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撫摸小兒子的小腦袋,深情地說:“媽媽相信棒棒長大了一定會有出息,到那時媽媽就可以依賴你享福了。”


    小男孩賈棒聞言,目光堅定地回應道:“媽媽,請放心,我會說到做到。”


    賈棒深知,十三歲已是他明白事理之時,雖對母親遭受流言的困擾深有同感,但他明白這都不是母親的錯。


    他懂得,家庭的責任需要他們共同承擔。


    賈棒明白家庭的重擔壓在媽媽一人身上,她不僅要照顧四個年幼的兄妹,還要麵對那位遊手好閑的奶奶。


    媽媽離開,隻是希望能給家人帶來更好的生活。


    所以在賈棒小小的心靈深處,對母親充滿了理解和憐憫。


    他已經早早發誓要刻苦努力,用優秀的學業和將來的穩定工作,報答她的養育之恩,並讓她過上不用受苦的日子,不會再被迫選擇離開。


    作為賈東旭的孩子,賈棒雖然外表性格與早逝的父親相仿,誠實質樸、孝順,與昔日的賈東旭幾乎如出一轍,但在智力層麵,他並沒有遺傳母親秦淮茹的智慧,顯得平凡了些許。


    因此,盡管他不像他的堂哥賈棒梗那般沾染壞習,每日認真求學,但付出的努力似乎成效不彰,他的學習成績一般,在班級中並不出眾。


    老師和秦淮茹為他學業不理想感到可惜,卻找不到合適的辦法改善。


    盡管如此,秦淮茹仍然看到了賈棒在品行和態度方麵的優秀,尤其是對待她的態度比他的長子要真誠得多。


    她因此更加心疼這個小兒子。


    特別重要的一點是,賈棒不同於他的堂哥賈棒梗,他是奶奶賈張氏心中的小棉襖,對秦淮茹反而不甚親近,有時還會違拗母親的話。


    日常生活中,賈棒依賴更多的是祖母,而不是媽媽。


    反觀平日,小當兩姐妹對秦淮茹的態度則顯得更為親近。


    於是日複一日,自然而然地,秦淮茹將更多的關愛轉移到更加聽話懂事的小兒子賈棒身上也就變得理所當然。


    難怪秦淮茹很多時候都會顧及到小兒子的感受,畢竟她對大兒子賈棒梗的情感已經發生了變化。


    此刻聽到小兒子深情的話語,她心中滿是感動,覺得自己多年的辛苦沒有白費,這些年來的確有了回報。


    而與此同時,在秦淮茹的心中,對那個長大成人後不再需要依賴她的兒子,她更加厭惡。


    如果不是因為血脈相連,她早已對他不聞不顧。


    對於賈棒梗,她的確已經厭倦了管教與關懷。


    於是她果斷說道:“好了,我的寶貝兒子,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放心吧,我和奶奶、棒梗有話要說,你們三個回去休息吧。”


    隨後,秦淮茹笑著轉向大女兒,“小當,你帶槐花和賈棒去睡,我們要好好談談。”


    聽到 ** 話,19歲的女兒小當溫順地點點頭答應,但抿著嘴唇,略帶猶豫,牽起有些不願意的妹妹槐花和賈棒回裏屋去了。


    進了裏屋,三人並沒有立即躺下休息,反而 ** 床沿,不約而同豎起耳朵,關注著外麵的任何聲音。


    相比之下,雖然賈棒是真的關心母輩,期待一旦有所意外可以隨時援助,小當和槐花此時內心的情感卻十分複雜,對秦淮茹的感情與弟弟相比要冷淡得多。


    兩姐妹剛才之所以外出支持媽媽,其實是她們理解母親秦淮茹一直在支撐這個家庭,而且奶奶賈張氏和哥哥棒梗一直不怎麽喜歡她們,借此機會表現對母親的支持,也是希望能夠博得好感。


    實則,在心底深處,兩人並不希望母親與李懷德分離。


    小當前已經在合作社做售貨員,這份工作全虧了李懷德幫忙,讓她知道有個堅實的依靠會更為安定。


    同時,憑借與母親、李懷德的關係,她也可以為自己鋪謀很多有利之事。


    槐花的情況更是顯而易見,她如今已上高中,深知憑自己的學習成績,畢業後獨自找工作的可能性很小。


    看著曾因成績不佳而經李懷德的關係在合作社獲得了安穩好工作的姐姐小當,槐花也在心裏盤算畢業後尋求 ** 幫助,希望同樣有個好工作安排。


    可惜,對她們來說,由於在家中的低位以及缺乏勇氣和把握,無法像賈張氏和棒梗那樣直白表達自己的想法。


    一旦說出真心話,很可能會讓母親和弟弟成為媽媽和哥哥火氣宣泄的目標,得不到任何好處還可能遭受指責。


    這時,回到裏麵的秦淮茹見孩子們回來,重新振作精神,徑直對麵色陰沉的賈張氏和棒梗道:“別指望李懷德了,他幫不上忙了。


    我們之所以分開,是他遭遇困難,即將離開鋼鐵廠,擔心與我的關係會影響他的未來生活。


    即便我能遵照你們的建議去找他,我們之間也沒可能了。


    或許他走後,連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這番話令賈張氏和棒梗驚訝地麵麵相覷,難以置信眼前的情形。


    賈張氏帶著疑惑看向秦淮茹:“你這是真的?他是鋼鐵廠最大的負責人,怎麽突然會有這種變故?我還沒聽別人提過這件事。


    難道你在自圓其說騙我們?”


    秦淮茹見兩人的質疑目光,搖頭歎息,此刻不想過多辯解,冷漠地繼續說:“你們能不能信,幾天後再見分曉。


    事實就是這樣,無法改變。


    如果不信,自己去找李懷德吧。”


    聽了秦淮茹的話語,賈張氏和棒梗陷入沉思,這種情況下秦淮茹的態度顯得極其罕見。


    她們開始傾向於相信她並未撒謊。


    不過,當她們想到如果李懷德失去權勢會給家庭帶來哪些後果,臉上愁雲更重。


    而秦淮茹提到讓她們親自去找李懷德的話,兩人心知肚明那根本無異於天方夜譚。


    她們隻能默默地承受即將到來的困境。


    許久後,好不容易接受了事實的賈張氏看著麵色如常的秦淮茹,內心越發愁苦,湧上一股想朝秦淮茹發火的衝動。


    這歸根究底,那些年裏李懷德的存在使她在與秦淮茹交往時經常為了每月能靠她從李懷德那裏弄幾十塊錢補貼家用,縱使心裏不滿也隻能忍耐下來,從未多加指責秦淮茹。


    而今李懷德斷了和秦淮茹的關係,她往後每月那賴以生存的小補貼自然無望了。


    賈張氏心頭一緊,決定拋開顧忌。


    轉念想到這些錢對極度愛財的自己意義重大,每月三十塊,累積到整年的三百六十元絕非小數目,更別提這錢本都已存起來未花費,“小三三”


    她已攢足心理準備失去。


    另外,除了這筆退休金,兒子兒媳從李懷德那邊多弄來的上百元,最後也會落入她囊中。


    想到此,賈張氏神色驟變,滿腔的怒火瞬間消失,因為在她眼前浮現出,若是這次分離是李懷德主動提出的,並且給了秦淮茹相應的補償,這就能解釋秦淮茹為何能接受如此結果。


    以她兒媳固執的性格,不會毫無波瀾地接受分手。


    而且賈張氏察覺出秦淮茹沒有表現出傷心,一定是李懷德提供了可觀的利益去安撫秦淮茹。


    意識到這點,賈張氏迫不及待地衝著秦淮茹展露了一個不太討好的笑容,接著滿懷期待地質問:“淮茹啊,李懷德肯定給了你補償吧,你到底得了他多少好處,跟我說說?”


    她迫切地想知道詳情,特別是關於那解決了兒子就業問題的補償。


    一邊聽著祖母的問詢,棒梗也撇下不快,焦急地看著母親,希望能了解到那位男人給了多少幫助,是否解決了他的困境。


    秦淮茹看著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回答道:“不多的補償,五百元罷了,自行車票、縫紉機票以及手表票,各一張。”


    說著,她將隨身攜帶的錢單拿在桌麵上展示。


    拿出這些票據的秦淮茹知道,錢財藏私並無益處,它們終究是要用在大兒子的婚禮上。


    這麽做既有利於瞞過她與賈張氏的眼睛,又可以迫使二人掏出購買大額物件的開支。


    而見到桌子上的錢單,賈張氏雙眼發光,迫不及待地伸手逐一數起來。


    秦淮茹內心有些無語,卻又暗自竊喜:這個看似精明的惡婆娘,在自己操縱下步步落空。


    待賈張氏點清了數額,她沒詢問秦淮茹任何意見,徑直把錢收起,認真看了看那些票據後,滿意地點點頭,與那鈔票一起塞進口袋。


    原以為事情就此解決,卻沒想到賈張氏原本歡喜的臉突然沉下去,緊盯著秦淮茹質疑道:“李懷德畢竟地位不俗,你就不能再多 ** 點?


    賈張氏接過那僅有的錢款與支票,搖頭道:\"這點數目連一千塊都不夠,我認為你應該再從那人口袋裏掏至少一番來,他既然要跟你撇清,必定怕鬧騰。


    你稍稍使些手腕,我相信他定會屈服的。


    \"


    說完,她疑慮滿腹看向秦淮茹,詢問道:\"別告訴我你自己私藏了些許?\"


    這質疑在秦淮茹心中引起了小小震動,她感歎這婆娘的糾纏不休。


    然而,她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強壓下了情感的起伏,假裝哀怨地說:“哪有,他已經肯給這些就不錯了,他大部分錢財都在外麵打點交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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