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看著那石榴眼裏難得沁出些暖意,他拿個半個剝了個紅艷艷的石榴粒放進嘴裏,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開,賀知笑笑:「這石榴挺好吃。」


    自從和賀知接觸後,趙澄宇很少見過賀知露出這麽柔軟的笑,一時間便有些納罕,他好奇地問道:「你這麽愛吃石榴?」


    賀知手裏輕輕捏著枚晶瑩剔透的石榴粒,眼神柔軟而悠遠:「我妹妹愛吃這個。」


    趙澄宇一怔,眉頭微微蹙起來。他之前也聽賀知說過自己有妹妹,但是盛世調查藝人家庭背景時,根本沒發現賀知有妹妹。他當時聽賀知第一次說起妹妹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但想到表妹堂妹都是妹妹,也就沒多說。


    可和家人關係並不好的賀知會和什麽堂妹表妹建立這麽親密的關係嗎?作為藝人賀知跟他交過底,在他看來賀知的那些家人簡直是定時zha彈。


    「賀知,能跟我說說你妹妹的事情麽?」趙澄宇試探著問道。


    賀知將果粒扔進嘴裏:「我妹妹很漂亮,她並不在這個世界。」她和他的父母在另一個世界等他回家,所以,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必須要回去。


    趙澄宇卻誤會了,他拿著石榴的手一頓,道:「抱歉,賀知。」頓了頓他轉開話題,道:「最近白憐還有找你麻煩麽?」雖然他在劇組盯著,但總有盯不到的地方。


    賀知挑了眉:「他現在沒有心力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會允許自己吃虧。」


    趙澄宇笑笑不可置否,隨即他站起來,道:「明天也雨不停,戲份又重,你早點休息吧。」說罷便離開了賀知的房間。


    賀知送走趙澄宇,便站在窗邊看外頭被浸得黑沉沉的夜雨。想找到回家的線索需要拿到兩樣東西——那本書和他的音樂盒。自從恢復記憶後,他就在回憶這兩樣東西的線索,但無奈他的記憶似乎有所缺失,關於他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那兩樣東西又如何從他手裏頭丟掉這些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就仿佛那些記憶被誰刻意封存了。


    太陽穴的位置突然抽痛一下,賀知眉頭下意識皺起來,他捏捏眉心,腦海中劃過幾個混亂的記憶片段,那些片段背景全部是雪白的,仿佛是在醫院之類的地方。


    賀知想要抓住那些片段,看看裏麵有什麽,那些片段卻像近在咫尺的霧氣,一抓就散了。


    太陽穴抽痛消失,賀知的唇緊緊向下抿著——他必須,把他失去的所有記憶全部拿回來。


    ……


    第二天山區果然還下著雨,賀知要在一條河邊拍和白憐的對手戲。


    白憐扮演的皇室後人姬信和陳定平來到被亂軍攻占的黔州尋找一位隱於山林卻知天下事的高人,卻不想這位高人早被亂軍首領秦山雪殺害。因為之前的結下的仇恨、也因為對宋時風和他侍奉的主上感到好奇,秦山雪便假扮成被他殺死的高人,和姬信他們結交。


    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一條水流湍急的河邊。秦山雪那時一身粗布麻衣,戴著一個破鬥笠,正坐在大石頭上學著薑太公直鉤釣魚。他故意在那裏等他看中的魚上鉤。


    ......


    方導喊了聲「開始!」,賀知便坐在河邊的大石上,將綴著直鉤的釣魚線拋進河裏。今天的秋雨下得實在有些大,雨水滴滴答答從鬥笠邊緣落下,幾乎模糊了賀知的視線。


    秦山雪身體不好,釣魚時淋了雨便忍不住咳幾聲,雖披著厚重的蓑衣戴著高高的鬥笠,整個人看起來還是一副清瘦的病模樣。他優哉遊哉坐在雨裏的大石上,眯著眼直鉤釣魚,仿佛全然卸去了身上沾過的無數戾氣和殺孽,真的變成了那個鋒芒畢露卻氣質純淨的世外高人。


    「晉皇室遺孤姬信,前來拜謁溫先生。」


    聽到雨中傳來的聲音,鬥笠下秦山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卻依舊閉著眼不做聲。


    「晉皇室遺孤姬信拜謁溫先生!」


    白憐扮演的皇子把腰折得更低,大聲道。陳定平看著高石之上依舊巍然不動的人不屑地冷哼一聲,被姬信皺著眉偷偷製止。


    「cut!過!休息十分鍾!」


    方導發了話,劇組便都去休息,賀知這才從石塊上跳下來。


    這鬥笠和蓑衣浸了水實在太沉,賀知便皺著眉先把鬥笠卸下來,鬥笠一被卸下,冷雨夾著冷風便撲到賀知麵上。趙澄宇大概有事情找盛計,今天並未到這裏來盯著,趙澄宇給賀知申請的助理還沒趕到,劇組有個幹雜活的年輕人看到這一幕正要上前給賀知遞把傘,卻見一個人和他擦肩而過,大步朝賀知走去。


    年輕人看著那個舉傘的背影驚訝地眨眨眼,小聲嘀咕:「陳老師?不是離了麽……」


    ……


    看到頭頂的雨傘賀知一怔,隨即轉過身,便看到陳月白站在他麵前靜靜看著他:「阿知,我帶你去避雨處休息。」說罷他朝賀知伸出手,卻被賀知「啪」地一聲打開。陳月白眼神一暗,那隻手停在半空半晌才放下。


    不遠處的白憐抿著唇看向那邊,眼裏淬出些惡毒的怨意。他精神並不好,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看得出來近來他過得並不舒服。


    不知想到什麽,他推開宋時風遞給他的傘,往賀知的方向走去。


    傘下,賀知冷眼看著眼裏仿佛隻映了他的英俊男人,隻覺得無比諷刺。他轉身就要走,白憐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來——


    「月白哥,我想和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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