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朝臣的催促下,秦楠靜和容絮青終於被解救出來。


    容百川眾人進宮領賞,秦楠靜則帶著幾個小的回家。


    “姑姑,你們搬到這裏來了啊。”秦湛一進將軍府就止不住好奇心四處觀看,“真好,以後我每天都能來你們家了。”


    原先在安南侯府的時候,不僅隔了兩條街,他還不太喜歡那家人。


    總覺得他們狗眼看人低。


    “好。”秦楠靜笑著說道,“歡迎你隨時過來。”


    “小江,小湛,這兩年,你們一直在外麵,辛苦了。”


    “姑姑,不辛苦。”


    和秦家兩兄弟簡單寒暄幾句,秦楠靜見容朝夕到了家還戴著帽子,遂幫她摘下來。


    “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你一直戴著帽子會……”


    話未說完,她瞪大了雙眼。


    “你頭發……”


    “娘……”


    “娘,我餓了。”


    容嶼白和容源佑同時出聲阻止秦楠靜即將脫口的刺傷朝夕的話。


    “小小姐你怎麽變成小和尚了?”


    千防萬防沒有防住送來糕點的鳴夏的嘴。


    知曉其原因的幾人趕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下一刻,一道悲痛的哭聲在將軍府炸響,嚇得停在屋頂的鸞鳥騰飛入雲端。


    鳳凰木聞聲轉動了下樹枝,肩上的鳥兒立刻飛了出去。


    不一會兒,鳥兒飛回來,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鳥兒叫著叫著,大樹輕微動了兩下,慢慢的抖動加劇,整棵大樹花枝亂顫起來,身上即將掉落的花瓣紛紛揚落下,如同下了一場紅色的雪。


    ……


    前院大廳裏。


    秦楠靜和容絮青聽完了朝夕在江陽城的所有事情,不由心痛小家夥。


    小小年紀,卻要擔負那般重任,還將自己搞的如此狼狽。


    而他們做父母兄長的,卻什麽忙都幫不上。


    “朝夕不哭,很快就會長起來了。”


    她出生便有一頭濃密的頭發,長的也比同齡人快,相信過不了幾個月就能紮小揪揪了。


    “就算是小光頭,我們朝夕也是這世間最漂亮可愛的小光頭。”


    容朝夕抬起哭的通紅的雙眼,紅紅的鼻尖也流出了淚。


    小家夥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問,“那朝夕可以每天都吃八個雞腿嗎?”


    秦楠靜:……


    你是會抓住機會的。


    吃過午飯,容朝夕叫來鸞鳥,詢問它樹種種下的原因。


    ……


    大旱這段時間,容絮青除了和秦楠靜一起安置難民,便是幫著分擔家中生意。


    故而,她時常在外奔波。


    這也給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機。


    消失已久的田絡文突然找上她,還幾番糾纏。


    “田公子,你不在家溫習課本,準備秋闈,天天跑到我家鋪子來做什麽?”


    多次見到田洛文後,容絮青已不耐至極。


    “絮青,你終於原因同我講話了。”


    田洛文帶著喜悅的神情,正欲上前。


    容絮青下一秒的話,讓他的心跌到了穀底。


    “來人,將他打出去!”


    “容絮青,你真是好狠的心!”田絡文不再偽裝,露出了猙獰的麵容。


    “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設計將我……”


    似是羞於啟齒,他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那個人的名字。


    “將我送到蔡弘那裏!”


    起初,田洛文也認為那次遇到蔡弘純屬偶然。


    他不得不屈於蔡弘身下之後,才慢慢從他的話語間發現端倪。


    那段時間,蔡弘迷戀異族的俊俏兒郎,時常去接一些南風館戲子入府夜聊。


    也是同一時間,容絮青的貼身侍女茴香隱約向田洛文暗示,她家小姐心中依舊有他的消息。


    再向他傳達容絮青近來也喜愛那種異族紅衣少年郎的裝扮。


    他便信以為真,穿上紅衣,想與之重拾前緣。


    哪知引來了惡狼。


    這一切,都是容絮青的設計。


    她故意設計將他送到蔡小侯爺那個變態的船上,以此來擺脫他。


    “為什麽?你為何要如此惡毒?”


    想起那段時間的屈辱,田洛文變得歇斯底裏。


    “嗬!”容絮青冷笑出聲,“你做了什麽,當真心裏沒數?”


    看到她冰冷漠然的神情,田絡文心下一驚。


    她都知道了?


    容絮青沒有錯過田絡文眼中閃過的一絲驚慌。


    她在酒樓正中的位置坐下,絲毫不怕有旁人在,冷聲問道,


    “萬佛寺的山道每日都有人上山,從未聽說出過土匪。當日你與之纏鬥的土匪從何而來?”


    “禮佛日,山中皆是女賓,山門封閉。你又是同誰裏應外合入的後山?”


    “你口口聲聲說一生一世隻我一人。你每日都去見的蓮兒姑娘又是你什麽人?”


    “田絡文,你家虧空多年,欠債無數,你爹的那點俸祿根本補不上那個窟窿。去年初最後一家鋪子也拿去抵債。之後便是萬佛寺在山匪手下救了我們。”


    “你敢對天發誓,那場搭救全是偶然?”


    “……當……當然是,我對你一直真心相待。”田絡文眼神躲閃的說道。


    容絮青此刻的氣場太過冰冷,仿佛瞧上一眼便能將他凍住。


    “那你發誓啊。”一位客人見其扭扭捏捏,忍不住插上一嘴,“你要是發誓了,說不定人東家就原諒你了。”


    “對啊,快發誓……”


    “既然是真心,就發誓讓大夥兒看看。”


    “要是沒被雷劈,我們幫你勸勸容小姐。定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哈哈哈……”


    沒想到還能吃上一年前的瓜,店中的客人開始起哄。


    被架在這裏,這個誓看來不得不發了。


    田絡文微微側頭看向窗外的天。


    陽光明媚,萬裏無雲,如此天氣,定不會落雷。


    他突然有了底氣,“我一片真心,有何不敢。”


    “絮青,若是天地認同了我的真心,我們便重新來過。”


    聽了這話,容絮青微微蹙眉,如此天氣怎會有雷。


    她側目看向門外,一片五彩羽毛從房簷落下,落地之前卻消失不見。


    容絮青垂眸輕笑。


    再抬頭,眼中再度隻剩冷漠。她看著田絡文,並不說話。


    “要發誓就快點兒,別磨磨嘰嘰的,像個爺們兒樣。”


    在門口曬著太陽看熱鬧的人等不住。


    “……好。”田絡文舉起右手,合並三指,咽了口口水,說道,


    “我田絡文,在此對天發誓,我對容絮青從始至終,一心一意,若有虛假,天打五雷轟。”


    “……”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


    靜默片刻,什麽事都沒發生。


    “這種天,怎麽可能打雷……”


    轟……


    那人話還沒說完,天邊炸響一聲極輕的雷聲。


    “剛剛是雷……”


    轟……


    “真的是雷……”


    轟——


    “閉嘴!”田絡文衝那人大喝一聲。


    下一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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