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白動作一頓,眉頭皺起來,卻到底沒有轉身。


    「阿知,」陳月白看著麵前青年冷漠的眉眼心裏一窒,卻還是道:「對不起。」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賀知幾乎要笑出聲來,他突然覺得生氣——這個狗男人,到底把他當什麽?


    他上前一步,猛地揪住男人的衣領,一字一頓咬著牙道:「陳月白,你聽著,這個世界上會毫無保留喜歡你把你當成全世界的賀知已經徹底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隻有失憶又流落在這個虛假世界的他,才會不顧一切喜歡一個人。那時候的他失去了保護自我的堅牆,柔軟的內心完全袒露在外麵,這才讓這個男人有機可乘地徹徹底底走進他心裏。


    「錯過了那一次,你就再沒機會了。」


    「給我滾,不要再接近我。」


    「你讓我噁心。」


    「啪」


    傘掉落在地上,賀知轉身便走,陳月白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青年離開的背影。


    ……


    秋雨越來越大,湍急的河流泛起波瀾。賀知正要離開河邊往休息的帳篷處走去,卻突然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響。


    地麵開始震動,河麵泛起更大的波瀾。這裏確實是地震多發區,而這個地方已經下了很長時間的秋雨,如果……賀知抿緊唇猛地看向不遠處的山石——幸好,沒有落石,山體暫時沒有不穩的跡象,可他們必須快些離開這個地方。


    剛剛的震動驚動了劇組,方導和工作人員已經在加緊組織人員撤離,也有工作人員大步朝賀知所在的方向走來。


    突然,地麵猛地震動一下,賀知身子劇烈晃了晃,他正要蹲下來穩住身形,卻已經掉入了湍急的河中。


    「阿知!」


    「月白哥!救我!」


    陳月白仿佛本能般大步上前抓住賀知的腕,卻因為慣性和賀知一起摔入水中。同樣跌進河裏的還有白憐。


    湍急的河流很快吞沒了三個人,隻餘河邊眾人驚恐的呼喊。


    ……


    山區秋季的深夜冷得恍若冬天。


    賀知身子顫了顫,隨即睜開眼。


    雨似乎已經停了,入目是空曠蒼涼澄淨如洗的夜空。賀知躺在滿是鵝卵石的河灘上咳了幾聲咳出幾口水,隨即動了動手指。


    感受到什麽的時候,他一頓,閉了閉眸再睜開,果然借著星光看到陳月白蒼白的臉,他眼睛緊緊閉著,額上有血跡,手卻依舊緊緊握著賀知的腕。


    賀知看著陳月白狼狽的臉抿了抿唇,眼裏是融不開的複雜情緒,他伸了手指在陳月白的鼻腔下,感知到對方微弱的呼吸時終於冷笑出聲——這特麽的,又算什麽?


    他俯下身,想撥開陳月白握住自己的腕,卻在看到散落在陳月白身邊的東西時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那一瞬間,賀知幾乎連呼吸都不穩了——那是一個音樂盒,一個他無比熟悉的音樂盒。


    賀知用力把陳月白握著自己腕的手撥開,沾水的手指微微發著顫,他終於拿起那個音樂盒時,幾近手忙腳亂地打開音樂盒的底座。


    一張被水泡得發白髮軟的照片出現在星光之下,賀知的眼眶終於紅得徹底。


    第21章 音樂盒


    賀知踉踉蹌蹌站起來, 把音樂盒和照片認認真真收好,隨即心情複雜地看向狼狽地躺在河灘上的陳月白,他閉著眼, 眼睫上沾著水珠,額上滲出的血在冰冷的星光下如此刺目。


    賀知緊緊抿著唇, 沉默半晌還是俯下身將對方扶起來,讓對方的身體靠在自己身上,隨即吃力地往遠離河邊的方向慢慢走去——現在還是半夜, 雨雖然停了, 但等會兒可能還要下,這時候在河邊太過危險, 陳月白身上還有傷, 他得去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第二天再想辦法求救。


    沒走幾步,賀知步子一頓, 眉頭便皺得更緊:不遠處的河灘上,昏迷的白憐正歪歪扭扭躺在那裏,一條腿還浸在河裏, 看起來比陳月白還要狼狽。


    賀知甚至抽了抽嘴角,今天找到了嘉嘉送他的音樂盒這很值得開心, 但落水後大難不死被衝到河灘上, 醒來後看到的卻是陳月白和這個陷害他很多次的傻逼玩意兒,這不能說不晦氣。


    賀知在植被茂密遠離河水的地方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很結實的山洞,大概是因為常進山的村民在那裏歇腳, 山洞裏幹幹淨淨,甚至還有休息的墊子。他把陳月白放到墊子上安置好,正要到外頭去接白憐那個傻逼, 便見陳月白皺了皺眉,又吃力地掀開眼皮,鮮紅的血便順著額角流進眼裏,狼狽得不像樣。


    賀知看著陳月白的模樣心裏便沒來由地一陣煩躁,他正要眼不見心不煩轉身往外走去撿白憐,便感到有人輕輕扯住了他的衣袖。賀知閉了閉眼,扭頭朝那人看去,皺著眉道:「有話快說。」


    陳月白吃力地笑笑,狼狽歸狼狽,麵上的神情倒還是一副浪蕩少爺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全然不是那回事兒:「阿知,你要丟掉我麽?」語氣是那種硬邦邦的可憐巴巴,聽得賀知更加煩躁。


    他用力撥開男人的手,冷笑一聲道:「沒過過苦日子就別硬裝可憐。」頓了頓他又道:「是你自己要跳下去的,跳下去什麽作用都沒起到不說,還要連累我來救你。你最好認清楚這一點。」


    陳月白放下去拉賀知的手,閉著眼又自嘲地笑笑,道:「是。所以,阿知,你走吧。之後不管我怎樣,都和你無關。」青年說得對,他隻是無用地跟著對方一起跳下去而已,沒有救到對方不說,還連累了對方。就算今天真的把命丟在這裏,也沒必要讓他喜歡的人背著一條人命去度過漫長的人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逼婚白月光後恢復記憶了[穿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時還讀我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時還讀我書並收藏逼婚白月光後恢復記憶了[穿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