能挨家挨戶地打聽。


    最近的一次,他們已經到了這家飯店,母子三人就被關在幾米深的地下室,但就這麽錯過了。


    也就是這次盤查,讓餐館老板意識到必須盡快處理掉母子三人。


    於是第二天,兩歲多的那個男孩就被拉走了,應該是被賣到了外地去。


    剩下一個餓得眼皮都睜不開的母親,和一個每天吃幾口飯的六歲小孩,餐館老板就放鬆了警惕。


    結果沒想到,母親不知道怎麽把水泥地板裏嵌著的一根鋼筋掰斷了,趁著他過來送飯的時候,一棍子打在他腦袋上。


    不過餓了好幾天,力氣太小,沒把餐館老板打暈。


    反而是,這位母親被憤怒的老板壓在了地上,活生生、一拳拳打死。


    發泄完脾氣,他準備出去包紮一下腦袋,結果突然一痛,然後看到一根鋼筋出現在了自己右眼的位置,上麵還沾著眼球——


    他忘記了,地下室裏,還有個小男孩。


    在目睹了弟弟被賣、母親被虐殺後,他撿起了那根鋼筋,插進了餐館老板的腦袋……”


    ……


    聽完病人的前因後果,許秋有些默然。


    這個時代……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仔細一想,2018年都能有魔都小紅樓,劉素素講的這個也不算什麽了。


    “送來的,隻有嫌疑犯一個?”許秋問道。


    劉素素眼神黯淡,歎氣道:“是啊,當時120、110全部去了,但醫務人員現場檢查,那位母親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地上的血起碼有三四千毫升……


    隻有這個惡魔還在地上爬動,不停地喊救命!”


    “可惜……”


    不該死去的人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但人渣卻被送來了醫院。


    從情理上講,許秋並不願意救治這樣的惡人。


    但,醫生的天職又要求他在治病救人時,摒棄一切身份、善惡等等。


    “快到了。”


    這時,劉素素加快了腳步。


    許秋抬頭望去,搶救室外圍了一大群人,應該都是受害者的家屬、同村鄉親。


    四個警察擋在搶救室門口,以防有人衝進去直接結果了嫌疑人。


    不遠處的候診椅上,還有一個餓得顴骨高聳,眼神渙散的小孩,旁邊一個粗糙的漢子正抱著他嚎啕大哭。


    “讓開,讓開,許醫生來了!”


    劉素素喊著,讓人群退出一條路來。


    “是許醫生!”


    “他來了,他肯定能救活啊,我想殺人犯立刻去死!”


    “許醫生,你不要救他,讓他死,他把他自己的兒子和老婆都賣掉了,這種渣滓就該下地獄!”


    人群憤怒地咆哮,隻恨不能把嫌疑人碎屍萬段。


    “安靜,安靜!我們送來醫院,就是為了救下嫌疑人,製裁壞人的事情,請交給法律,法律自會還我們公道!”一名颯爽的女警維持著秩序,身上並存英氣與正氣。


    她帶著另外三位同事圍出了一條道路,想把許秋護送進搶救室。


    但這時,坐在角落的男孩突然看了過來。


    他呆滯的眼神裏看不到一點童真,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但這一刻,他幹枯的眼球裏浮現出一絲漣漪,張著嘴,嗓子幹幹地發出了幾道聲音,但終究還是拚不出一個句子。


    一旁的粗糙漢子站了起來,他一抹兩眼的淚水,拉著男孩走向許秋。


    “醫生,你一定要把他救過來!”


    出乎許秋意料的是,漢子說了這樣一句話。


    許秋有些意外。


    他本來都準備好了和女警差不多的說辭,打算安撫受害者家屬,卻沒想到家屬比他更理性。


    漢子道:“我們也想他死,但是,他死了,二娃就再也找不到了……”


    聽到二娃,男孩猛地抬起了頭,眼球劇烈地震顫著,喃喃道:“弟弟……弟弟……”


    女警歎了口氣,道:“現在必須把嫌疑人搶救回來,隻有他配合調查,說出他妻子、兒子,還有受害者的去向,我們才好繼續調查……否則,無異於大海撈針!”


    大夏太大,許多村子連條像樣的公路都沒有,隱藏在深山老林中。


    本村人都有可能在彎彎繞繞的山中迷路,如果是這樣的地方,警方一輩子都找不到。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嫌疑人活下來,主動招供!


    粗糙的漢子死死地攥著拳頭,眼裏的怒火快要流淌下來,但卻又獨自咽了下去。


    同村人都同情地搖了搖頭,讓開了一條道路。


    “醫生,一定要救救他……”漢子的聲音帶著哀求。


    “好。”


    許秋沒有再多說廢話,一跨步,進入了病房之中。


    搶救室裏。


    嫌疑人被三四個護士支撐著,坐在病床上。


    一根鋼筋從他的腦後刺入,直接從右眼貫穿而出,傷口所在處的頭蓋骨都有一塊塊宛如蜘蛛網的裂縫。


    誰也不知道,一個餓了十幾天的六歲男孩,究竟何以在那樣的時刻爆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許秋剛要去細致地檢查情況,下一瞬整個手術室的人都是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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