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中,


    許秋做過一個kawase四邊形,磨除了周圍的骨質。


    再加上之前的顳外側缺口。


    現在一共有兩個地方是缺損的。


    手術完成後,缺損怎麽填充?


    正當藺主任愁眉不展時,金逸雲突然眼睛一亮。


    他驚訝地道:“術前許醫生讓家屬多簽了一份知情同意書……是做大腿外側的切除術——莫非是用在這裏?!”


    藺主任瞳孔一縮,一下子全想明白了!


    果然,


    在腫瘤切除後,許秋就從病人大腿外側取了脂肪和肌筋膜。


    脂肪填充在微創切口骨質缺損的地方。


    表麵,則用肌筋膜覆蓋。


    最外層,以生物蛋白膠固定。


    “人工硬膜。”許秋的聲音如同天籟。


    話音剛落,兩個微創切口的缺損區就被人工硬膜嚴密貼合。


    他有條不紊地做顱骨複位固定,


    然後依次縫合頭皮、包紮……


    “手術結束。”


    伴隨許秋這道疲憊的聲音響起——


    眾人方才如夢初醒,他們呆呆地望著大肉球,依舊不敢相信這台超高難度手術竟然就這麽結束了!


    “真的做到了?”


    “大夏腦外科龍頭是天都天壇醫院,連他們都不能攻克中顱窩底巨大腦膜瘤的切除術吧?!”


    “許醫生完成了!許醫生成功了!”


    “創造曆史!許醫生要上新聞了啊!”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這台手術落下帷幕。


    ……


    手術室外,


    徐妻正抱著孩子坐在候診椅上等待,她神色焦急,心情惶恐,每隔幾秒鍾就看一下時間,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四位老人,有盯著手術通道發呆的,


    也有一位老人來回踱步祈禱,慢慢的眼淚就從深陷的眼窩中湧出,劃過她滄桑溝壑的麵孔。


    砰——


    突然之間,手術通道的門被推開!


    所有人同時看去,一雙雙眼睛中夾雜著期待、恐懼、無助……


    從手術室走出的許秋嘴唇發白,臉上有口罩勒出的輪廓,頭發被汗水打濕。


    其餘醫生也是如此,一臉的萎靡與狼狽。


    充滿了不修邊幅的醜。


    隻有許秋,盡管眼神疲倦,淩亂的發型卻平添了幾分痞氣,帶著股拓落不羈的痞帥。


    “醫生——”


    徐順的妻子拖著孩子衝去,她的聲音在顫抖。


    老人們也蹣跚走來,渾濁的目光中閃過一點點淚光。


    麵對這一雙雙乞求的目光,


    許秋疲倦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笑容,他輕鬆地道:“手術很成功,之後病人會推回病房,護士沒有允許之前,不要進病房探望。”


    家屬呆滯了片刻。


    緊接著,他們抱在了一起,喜極而泣。


    “謝謝醫生,我真的不知道老公沒了我們家怎麽撐下去……你救了我們家啊!”


    “快,快說謝謝醫生哥哥,謝謝其他的醫生叔叔、爺爺!”


    “菩薩保佑我兒子徐順、菩薩保佑我兒媳……保佑我孫子……保佑我親家母……菩薩保佑許秋!”


    這一刻,那一位始終在呢喃祈禱的老人,在念完了所有的家人後,又增加了許秋這個名字。


    自這天以後,她乞求保佑的家人之中,多了一個陌生人。


    ……


    ……


    下了手術後,參與手術的所有人整整齊齊地到了燒烤店。


    恐怕燒烤店老板不會想到,今天角落裏的這兩桌,坐著陳院士、林協等在醫學界響當當的大人物!


    相比這些人,


    更值得注意的是許秋。


    此刻,


    燒烤店老板清秀的女兒桃花眼閃閃爍爍,撐著雪白的下巴,一直偷偷地瞄許秋坐著的方向。


    藺主任為了躲酒,特地屈尊過來拿酒時,注意到了女孩的目光,會心一笑道:“小姑娘,不覺得他旁邊坐著的兩個人更加有氣質嗎?”


    那可是隻有教科書裏才能見到的醫學大佬啊!


    女孩搖了搖頭,道:“我才不管,那個哥哥一看就更厲害!”


    藺主任想要反駁兩句。


    但他突然想到,將來的某一天,許秋的地位真的會遠遠地超過陳院士、林協兩人。


    後兩者,是在某一個醫學領域留下一個名字。


    而許秋——


    或許能在人類醫學界,立起屬於他的一塊塊裏程碑!


    “你說得對,他以後會更加厲害。”


    藺主任拿著幾瓶白酒就要回去。


    但他突然注意到了中間還有一瓶酸奶。


    “我沒點這個。”藺主任就要還回去。


    女孩臉蛋紅撲撲的,大膽地道:“我看那個哥哥都不喝酒,我送一瓶酸奶給他,免費的!”


    “哈哈哈哈,好,我幫你轉達!”


    藺主任抓起酸奶,還是溫熱的。


    燒烤店也沒有微波爐,也不知道這姑娘在哪兒加熱的。


    不一會兒,藺主任就回到了座位。


    女孩遙遙地望著。


    許秋平淡地接過酸奶,把目光投向了這邊,朝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這一刻,女孩感覺春天都來了。


    ……


    飯桌上。


    許秋始終是話題的核心,聊一會兒科室裏的趣事,最後又會回到許秋身上。


    “太自律了,說實話,你比我們更像是腦外科的醫生!為了保持手的精準度、穩定性,不占一滴酒,許哥,我佩服你!”鍾文喝了幾杯,臉就有點紅了。


    “鍾哥,你二十九了,叫許醫生許哥像什麽話?是吧許爺!”沈山佑坐在另外一桌舉起酒杯致敬。


    不一會兒,眾人又哄然大笑起來。


    又吃了幾輪後,林協和陳院長都有點坐不住了。


    林協喝了一大口酒,豪氣地放下酒杯道:


    “許秋,你現在搞得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了。能做這麽高難度的神經外科手術,我再喊你來搞骨骼重建,實在是有點浪費你在神經外科上的天賦了!”


    陳院士也抿了一口白酒,被辣得刺啦深呼一口氣,才幽幽說道:


    “我倒想讓你跟著我去做肝膽胰啊,但你這手腦外內鏡術,實在是讓我自歎不如……”


    眾人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地看向許秋。


    他們很想知道,許秋會怎麽應對這兩位醫學界大佬的邀請!


    這兩位,可都是連臨海一院院長都得罪不起的風雲人物啊!


    還不等許秋回答,陳院士那邊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借著酒勁道:


    “許秋啊,我跟你說一句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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