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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啟山渾身是傷的倚靠在隱秘的側門處,用餘光打量那群被揍的叫苦不迭的宋家人,等待他想要得到的結果。


    在宋白芷提出借人時,他同意了,不過借的人隻是宅子裏看家護院的打手。可是宋白芷卻說,她不會讓自己的合作對象後悔,很多時候她願意做點一箭雙雕的買賣。


    張啟山明白了她的意思,將自己底下的兵私下調出來借給宋白芷。


    側門吱呀一聲開了


    宋白芷眉宇間舒展開了不少,看起來心情不錯。她將手中沾了血的切結書遞給張啟山道:“作為合作人的回報”。


    這話剛說完,她的眼眸中便閃過一絲驚愕。‘張啟山這是戰場上下來?’倒不是她想的誇張,而是張啟山幾乎都快成半個血人了,連帶著左邊臂膀都有些不自然的下垂著。


    宋白芷提議道:“你等一下,我讓人給你包紮一下。”


    “不用,待會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張啟山渾然不在意的拒絕,他不能在這裏留太長時間。


    張啟山右手隨手接過,隻是越看神情越複雜,眼底甚至隱隱透露出了嚴肅。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因為即將取代頂頭上司的喜悅,更多的是憤怒。


    宋白芷心道:‘把百姓放心裏這話,居然不是他隨口說說的?張啟山竟然真是一個幹實事的’。


    在這種混亂複雜的時期,張啟山這種身在新軍閥行列,心卻想做實事庇護百姓的人,概率不亞於物種裏麵忽然蹦出的一個白化病,簡直稀有。


    宋白芷直言問:“人你要帶走嗎?”她不介意張啟山將人帶走,甚至很樂意外頭的花邊記者添油加醋的概括她今日的‘出格’行為。


    還是那句話,流言需要一個發酵的時間。人們前期罵的越狠,後期心中就會越過意不去。哪怕她身上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人們也會因為上了一次當而變得謹慎起來。


    張啟山將東西收好,對宋白芷點了點頭。“人我要帶走,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底下的人不帶走,今日隨你差遣”。


    宋白芷在手中嗬了口熱氣搓手取暖,她神色感慨道:“年少時常常覺得翻越不過的大山……今日轟然倒塌了,還有些像做夢般恍惚。”


    ‘原來他們,如此脆弱不堪。’


    張啟山並沒接話,因為他很清楚這種報仇後心中卻空落落的感覺。他隨口問:“你接下來的打算呢?”


    宋白芷將手交疊放進袖中,看著陰沉沉的天。張啟山以為她不會回答了,可是宋白芷隔了半晌後答道:“不知道,大概是繼續為人看診吧。”


    張啟山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遠方,那兒什麽也沒有,哪怕是天際線,也是灰蒙蒙的,看起來實在沒什麽意思。他說:“我以為你不會做大夫了。”


    宋白芷眉梢微動,反問:“哦?為何如此說?”


    張啟山如實答道:“你和解九的生意不是做的很不錯嗎。就在昨日,解九成立了新商行,將重心投向了東麵,他的進貨章程其中就有兩條是為你空下的。”


    他知道宋白芷這人很聰明,哪怕他隻說了一半,宋白芷也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宋白芷聽懂了,張啟山以為她會將重心放在申海股市。宋家不過隻是她報複後的空殼子,哪怕留著,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甚至膈應人。


    如果她是真的‘宋白芷’或許她的確會如同張啟山所想的一般。不過她不是‘宋白芷’,所以她不會拋棄宋家的家業,也不會閑置楚家的家產。


    既然要成為江南藥行的總行頭,那麽她為什麽不將兩家勢力合一起呢?


    宋白芷歎喂:“我以為在民生這一點上,我與你想法一致。”張啟山並未回答,而是用願聞其詳的表情示意自己在聽。


    他知道宋白芷這人隻是明麵上看著冷心冷情,為人卻心善。但是他從未問過宋白芷為什麽設立善堂,心中又究竟是怎麽想的。


    今日她這麽一提,張啟山才有一種她竟然是一個絕對同盟的恍然感。


    宋白芷不疾不徐的慢慢說道:“在逃亡路上遇見你之前,我和陳皮幾次死裏逃生。我們途中路過了很多地方……屍骸遍野,民不聊生。那時候…我感覺自己就是曆史中一顆小小的塵埃,隨時會被泯滅在長河中”


    “很多次我都慶幸自己學了一身醫術,讓我和陳皮不至於死在半道上。可是旁的人卻不是了,她們甚至沒有那麽好的運氣出城,隻能在神的麵前祈禱。”


    “你知道嗎。當人們開始求神,就證明求人已經不管用了。所以,我當時便感覺這個世道,早已經爛透了。”


    “可我,後來想想,我是一位醫者。即使我無法根治這個荒謬的世道,卻也想盡到自己的綿薄之力,哪怕改善的隻有一點也好。”


    張啟山一直在孤軍奮戰,在此之前他從未聽到過有人對他說出這番話。如今聽到這番話,竟有一種形單影隻的趕路途中忽然碰到了同樣目的地的隊友一般。


    張啟山看著她無聲的笑了笑,這個笑容甚至算得上澄澈。“是我狹隘了,能夠與你合作,是我的榮幸。”


    宋白芷這番話自然是在心中打過腹稿的,她並沒有對於弱者的同情心,更沒有同理心。因為她不是下位者,也不會成為下位者。


    她很清楚張啟山這人的可靠程度,也很清楚他未來能走到什麽位置。所以她不介意將自己用偽善包裝成他心中認同的隊友。


    張啟山與宋白芷閑談兩句後便準備離開,但是他忽然想起來心中那隱隱的不對感覺是什麽了。


    剛才陳皮跟蹤了他一路,被他發現後,他們打了一架。接著,他就趕過來了,而陳皮現在還沒出現……


    張啟山皺眉對宋白芷說:“陳皮可能傷得不輕。”


    這話題跳躍的屬實太快了,讓宋白芷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怎麽就陳皮傷的不輕了?她特意支開陳皮讓他在紅府練功,怎麽就傷的不輕了?


    張啟山幾句話概括了經過,宋白芷腦子簡化了一遍。齊鐵嘴找她與張啟山求助,她不在,陳皮來了。然後陳皮與張啟山救了齊鐵嘴。


    陳皮跟蹤張啟山,目的不詳。張啟山為了保密自己今天與宋白芷合作的內容,與他交了手。


    宋白芷對陳皮很了解,他這人惜命。他既然敢對上張啟山,那麽就不會將自己放在劣勢。而他既然有與之一搏的機會,那就不會說放棄就放棄,他必然會暗中觀察。


    而現在四周根本沒有陳皮的影子…


    “宋朝林?”宋白芷心中猛然震顫,她看向張啟山,想知道他的見解。


    張啟山並不認為一個弱不禁風的人能夠絆住陳皮,可如果是陳皮自己跟著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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