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上來也沒用,一樣的送菜。不過這起到了一個鼓舞士氣的效果!


    武藤在張啟山的拳頭上錯開視線,又從陳皮的九爪鉤上移開了目光,最終選擇了非常有武士精神的切腹自盡。


    陳皮往牆邊一靠,累的不成樣子。張啟山隨手從屍體上抽出長刀,對準係著麻繩的位置飛了過去。


    齊鐵嘴,自由落地。


    “哎呦!”他滿腔的感動,也伴隨著眼淚稀裏嘩啦落地,啪嘰一聲摔成了折疊屏。


    張啟山受的傷也不輕,他也想要歇一會喘口氣,隻是他不能。至少在明麵上,不能讓上頭那位對起他提防之心。


    而且,他今天還有別的事…


    齊鐵嘴看著這二人一身傷,心下又是一陣感動:‘好兄弟!’不過不等他的長篇大論,陳皮就兩眼一閉,無視他了。


    而張啟山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寫著自求多福,保重。


    齊鐵嘴茫然的將話咽了下去,這是什麽意思??“???”


    然而他心中更加好奇的是,既然他命中有一劫需要宋白芷來破,那麽為什麽會出現張啟山?不對啊,老頭也沒說他的好兄弟不能搭把手啊!


    實際上張啟山並沒有什麽意思,隻是張啟山覺得有趣,逗他玩的。


    陳皮掀開眼皮看著張啟山急匆匆的離開的背影,順著直覺跟了上去。


    …


    當初宋家是如何日益俱下的,宋家族人也不是看不見眼裏。宋家又是如何起來的,這些人又怎麽會不清楚呢?


    為了錢,宋老爺與宋朝俞勾搭了日本人,讓楚錦文死在離開長沙的路上。為了麵子,將所謂的宋家傳承醫術推給了宋白芷。


    日複一日,挑燈夜讀。為了下手更加精準,她的身上常年就沒有一塊好肉。哪怕隻是為了人設做戲,可這些都是宋白芷親身體驗過來的。


    城外茶樓,宋白芷麵色陰沉的看向一旁的宋管家,與包了今日這茶樓做場子的宋家族人。


    她很清楚這些人不敢在明麵做出殺人的舉動,因為他們對自己的羽毛十分愛惜。而這種殺人的汙名,他們是絕不會擔下的。


    如果被這種因為爭權奪勢,殺害宋家準家主屎盆子扣身上了,那與下九流的人有什麽區別?


    宋白芷正是因為知道他們的想法,才更清楚他們的打算。無非是想用輿論壓垮她的精氣神,亦或者是讓她四處碰壁,不得誌。


    最好是用女子名節壓著她,讓她死也無法翻身。等到所有人都感覺到她垮了下去,那她也可以’鬱結於心‘的離去了。


    不過宋白芷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不會做無準備的事。有人手可以用,有工具人能夠使使,她是傻子才會選擇單槍匹馬。


    今日宋家內部的閑談,不在宋家老宅,不選城內,而是選了城外這個往日鮮少有人的茶樓。並請了戲班子搭台唱戲,怎麽看都是有鬼。


    並且,少了一個人,‘宋朝林…’


    台上的吹拉彈唱響起,眾人或露出嘲弄的神情,或戲謔自以為隱晦的用餘光看向宋白芷。


    宋白芷即使不聽戲,伴隨著唱詞越來越露骨,戲台上忽然搭起的床帳也猜到了這是什麽戲。


    戲子將腳搭在床帳外,開始搖床,直到越來越急促的二胡聲戛然而止。一碗蛋清便被潑出了床幔。


    這是葷戲,原來是存著心折辱她來的


    宋白芷心中冷笑,難怪不在城中包場子,原來是怕被旁的人知道後說有辱斯文的恥笑。


    宋管家見她麵上並沒有什麽反應,便以為她根本沒有看懂。他與幾個族人對視一眼後,其中一個賊眉鼠眼的人開口解釋了。


    這人叫宋佰明,他與他這光正大氣的名字截然相反。若不是族中人,且目前還沒進入正題,隻怕宋白芷會忍不住讓他重新做人。


    他一通夾槍帶棒的淫穢解釋後,宋白芷自動過濾了一遍。


    唱的這出戲叫做《殺子報》是越劇傳統戲之一,劇本存佚不詳。該劇內封題“清代實事風流奇案”字樣,署“靈岩樵子校勘”,講述了寡婦徐氏與僧人納雲私通,其子官保偶遇後,徐氏和納雲為了掩蓋事實,合謀殺害親子,並強迫女兒金定參與碎屍滅跡之事。


    而他們的意思就是說,她是那寡婦徐氏,而二月紅,半截李,齊鐵嘴三人占據的則是那僧人納雲的戲份。陳皮便是那金定,替他們毀屍滅跡的女兒。


    這是明擺著的侮辱,如果換成旁的人,哪怕對方是個男人,這會也絕對怒火中燒的開始拳腳相加了。


    宋白芷指尖在茶桌平緩的叩動,她支著頭忽然笑了。隻是她那雙如同寒潭的雙眼中並沒有分毫笑意,因此顯出了幾分瘮人的威壓。


    她語氣嘲弄的問:“你們將我比作徐氏,捏造我的婚姻,編造我的不堪。一邊嫌棄著我的人脈,卻又不得不捏著鼻子依賴。這樣不可笑嗎?”


    眾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反問:“難道不是嗎,好好一個宋家,從你出現開始,死的死散的散,你不是天煞孤星是什麽?”


    “還有,這些下九流的人,究竟與你是個什麽關係,隻有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是這種見不得人的關係,他們憑什麽這麽護著你!”這人一臉不屑,一通話講的蕩氣回腸,就差指著她罵蕩婦了。


    如果不是這種場麵,宋白芷幾乎都想給他鼓掌。能夠將一通編排人的話說的如此口若懸河,言辭篤定,他真是生錯了地方,他就應該去花邊新聞發布會。


    既然撕破了那一層紗,那麽宋白芷也不裝了。她幾乎刻薄的點評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門哪派的道士在降妖除魔。”


    “天煞孤星,見不得人的關係?自詡清正,救死扶傷,實則隻會使一些醃臢手段。想要卻又不敢正大光明的爭,開口便是命數不詳,女子名節。是因為自己平庸到隻剩一張嘴還能說道兩句嗎?”


    旁的那位族老捂著心口,心絞痛導致他無法抑製急促的呼吸。因為缺氧,他麵色赤紅,伸長了手,指著宋白芷,艱難的罵道:“你!你……你…!你簡直是…!是!…”


    宋佰明罵到:“人不通古今,襟裾馬牛;士不曉廉恥,衣冠狗彘。”


    宋白芷聽懂了,這句話意思是說。如果一個人不懂得古今的道理,就像穿著衣服的牛馬一樣。讀書人如果不知道廉恥,就如同穿著衣服,戴著帽子的豬狗一樣。


    她起身一腳將宋佰明踹倒在地,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宋白芷狠狠的踩住了後腦,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無廉恥?你給我聽好了,宋家能夠起來,是靠的我。你以為你們現在能夠過上這樣的日子,是憑著誰的臉麵?”


    她掃視著驚詫間還沒回神的眾人,拋下了定時炸彈。她一字一句道:“我爹是怎麽沒的,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那筆錢和那一批藥材的走向,入的是哪條道,我也都知道。”


    眾人麵色一變,但是他們對於宋白芷的話持有懷疑,所以還能堪堪保持體麵。


    “當初的人血饅頭好吃嗎?嗯?”不等他們辯解,宋白芷又道:“我記得,當初即使吃了這饅頭,宋家也免不了的直轉直下,而各位可是避之不及的。最後撐起宋家門麵的是誰來著?”


    “說不出來嗎?”宋白芷疑問似的提出了這個問題,而在場眾人沒有一人作答。


    她並不在意他們的緘口不談,而是自問自答道:“是我。是當初年僅14的我,這件事,諸位不會是忘了吧?”


    哢嗒一聲


    她踩斷了腳下宋佰明的肩胛骨,讓他因為疼痛,再也不敢掙紮。


    宋佰明痛的驚叫出聲,在眾人都是大夫,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下的輕重呢。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選擇了靜觀其變。


    宋白芷眼神陰寒的掃視眾人,笑吟吟的說:“既然諸位不想裝了,那我們今日便幹脆來算算總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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